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孀本是试探,未料到楚箩竟然真的搭话,微微一笑,心中有些得意,面上却不显:“这个?不过就是一串禁步罢了,有什么?”
楚箩却一脸严肃:“这禁步样式独特,我记得是汇灵坊店主亲自制作且展示用的,并不外卖?”
秦孀笑:“你说赫连川啊,他说既然是我要的,那就卖了,一个禁步罢了。”
楚箩阴沉着脸:“你认识他?”
“当然,常客了。”秦孀笑得越发温和,内里十分舒坦,渐渐觉得自己的猜测不错。
“这禁步……他就这么给你了?”楚箩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秦孀装作讶异:“不然呢?”
楚箩咬牙,秦孀却装作没看出来她逐渐难看的脸色:“说起来这个店主人还真是热情,每每我去都亲自迎接,上次还送了个扇坠儿给我,将军也听说过这个地方,那下次有空一同光顾可好?”
楚箩深呼一口气:“这就不必了,只是太子妃毕竟已为人妇,平白收人家东西不好吧。”
秦孀笑得越发明媚,:“此言差矣,我们这些厚颜无耻之人哪有这么多讲究,那店主生的好看,多说两句话也没什么。”
一面说着一面故意扭了扭腰肢,摆出一副轻浮模样,楚箩的拳头攥的更紧了些,默了片刻转身离开。
贤王妃不知前因后果,见楚箩就这么走了不免有些诧异:“这是怎么了?她一向是个不饶人的,今天就这么走了?”
秦孀得意一笑:“说不过我自然就走了,再不走……”
她情郎可就没了!秦孀在心中补充道。
“不走怎样?”贤王妃追问,实在没看懂眼前这情势。
秦孀笑笑:“没什么,再不走皇叔就进来了,她更讨不到好处。”
贤王妃笑着摇了摇头:“罢了,她就那个性子,我如今有了身孕,也不愿和他人过多争执,以后你见了她也避着些,说到底……我确实用了些手段才到了今日的位置。”
秦孀一个白眼:“你如今怀了身孕,性子可真是变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如今的位置是使了些心机得到了不错,但是咱们一不杀人二不放火,在可控范围内算计了也就算计了,诚然,初衷确实非全心全意,但也并没害了旁人,反倒是她,自家的事情弄不明白就来找旁人撒气!都是娇惯的。”
贤王妃无奈笑笑:“你啊,真真一张嘴,本来不甚光彩的事情都能被你说出道理来,不过你可小心,她毕竟是武将,与太子和王爷的关系都不错,不可得罪。”
秦孀要被如今这个“没志气“的贤王妃弄得没脾气了,大概真是怕有什么报应到了孩子身上,如今的曲施萍不仅没有了刚进贤王府时候的雄心壮志,更没了当初处理外间挤破头想要进王府的那些莺莺燕燕的魄力,凡事讲究以和为贵。
秦孀无奈摇头,自己没怀身孕,还没到那个思想境界,也自认没做什么亏心事,只知道人家打过来一巴掌,自己必定被原封不动的还回去,这个楚箩看自己不顺眼不是一时半刻的,连着两次挑衅自己怎么可能不回击,当初在宫宴上自己听期禾公主说楚箩常去的珠宝店就觉得奇怪,她一个不喜钗环脂粉的女将军怎么会有常去的珠宝店?
后来借着带期禾公主出去游玩的机会便去了那处,再见到赫连川的时候只是有些怀疑,直到这次自己带了禁步来,亲眼看到了楚箩的反应这才确认了几分,感情这个楚箩对周苏御还真的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一颗心全挂在了那个赫连川身上。
秦孀微笑摇摇头,要想打击一个人,必得从她看重的事物上下手,她身为将军,朝政这方面自己没法干预,但是男女之情这种东西自己了解啊,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狐狸精,一句一个厚颜无耻,那自己就叫她开开眼,什么叫做真正的狐狸精,什么叫做真正的厚颜无耻!
秦孀再一回想从初见赫连川到现在的种种迹象,秦孀微微一笑,觉得这事应该很简单。
……
秦孀又同贤王妃聊了一阵,等到开席的时候果然不见了楚箩的身影,秦孀心情大好,连带胃口也不错,周苏御见她频频夹菜的举动不由有些诧异,过了半晌才终于忍无可忍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在府上也没见你吃这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饿着你了。”
秦孀自然不能说是因为楚箩的关系心情大好,尴尬笑笑:“皇叔府上的厨子不错,咱们府上可没有。”
周苏御无奈摇头,停顿片刻:“所以蒋氏做的那些吃食,是喂了狗吗。”
秦孀:“……”
今日既然踩到了楚箩的痛脚,秦孀自然不会放过,当天晚上便着人给汇灵坊去信一封,说是要定制一套下月十五的中秋节家宴用的首饰,改日去找赫连川商定具体形式。
信刚刚送出去,周苏御便来了临霜阁,眼看着领命退下的小厮,周苏御询问有什么事情,秦孀便说了定制首饰的事。
周苏御挑眉:“多少钱?”
秦孀笑笑:“我尽量控制在三千两之内。”
“三千两,你真的觉得太子府的积蓄多的烧手吗?”
秦孀拉了拉周苏御的衣角:“殿下此言差矣,人说钱财乃身外之物,怎可如此计较,且我贵为殿下最最宠爱的发妻,中秋家宴上就是个撒狗血秀恩爱的好时机,没什么比一套贵重的头面更能引人注目的了。”
周苏御看了看拉着自己袖口的小手,他也是最近才发现,秦孀只要有求于自己的时候必然会软着嗓子拉扯自己晃一晃,样子带着七分俏皮,三分机敏,活像一直献媚讨好的兔子对着你蹭耳朵,那杀伤力还真叫人无法拒绝。
周苏御又将目光落到了秦孀的脸上,后者正尽力做出人畜无害的样子,瞪着大眼睛拼命眨巴。
周苏御狐疑:“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坏心思。”
秦孀忙摇头:“怎么可能?殿下既然没有吩咐我怎么会自作主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
周苏御挑眉,不由伸出手扯了扯秦孀的脸蛋:“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样会拍马屁,脸皮竟然这样厚。”
秦孀嘻嘻一笑,没有反驳,内里却道:还能因为什么,生活所迫,在一匹狼身边自己若嘴巴不甜,还有活路?
“那殿下可准了?”
周苏御叹气,无奈摇头:“准了。”
秦孀舒了口气,越发殷勤的给周苏御倒水。
此刻的周苏御丝毫不知道,又一顶绿帽即将扣在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