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二小姐走后曹姨娘因怕大小姐担心,便叫咱们将此事按下不提,只是到了晚上不知怎么突然腹痛不止,疼的曹姨娘昏厥过去几次,咱们这才不敢再瞒只得来找大小姐。”
“好生糊涂,这样的事情怎么能瞒下不提?曹姨娘糊涂你们也跟着糊涂么?平日里你们个个都是惯有主意的人,怎么遇到事了便这般不经事。”
顾瑶心中惦记着曹氏的身子,也顾不得追究下人的责任,打发了管家连夜去请大夫,又遣了七儿去父亲那里通报一声,安排好这些之后便急冲冲的直奔清宁院。
到了清宁院的时候顾染正蹲在曹氏身边哭,曹氏疼的昏醒几次,一张脸上早无血色,衣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此时正捂着肚子痛苦不堪。
顾瑶一路急奔过来,现下还有些喘息,微微喘着气唤了声“曹姨娘?”
曹氏抬眼见是顾瑶,心下松了口气,松了松嘴,一张樱桃口此时正显殷红,唇角处早已被曹氏咬的浸出血珠。
顾瑶握住曹氏的手安抚道:”姨娘不必担心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姨娘在坚持坚持,父亲那里也得了消息,稍后便会赶过来。”
曹氏闻言放下心来,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腹中又是一阵绞痛,曹氏抗不住疼双眼一翻再次晕死过去。
“长姐~”顾染见状拉长了哭腔,急的豆大的泪珠怎么也止不住。
顾瑶一把将顾染搂在怀中,轻声安慰起来,“阿染乖,曹姨娘一定没事的。”
顾染闻言哭的更甚,呜咽着喘不出气来,顾瑶担心她太过伤心轻轻的在她胸前为她顺着气,直到顾染稍稍止了哭意才罢手。
“若不是因为我,母亲也不会这样,都是我害了母亲。”
方才在海棠院听那奴婢说的也不清不楚,如今见顾染这样说不免要问清此事的来龙去脉,顾染断断续续的将事情讲完,顾瑶大概也了解了情况。
顾夕原本就是在清宁院耍了通威风便离开了,曹氏见人走了便也罢了,只是给顾染检查伤的时候发现顾染的外衣上不知道抹了什么东西,当下也没多想用手抹了两下便让顾染去换了新的衣裳。
而刚给李绮上完药的曹氏有些口渴,便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几口后才去净手,原本都没在意事情,谁曾想晚上却出生了这样的事情,所以顾染便认为是自己身上蹭到的东西被曹氏沾染上才会如此。
顾瑶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七儿便过来说老爷过来了,顾瑶起身拉着顾染去迎顾太师。
“父亲,快救救母亲吧。”顾染见到顾太师一头扎起顾太师怀中,方才刚止住的泪又流了起来。
顾太师一边安抚着顾染,一边问着顾瑶关于曹氏的情况,顾瑶摇了摇头,示意曹氏的情况并不大好后,才又如实的将曹氏的情况同顾太师说了一遍。
顾太师听完后也只是静默不语,瞧不出什么情绪来,拉着顾染坐在一旁等着大夫到来。
管家拉着大夫进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想必也是赶着路过来的,顾不得说什么客套的话,顾瑶便引着大夫去看曹氏的情况。
大夫见到曹氏时,曹氏还未清醒过来,大夫一看便知道情况并不大好,急忙去翻看曹氏的眼皮查看瞳孔,而后又为曹氏把了把脉,此时曹氏的脉息已经十分孱弱,那大夫沉思片刻后从药箱中取来一根银针将曹氏嘴角的血沾在上面。
那银针遇血后立刻呈现出黑色,这样的情形不肖大夫多言顾瑶也明白这是中毒的现象,想来曹氏之事当真有问题。
那大夫做完这一切后又问了问“不知道夫人可还有什么症状?”
伺候在曹氏身边的婢女立刻答道:“夫人起初只是呕吐不止,后来便是腹痛难忍。”
大夫听完点了点头,取了纸笔伏在桌上写起了方子,待一切做好之后才收了药箱走了出来。
“顾太师,尊夫人的症状经小人诊断过确认是中毒无疑,不知道夫人接触过的东西可还留着?”
“衣服,快去将我的衣服拿过来。”顾染听到大夫的话,便叫李绮去将自己的衣服取来。
大夫验过之后脸色微变,将顾染的衣服放在一旁,对着顾太师拱手道:“如若小人没有验错,这衣服上沾染的是断肠草的汁液,不过万幸的是夫人误食的并不多,待小人开个清毒的方子让夫人连服七日或许可解。”
“敢问大夫这汁液竟有如此大的威力么?若是只沾染到手上并未直接入口也能中毒么?”
顾瑶并不确定曹氏的毒当真是沾染了衣物上的,还是从别处误食的,不免将心中的疑问道出。
“断肠草的毒性强烈,若是只沾染在手上倒不妨事,只是若中途有触碰食物便可进入口中,只不过这样的剂量稍小些罢了。”
顾瑶将大夫送走后,又亲自叮嘱给曹氏的药由七儿亲自煎好之后再送来给曹氏服下,折腾完这一切之后便该是料理这幕后黑手的时候了。
顾瑶将今日之事还有顾夕私下里去见徐氏的事一同说给顾太师听,顾太师听后神色俱变,眉头紧锁。
片刻后才缓声道:“顾谦去西院里搜,若是寻到东西便将二小姐一并请过来。”
“父亲还是去我院子里等吧,曹姨娘刚刚服了药,不便惊动。”
顾太师闻言也赞同顾瑶的话,但深夜在自己女儿的院子里审人也并不妥,便说道:“还是去为父的院子里吧。”
顾瑶没有反对,嘱咐着李绮去哄着顾染睡觉,才往顾太师的静思院里去,经过西院时,看到西院的灯都亮着,时不时的传来顾夕的叫喊声,顾瑶并未驻足,大步离开。
半个时辰之后,顾谦才回来,身后是绑着的几个西院的婢女还有脸色不好的顾夕。
顾谦将搜到的墨绿色的小瓶呈到顾太师面前,沉声道:“老爷,这是在二小姐贴身婢女的屋子里搜到的。”
顾太师的手抬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十分不想触碰那个瓶子,脸色阴沉的问道:“这……是何物?”
“确是断肠草的汁液无疑!”
顾谦的话让顾太师最后的希望破灭,仰起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再睁开时一双眼睛通红望向顾夕时,失望之色难以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