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皱起了眉头。
他望着朱藻道:“红旗镖局的铁开诚、大旗门的铁中棠、多情公子侯希白、世袭一等候狄青麟以及黄山隐侠武陵樵都不会来了?”
朱藻望着白玉京叹了口气道:“是的,他们不回来了,可你也不用杀我,他们不回来并非是我杀了他们,我的武功虽然很不错,虽然有机会杀死铁开诚侯希白,可没有把握对付铁中棠、狄青麟、武陵樵,而且我也并不愿意得罪他们以后被你杀掉,因此我只有用我的法子。”
白玉京面上没有表情。
他道:“你用了什么法子?”
他说得很慢,语气很淡,无论任何人都听得出言语中带着一种胆寒的杀机。
朱藻的心已经寒了。
他并不怀疑白玉京、王万武两人是敢杀他的。
长生剑白玉京、霸王枪王万武虽然都非常尊敬他的父亲夜帝,可在大是大非面前,这两个人也绝对不介意摘掉他的脑袋向着他父亲赔罪,这一点他是非常清楚的。
朱藻本就是个聪明人。
幸好他并不仅仅是个聪明人,而且还是个理智与冷静的人。
因此他依旧还可以笑得出来。
他望着白玉京道:“多情公子侯希白是天下女人眼中的英雄,迄今为止出道四五年,武林之中有不知多少采花贼死在了侯希白那把折扇之下。”
白玉京点头。
关于侯希白这个人这些事,他是知道的。
侯希白成名于江湖,并非因为和多么厉害可怕得高手交锋,事实上侯希白从未与江湖高手做出过正面碰撞,江湖人传言他不是个喜欢争斗的人。
侯希白出道以来只做两件事。
一,追美护花;二、击杀采花贼。
侯希白的一句话迄今为止在江湖上一直流传:世上最可恶罪该万死的就是采花贼。
因此这些年来死在侯希白手中的采花贼已经不下于二十位了,其中有七八位都是非常有名的。
侯希白瞧上去非常优雅,气质也非常超凡,可对采花贼的手段非常狠辣,不少采花贼都是被折磨而死的。
这些白玉京是知道。
他望着朱藻道:“你用什么法子对付他?”
朱藻笑道:“我对付他的法子非常简单,我告诉你尚秀芳姑娘即将在洛阳献舞,二十年前名震关外的采花贼一叶飞花一路尾随,随时都可能对尚大家动手。”
白玉京叹了口气道:“侯希白一向护花,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瞧见这件事发生,可他难道不知道江湖上根本没有一叶飞花这个采花贼吗?”
朱藻拍了拍手叹道:“是的,江湖上没有一叶飞花这个采花贼,只可惜从未出关的侯希白又如何知道呢?何况听见尚秀芳遇险,他的心就已经乱了。”
他淡淡道:“侯希白喜欢当女人的护花使者,可极少沾染美色,也很少追求美人,迄今为止江湖上下能令他心动的佳人不多,能令他佩服的佳人更是极少。”
“但尚秀芳就是其中之一?”
“是的,因此他即便怀疑我说谎,也不能不去。”朱藻咧嘴一笑道:“可你看我像是说谎的人吗?”
朱藻虽然瞧上去是个土财主,可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
白玉京只有摇头:“我瞧不出。”
“武陵樵呢?你如何对付武陵樵呢?难道他不知道陈风已经来到玩偶山庄做客了马?”王万武开口道,他伸手指向陈风。
朱藻瞧了陈风一眼,淡淡道:“武陵樵为人颇重情谊,这件事听上去极其困难,但实际上并不困难,因为我只要带着武陵樵妻子的发簪给他,那他自然不能不回去了。”他轻声叹道:“何况我答应代替他去见陈风,并且愿意为他约好决斗之期,你说他能不答应?”
陈风慢慢站起身,望着朱藻道:“那他自然是不能不答应的。”
朱藻望着陈风道:“是的,他不能不答应的,有时候对付老实人实在是件困难的事,可有时候也并不用太复杂得法子。”
陈风点头。
他道:“你说得很对,你对人性也实在非常了解,我现在似乎明白你如何请狄青麟回去的理由了。”
“什么理由。”朱藻望着陈风好奇道。
陈风淡淡道:“狄青麟平生以来只有一个朋友,倘若你对狄青麟说柳轻侯已经死了或重创了,你说他应不应当回去?”
朱藻没有说话。
他瞧了陈风半晌才开口叹道:“看来你实在非常了解我,是的,我说柳轻侯已经重创了,而且将那把巨剑交给狄青麟,狄青麟自然就不能不信了。”
“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你如何对付铁开诚、铁中棠呢?”
“铁开诚好对付,你可以用孝义,但铁中棠呢?铁中棠是大旗门这一代的领军人物,智勇双全,江湖上下极少有事情瞒得过他的眼睛?只要你有半点不谨慎就会露出破绽。”陈风道。
朱藻风轻云淡道:“我对付铁开诚的手段是孝义,我对铁开诚说他的义父病重,请他回去主持红旗镖局的事,他不能不去。”
“但对于铁中棠我想了至少十五六种法子,可每种法子到最后都发现没有用,因为铁中棠的确是我瞧见最精明最有趣最可怕得人物,对付这样一个人似乎除开杀了他或将他关起来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陈风望着朱藻道:“可你没有将他关起来,也没有杀他?”
朱藻玩味道:“为什么?”
陈风淡淡道:“倘若你用这些法子对付的铁中棠,那你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得意。”
朱藻又闭上嘴了。
他又仔细瞧了陈风半晌,才叹道:“你可真是个讨厌的人,我现在甚至都有些想摘掉你的脑袋了。”
陈风不言。
朱藻停顿了一下,道:“是的,我自然没有用这两种法子对付铁中棠,我甚至都准备让铁中棠来玩偶山庄,但幸好上天为我想了一个法子。”
陈风依旧不言。
朱藻道:“和大旗门敌对的五福联盟再一次和大旗门交手了,而且这次交手的规模非常大。”
陈风道:“因此铁中棠也不能不回去?”
朱藻道:“是的,铁中棠也不能不回去了。”
陈风盯着朱藻。
他道:“我可不可以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朱藻转过身望着院中正在走来的小公子、逍遥侯,脸上带着无匹愉悦的笑容,轻叹道:“自然是为了小公子,倘若人少一些,小公子嫁给我的机会难道不更大一些吗?”
他说得很诚恳。
无论任何人都可以听得出他言语中的诚恳。
他说得也是实话。
他的确是为了小公子来的。
对于小公子这个女人他一向非常有兴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