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翅一杀三凤凰。
只有一凤凰。
“白凤凰”莫艳霞。
江湖人人忌惮的白衣女杀神已经倒下。
她本不应当这么快倒下,即便是面对李沉舟,也可以挡下一拳的莫艳霞就算要倒下,那至少可以和顶尖高手交手至少三四十招。
可她还没有出手就已经倒下了。
世上有种对付人的手法,就是暗算。
暗算这种对付人的手法,本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由不可思议的人出手暗算,又有什么人可以防备得了呢?没有人可以防备得了,因此莫艳霞倒下了。
暗算的人是一个本不应当暗算的人。
巍峨如山,可比山更危险更可怕。
山不会杀人,可元十三限会杀人,而且杀过许多人。
没有人知道元十三限杀过多少人,元十三限一直以来都在杀人。他杀的人,自己已都数
不清了。
高兴时候杀人,悲伤的时候杀人,又有什么人可以数的清他杀了多少人呢?
这次他还没有杀人,只是轻轻一弹,准备出手的白凤凰已经失去了意识。
刀已出,可未出。
莫艳霞已倒下,元十三限已起身,笔直立在柳随风身后。
——有趣。
一声有趣,打破了忽然陷入死寂的寂静。
就如同坚冰忽然之间被人击破一样。
坚冰凝聚的时间太短,击破的时间也太快了,快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陈风从容而坐,平静饮茶。
元十三限眼中带杀,冷眼望着陈风后背。
天衣居士、懒残大师长身而立,面对陈风。
冷血、无情、铁手、追命封锁陈风全部进退之路,陈风已无路可退。
温柔不但不温柔了,而且已露出了愤怒之色。
织女皱起黛眉,沉默不语。
茶已尽,陈风已站起身,转身望向元十三限。
他微笑开口:“我们不是朋友。”
“从来不是。”元十三限:“我第一次见你,就已经准备杀你,若不是你的武功太好,你已死在我的伤心小箭之下了。”
“是的,你的伤心小箭果真是名不虚传。”陈风:“因此你突施冷箭,心中也一点不内疚?”
“什么是内疚?”
陈风摇头:‘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内疚,或许内疚只不过是胜者对弱者的歉意而已。’
“是的,或许是的。”元十三限:“可我不是胜者,一直以来我都是败者。”
冷静,平静。
声音却已带这一种说不出的悲呛与愤怒。
对人、对事还是对天的愤怒?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元十三限自己也不知道。
陈风:“我明白你的感受,也正是因为我明白,因此我没有想过你竟然会为诸葛正我出手。”
元十三限冷笑,狂发如刀,眼神亦如刀,冷眼而立。
“你认为我是为了诸葛正我?”
“不是。”陈风:“或许你不过是为了自在门,或许你不是为了自在门,或许你只不过还是知道自己是自在门的人而已。”
元十三限已拍手,流露出敬佩之色。
“柳五公子,不能不承认你实在是一个人才,世上从来没有任何人像你这样了解,从来没有任何人像你这样欣赏我信任我,我实在应当帮你灭了神侯府,只可惜世事无常。”
“或许不是世事无常。”陈风长身而立:“或许只不过是人心已定,否则又如何来有无常二字。”
陈风走到天衣居士面前,盯着飘逸出尘,白面微须的天衣居士。
无情、冷血、追命、铁手封锁住陈风的攻势。
无情坐在轮椅上,可这人是四个人中给陈风威胁最大的人。
陈风已感觉生命受到威胁,可并未有任何防备动作。
天衣居士没有出手。
陈风望着天衣居士:“我这次是不是不应当来?”
“是的,你不应当来,至少不应当带这么少的人来。”
“或许。”陈风:“可我从来不认为世上有或许这两个字。”
“哦?”
陈风淡淡道:“我会带这么少的人来,当然有自己的原因。”
“什么原因?”
“冷血铁手无情追命以及你加上懒残大师都是非常有用的人,我不希望你们死在这场争斗之下,因此我才带这么少的人来。”陈风冷冷道:‘否则你们已经死了。’
这是实话,如今神侯府的势力当然难以和权力帮抗衡,更没有法子面对权力帮、六分半堂以及金风细雨楼。
“现在呢?现在你似乎已经落在我们手中了。”
“似乎是的,可我现在还可以开口。”陈风:“可以开口的人,当然就代表有机会。”
“什么机会?”天衣居士冷冷道:“离开神侯府的机会。”
“我若要离开神侯府,又有什么人可以阻拦得住?”柳随风冷然一笑:“不信,你们可以试一试。”
信。
信的人很少,只有温柔、织女。
可她们也只能做到信,已无能为力。
不信。
不信的人有很多。
譬如元十三限就已不信。
他不仅可以做到不信,还可以出手。
大地震动,如地震。
元十三限已消失了,拳头已如山轰至陈风脑门。
砰的一声,空气爆炸。
只可惜没有血浆四溅,也只有空气爆炸而已。
陈风已出现在元十三限身后。
电光火石之间,好快的速度。
天衣居士有些惊诧,可也已出手。
一瞬,天衣居士已出现在陈风身后,剑光衣袖冲射而去,剑光亿万,剑影千幻。
一剑追魂夺命,杀人无情。
他已杀人,只可惜还是残影。
陈风又已消失,出现高天之上,猛然下坠。
刹那刀光,天地皆为烈日照耀,刺眼难睁。
刀光闪,人已现。
温柔、织女向前走了一步。
他们本不能走,可被人退了一步,因此可以走了。
陈风已立在温柔、织女身后。
温柔、织女往前走了一步,立刻就已能动。
温柔,一点也不温柔。
不温柔的温柔已猛然拔刀。
红袖刀。
淡青色的刀光如远山扫过,可惜还没有发挥最大的威力。
刀光就已消失,只有一口冷光四射的红袖刀。
倒在温柔的手中,温柔瞪大眼睛望着陈风。
陈风已消失,出现在原来的地方,盯着已转变方位的众人,道:‘我若要走,又有什么人可以留下我?’
言语平淡,睥睨天下的气质已油然而生。
无人不服,无人言语。
可这句话是假的,至少有一个人有机会。
陈风知道,那个人就是懒残大师叶哀禅。
自在门第二代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