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狼烟四起,明军的火炮开始发威,每次随着炮响,就是马嘶叫人惨叫。朱棣不再有任何保留,将城中所有的弹药,全部往鞑靼兵招呼。
打得很,打得猛,不给他们再翻身的机会。
“明军居然如此猛!”阿鲁台欲哭无泪,有些后悔与朱棣为敌了,听着后面朱高燧的大叫,什么中陈远的计,心中是有气又恨,联盟脱欢是他,兵贵神速,千里奔袭自己也是他的主意?混蛋,明军中什么时候有如此人物?他到底是几头几个手臂?把自己吃得死死的。
看着威力强大的火炮,从南、西南方向杀过来的明军,自己的骑兵七零八落,简直就是阿鲁台的噩梦。
片刻后,他只能简单的组织了自己的部下,让骑兵分散,这样虽然分散了骑兵的冲击力,但也减小了伤亡,毕竟对于火炮来说,敌军越是密集,它的杀伤力也就越强。然后朝朱棣这边冲击。目标直指朱棣。
朱棣看着对面的骑兵很快就调整了队形,要知道这可是在高速冲锋之时,这代表着对方的骑兵不但骑术精湛,而且令行禁止,绝对是一支精锐之师。
“难怪鞑靼骑兵能够横行,果然有几分本事,数次交战,就算绝境,也能快速组织起来!”朱棣眯着眼睛叹道。
陈远不由得点头,阿鲁台一方豪杰,不仅仅是为人狠辣,军事眼光也很长远。领兵作战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在仓促之下,还能发起反攻。
“火枪兵准备!”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朱棣再次发出命令。
随着朱棣的一声令下,前军的火枪兵齐齐上前,当对方的骑兵进入到射程之后,立刻射击,瞬间骑兵一排排倒下,整个骑兵就像是撞到一堵看不见的铁幕上一般,速度也一下子慢了下来。
“骑兵出击!”面色严肃的朱棣再次下达了命令,瞬间,张英、郑亨分别率领骑兵,发起冲锋。郑亨早年袭父职为大兴左卫副千户,后出使漠北,升密云卫指挥佥事。朱棣靖难时,郑亨率部投降,屡立战功,累升至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封武安侯。也是有些能力的人,开始对陈远有意见,这次见陈远力挽狂澜,十分羞愧,和张英一起,奋力拼杀,力求多杀些鞑靼兵,将功折罪。
随着这次骑兵的出动,这场战争的走向就已经明朗起来,明朝的骑兵也不弱,朱棣久经沙场,所以他对骑兵出击的战机把握也极为准确,在阿鲁台骑兵被火炮和火枪打乱队形时,大明的骑兵就像是一柄尖刀一般,一下子将鞑靼骑兵截成两段。
阿鲁台感觉到到不妙,西边有朱高煦猛烈冲杀,南面有炮轰和朱棣的骑兵,当即让自己留守的后军出动,想要挡住明军骑兵的冲锋,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明军骑兵个个憋足了气,精锐无比,竟然生生的将他的骑兵凿穿,到处冲杀,如入无人之境,鞑靼兵开始混乱。
眼看着战局不利,阿鲁台仰天长啸,精心谋划十年,今天是彻底败了,看着自己的族人一个个被砍杀,他要率军杀向明军,被失捏干狠狠拦住。失捏干满脸是血,哭丧道:“太师,咱们撤吧。”
“我要杀了朱棣,我要杀了脱欢,我要杀了陈远!”阿鲁台力气很大,十多个人才堪堪拦住他。
“太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的粮草完了,不能再打了,再打咱们的族人就没了。”
阿鲁台大吼,朝朱棣方向狠狠骂一顿,稍稍平静,很快做出决定,毕竟做为一个纵横战场数十年的老将,他深知一个道理,在战场上绝不能犹豫,哪怕错误的决定,也比没有决定要好。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阿鲁台十分果断的下令撤退,同时命令游走在战场边缘的大军做好救援的准备,甚至连他身边的中军也随时准备冲上去,无论如何都要挡住明军的进攻。
“撤!”阿鲁台眼眶血红,带着愤怒、悔恨、失望和不甘。他逐鹿中原的梦,彻底破碎了。
随着阿鲁台撤退的命令下达,失捏干、阿儿乞蛮等将领也都是松了口气,随即这些人就指挥军队回撤,明军骑兵也顺势掩杀过来。
阿鲁台的各部落大军本就已经被打的士气全无,现在撤退的命令一下,更是人人只顾着逃命,所以当明军的骑兵追杀而来时,鞑靼兵是更严重的惨败。
在战场上,一旦失去了士气,哪怕装备再精良,平时的训练再怎么严格,这时也根本没有任何用处,所有人都只顾着逃命,甚至出现了自相踩踏而死的情况,到处都是人与马匹的尸体。
明军骑兵几乎像是狼入羊群一般,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有的直接投降。
不过,阿鲁台就是阿鲁台,他放弃了在战争中央的部队,那些被明军包了饺子,退无可退,游走在战场边缘的数万大军,再加上自己的部分中军,一时间倒是挡住了明军骑兵的冲杀,组织了大概八万生力军,往北方逃跑。同时,东面就几百明军,他让阿儿乞蛮率军往东面撤退。
朱高煦等人向朱棣靠拢。
“父皇。”朱高煦在马背上英姿勃发,盔甲上到处是血。
这个儿子政治是不成器,战场倒是得心应手,朱棣十分高兴:“我儿不愧为朱家子孙。”
“父皇,阿鲁台已经溃逃了。”朱高燧也拍马过来。
朱棣训斥道:“朕看到了。你胡闹,堂堂王爷,去当冲锋将军。”
朱高燧大大咧咧道:“父皇,当年你是燕王的时候,身先士卒,扫荡漠北。儿臣作为您的儿子,也不能给您丢脸不是,咱朱家子孙,面对外族,不能有一个怂的。他敢来,打他娘的,战死沙场,也告诉他们,咱们朱家人都不是孬种。”
这话语气粗鲁,却说得朱棣老怀欣慰,他大喜道:“好,以后外族敢入侵我大明,凡我朱家子孙,一律不得后退,扬我大明国威,入侵者,虽远必诛!”
朱高燧高声喊:“入侵者,虽远必诛!”
明军也随即高喊:“入侵者,虽远必诛!”
一声声呐喊,让鞑靼兵肝胆剧裂,振聋发聩。他们是入侵者,是噩魔,明军的高呼让他们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层层败退,以后做梦,也不敢再小觑大明。
“父皇,请合兵一处,追杀阿鲁台。”朱高煦请求。
阿鲁台分两路逃跑,明军如果分两路追杀,难免粮草供应不上,被另一路反身杀回。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追击一路。这点朱高煦看到了。
朱棣有些心动,打仗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大败阿鲁台吗,此时追击阿鲁台,有机会将他斩杀。其他将领也纷纷请求,只有陈远沉吟不语。
“退之,以你看?”
“陛下,以臣以为,当追击阿儿乞蛮。”
他话一出,众将领诧异,不过陈远谋略在前,他们不再小看陈远,而是觉得非常奇怪。
“哦,为何?”朱棣眯着眼睛。
“陛下,阿儿乞蛮带领的朵颜三卫,是我大明东北的精锐,奴儿干都司是我东北的屏障。骑兵机动力极强,我们深入漠北,不是轻易就能抓住他,且粮草难以供应。我们的重心,当在奴儿干都司,如果朝鲜趁虚而入,咱们东北就危险了。”
朱棣点头道:“退之所言,甚合朕意。”
朱高煦露出失望:“可惜便宜了阿鲁台,让他跑了。”
陈远呵呵道:“王爷不必担心,阿鲁台跑不了。”
“??”朱高煦不解,其他人也是一脸茫然。
“西边还有脱欢,他不会放过阿鲁台。”陈远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