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萝走了,赫连川也走了,京城忽然间就冷清了很多。
如今朝中局势紧张,无论是谁都在暗中观望,人人都屏声静气生怕惹火上身。
放眼整个宫中,应该只有期禾公主现在还没心没肺的只顾玩闹。
被关了多日以后,期禾公主终于找到了理由出宫,一见到秦孀,她就嘟着嘴巴委屈巴巴的控诉着:“就为了今日出宫,父皇说了我好久呢,说我不懂事,没日没夜的只想往宫外跑。”
秦孀笑,按照期禾公主的说法,最近贺帝对于她频频出宫的事情越发的厌恶,以前撒娇能够解决的问题,如今熬上好几日也没有个说法,期禾公主现在见到贺帝都想躲。
秦孀当然明白贺帝为什么这样对期禾公主,说白了就是恨屋及乌罢了,周苏御明里暗里与贺帝这样对着干,两方争斗几乎已经摆到了台面上,期禾公主却想频频跑来探望周苏御,即便贺帝对期禾公主是喜爱的,如今恐怕也心生不满了。
秦孀只得柔声劝导:“最近边关战士紧迫。网上心情不好也是有的。你既然为人子女,也可趁此机会多陪陪皇上,不要总拿出宫的事情去烦他。”
期禾公主道:“父皇心情应该是不好,每天总是冷着脸。看着阴沉沉的,嫂嫂,我现在出宫见你一面可真是非常不容易呀。”
秦孀淡笑着伸手点了点期禾公主的额头:“就你嘴甜,你是来看我吗?每次到了我府上我都是在我这里住一小会儿就去找小风?偏爱拉着他上树爬墙帮你掏鸟蛋,你可仔细,万一摔伤了,你哥哥可是要生气的。”
期禾公主笑的灿烂:“嫂嫂放心,有小风护着我不会伤到的,哥哥也是不会生气的,嫂嫂不知道哥哥最近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看见我与小风玩儿,也不爱管我们了,从前他对小枫都是冷的很的,如今倒是温和了许多。”
秦孀抿唇笑笑,心道:当然是温和了很多,从前是把风暖当成绿帽子,现在人家可说了那样是一家人,是亲弟弟……
不过,对于期禾公主说周苏御不爱管他们的事情,秦孀觉得也是因为周苏御忙的没有时间管,他现在是真的忙啊,每天早出晚归。比起前些时候皇上故意刁难他,给他派些繁重的业务还要忙,自己每次去问他,他都笑着说无事,可是眼底的乌心却是骗不了人的。
秦孀一叹,自己起初决定留下来陪着他是为了帮他出出主意,现在他却分明是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孩子一样养活,如今自己在后院儿也没了那些各路派来的眼线斗法,整天对着好好的风景,唯一要思考的就是今天早中晚都需要吃什么。
这样的生活让秦孀安逸自在,却又觉得无所事事。
再说,秦孀也是真心心疼周苏御的,自己的相公自己不心疼,还能谁心疼,可是周苏御却好像打定了主意,不让秦孀掺合分毫……不过这样说也并非完全正确,毕竟周苏御无论怎么忙,还是一定会抽空睡在临霜阁的,每每他同自己亲近的时候,秦孀就会立马打消了心疼他身子的念头……什么公务繁忙?劳心劳力,自己看他精力好着呢……
至于楚萝和赫连川如何了,大家都不知晓,毕竟自从楚萝离开之后便一封信都没有来过,秦孀与周苏御现在只能确定楚萝还是安全的。
周末那边的募捐已经进行到了最后阶段,筹来的善款会被从各个方面分播出去,资助边境的吐蕃难民,周慕此举自然又是吸引了一大群人追捧,连带着早前大周帮助突厥攻打吐蕃的恶名都被冲淡了不少。这也是最近鲜少能让贺帝开心的事情之一了,虽然他对于周慕不经意间破坏了周免的行动的事情有些芥蒂,但是毕竟周慕无形中为大周朝与贺帝扳回了颜面,贺帝也就不愿追究了。
只是周免平白折腾了一通,又撒出去了不少银钱却平白为周慕做了嫁衣,这让他心情差到了极点,也是通过这件事情他看出来了,周慕与周苏御教好对他来说是多么不利的一件事情。
毕竟周慕在大周朝很得人心,周免觉得不能让周慕再这样继续支持周苏御,至于如何实施这件事情,周免还没有想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只是借由这个原因以及捐款的事情,周免现在正在努力地和周慕打好关系。
这一切的变化都让贤王妃很是担心,她夜里越发睡不好,又无人可讲,只能找秦孀来说心里话:“八皇子可不是个傻人,他怎么会平白无故的与我们王爷这么亲近,且还是在王爷坏了他的事以后?”
秦孀自然也察觉出了其中厉害,但是却不能和贤王妃说出自己的担心,只能劝道:“说到底是血亲,从前面上不也很好吗?婶婶不用担心,王爷是个聪明人,不会受人迫害的。”
话是这样说,可是当天晚上,秦孀就将这一情况告诉给了周苏御,督促他盯着周免一些,以免他搞什么小动作。
周苏御自然照做,可是几天下来却没有丝毫进展,周苏御只能找机会试探周慕:“皇叔最近与八弟交情很好,不知都在聊些什么。”
提起周免,周慕的眼睛一亮,止不住的夸赞道:“从前没有细聊过,竟然不知小八竟然有这样一副菩萨心肠,竟然这样在乎吐蕃的难民。”
周苏御挑眉:“他一向都是在政事上十分上心,怎么有空关心起流民来了?”
周慕笑笑:“人有千面吗?他这般纯良敦厚的一个孩子,也难怪皇兄喜欢,苏御,你可要和他多学学。万不能因为他得皇兄宠爱就与他生分了,日后你若当政还要他从旁助力呢,你二人若联手,我大周必然是盛世百年。”
周苏御听着周慕对周免这么高的评价,当下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暗暗皱起眉头,察觉出了些许不妙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