我心里着慌,把他的身体翻过来,才发现他已经死了。那双眼睛,依旧瞪得溜圆,无比恐惧。
房梁上到底有什么?
我之前并不是没注意,但没有想到房梁上有东西,棺材后面的人虽然盯着上面,但是他本来就低,也可能是盯着人的脸,这个日本人是站着死的,就算矮了点,盯着人脸也不可能把头仰地这么高。
“老……李庄。”我本想叫老疤脸,可一想起棺材里的老疤脸我硬生生的改了口,叫李庄道:“准备一下,咱们上去看看。黄粱,你带一半人上去,遇到什么……你自己解决。”
“真他娘的是鬼干的?”黄粱说了一句,立刻让高野带着日本人爬上去了,在场只留下了三个日本人,而且看样子个个是能手,只是脸上的疲惫实在让人担心。
老疤脸很自觉地跟了上去。
我这次很注意细节,跑上去的除了黄粱之外,有高野在内的三个日本人,老疤脸,下面有三个日本人,我,李庄和疯女人,这下再不会出错了。
我又摸了摸尸体的脑袋,果然,上面还有一根插进骨髓里的银针,只是现在我实在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人干的了,不止老天跟我开玩笑,连人鬼都跟我开玩笑。
“绳子。”我伸出手,李庄就直接把绳子递了过来,这种房梁,我踩在棺材上就能蹦上去的,但是我需要绳子拉着。
把绳子系在腰上,我叮嘱李庄看紧点,又稳了稳脑袋上的安全帽,心说他娘的,你就算会用银针也扎不透安全帽,想到这我突然放心了不少,踩在棺材上,往上一蹦,伸手抓住了房梁,可让我猝不及防的是,房梁上似乎全是粘液,非常湿滑,我的手一搭上房梁就滑下来了,双脚又没有着落点,棺材又是开着的,这一下我就掉进了棺材里,躺在尸体上,虽然不疼,但却格外恶心。
我双手抓住棺材,立刻挺身跳了出来,浑身起鸡皮疙瘩,还没注意到自己的双手,就看到棺材两边有两个血抓印子,并不深,那是我抓出来的。
我再看自己的双手没有受伤,还带着手套,但是手掌上全是鲜血。
“血?”我浑身的皮肤都在发麻,不明所以,那上面怎么会有血流出来呢?而且能沾满双手,为什么血不会淌下来呢?
这是怎么回事?
房梁并不细,非常粗那种,我整个手掌抓上去也得靠摩擦力才能勾住身子,所以一有水肯定会滑下来,更何况是比水还粘的血。
“这个失误可不怎么美观。”李庄似笑非笑。
我没说话,直接把双手举起来,手掌对着他,在他渐渐瞪大的眼睛里又弯了跟手指指了指上面。
其他人都跟着我的眼睛看上去,他们的表情很特别,眼睛越睁越大,似乎看见了极其恐怖的东西,但这丝毫没有让我产生戒备,反而是躲在李庄背后的疯女人,脸上却露出一股无法言说的表情,好像恐惧,又像高兴,痴狂般的笑着。
那双眼睛里,藏着满满的病态般的快感。
她的手还搭在李庄的肩膀上,露出来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妖邪地弧度,最让我心惊胆战的是,她看着的是我。
仿佛被压迫到极限心理扭曲,在翻身之后病态一样的报复性快感。
一股致命的危机感如黑夜般笼罩了我,在看到她的表情之后我脑子都停止运转了,只是身体跟着动作起来,也不知怎么的,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由于李庄和我仅仅只有两步远,下一刻我就抓住了他,用力一扯,把他从疯女人身边扯开,同时自己也向着另一边倒去,就眼睁睁的见着疯女人的目光和我对视在一起,顺着我倒下的方向缓缓把头转过来。
那表情就跟看见个恶鬼一样,被吓到丧心病狂一样。
她叫不出声来。
我还没等倒下来,就听到“叮”的一声,分外清脆,声音并不大,但在如此寂静空旷的地方就显得非常大,又很空旷,惊得我感觉在哪里都不安全,顺势在地上一翻,滚到了挡板后面,把挡板压倒了,在挡板和地面接触的时候,我抬起头看向房梁,就见到一个影子一闪而过,跟蜥蜴一样爬走了,但一双人类的脚掌却映入我的眼帘。
**脚掌,还连着小腿,有点干瘪,只不过全是鲜血。
“李庄,你没事吧?”我倍感紧张,虽然那东西走了,但未必就走远,房梁上错综复杂,有的地方根本看不清,就算我带着探照灯也一样,想隐藏起来非常容易,跟一般的房屋有很大区别。
“怎么回事?”李庄惊声问道,但却并没有抬头看着我,而是看向疯女人的脚底板,连站都没站,直接爬了过去,就盯着她脚底下面的一个位置看起来。
那位置,就是李庄刚才站着的位置。
“妈的……”李庄心有余悸,狠狠骂出了声。我再仔细一看,就见到那地方扎着一根银针,在探照灯的光下格外明亮,针头扎进地面的石板里很深,力道相当大了。
刚才,在我们头上爬过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还没等我缓过神,李庄就问道,这一刻我的惊悚感直线上升,恐惧如驱虫在腐烂的尸体里到处爬,我仿佛已经腐烂了。
我立刻回头,看向刚才我站着的位置,本以为能找到根一模一样的银针,可却没找到,这我才松了一口气,刚才从鬼门关走过去的,恐怕也只有李庄一个人了,那玩意并没有对我下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又看向疯女人,她倒是平静下来,只是浑身颤抖着,那种病态般的眼光和表情已经从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对我产生的恐惧。
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喂喂,疯娘们儿。”我也顾不得她对我的恐惧了,一边站起来一边问道:“你刚才都看到什么了?告诉我!”
“啊!”这她才叫出声来,又躲在李庄的背后。
“你又看到了什么?”李庄问道。
“一双腿。”我道:“你呢?”
“三只手。”李庄道。
“三只手?!”我心头一惊,立马回过味儿来,再瞅那三个日本矮子,无一例外的,仨人的表情都没有变,非常恐惧地看着房梁上,但是凝固了。
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去,在一个日本人眼前晃了晃手,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们死了。
三个人都死了,如果我不及时出手的话,李庄也不可能幸免于难,那房梁上,不止有一个鬼东西,而且似乎,还不止两个。
否则同时对四个人出手,谁都做不到,我就算自负,但是要我拿着两把飞刀同时射中两个地方,我也做不到。
那样的难度没法想象。
“妈的……那上面是啥?”李庄搂着疯女人,慢慢后退,头也不回的问我道。
“我哪知道。”我喊道:“糟了邪了,老子就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儿。那些东西恐怕就是空棺材里爬出来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