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营……全毁。”
一夜大火,北凉军损失惨重,摄政王听着心腹战战兢兢的汇报,面无表情。
心腹一面将说着,一面不时偷看摄政王的脸色,生怕他暴怒起来便迁怒于自己身上。
“王爷,便是这些了。”心腹合上账册,小心翼翼说道。
摄政王摩挲着手上的扳指,问道:“奸细抓住了?查出谁放的火了?”
心腹犹豫道:“回王爷的话,军内搜寻一夜,并未抓住此人……”
说罢心腹一颗心几乎提在半空,等了半晌,却等来摄政王宣泄怒气。
“昨夜是哪个说曾与奸细有过照面?”
“据闻是,巡逻队的林副将。”
“将人叫来。”
心腹看了摄政王一眼,便匆匆出了营帐寻人,很快便领着一名灰头土脸的将士进帐来。
一夜忙碌,林副将身上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面上脏污,连眉毛都被燎去一半,看起来狼狈十分。
“属下有罪!未能抓住奸细,请王爷责罚。”林副将早知摄政王此时唤自己来的目的,便提前告罪领罚。
而摄政王严厉治下的手段,他自入麾下便有领教,现下心中畏惧却不敢退缩,越是退缩越是危险。
“你可还记得那人面貌身材?”
林副将没想到摄政王竟不直接惩罚自己,对于这个问题,林副将有一瞬的停顿,后将昨夜所见之人容貌描述出来。
“碰”的一声,摄政王手掌重重拍向桌案,那一直随身佩戴的翠玉扳指竟应声而碎,可见其力道之大,怒火之强。
心腹及林副将瞬即噤声。
“沐!景!”摄政王恨得咬牙切齿。
那林副将的描述,分明就是沐景此人,林副将作为后勤部队,并未见过沐景真人,便不知他样貌。
既你不仁,便不怪我不义了!
摄政王当即吩咐心腹:“将那顾月押至阵前!逼迫沐景出城。”
心腹不敢拖延,慌忙领命前去。
帐内的林副将仍伏地不敢起,摄政王令他自去令军棍八十。
虽是重罚,好歹保住一条命,林副将千恩万谢地出去了。
心腹来到关押顾月的营帐前,命人将顾月捆了押去战场。
而此时的“顾月”奋力挣扎,北凉兵营受此大挫,心腹亦恼怒不已,便朝着顾月狠踢了一脚,怒道:“给我安分点!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却不成想那顾月吃痛,并未收敛,反而愈加奋力挣扎。
心腹看得心腹,挥挥手令士兵押走。
来到阵前,心腹见徽城大门紧闭,城墙之上偶有几个驻守的士兵,并未见其他人,沉静如同一潭死水。
“沐景小儿,顾月在此,若想她安然无恙,便出来应战!”心腹对着城内喊道。
半晌未得回复,心腹复喊道:
“再不出来,便将顾月烧死!”
顾月闻此言,呃呃啊啊的叫喊着,奈何嘴上堵了臭抹布,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心腹又等了半晌,仍未见徽城有任何反应,心下疑虑,便派人将如此情况告知营帐内的摄政王。
等待着消息,心腹在阵前来回的踱步,而顾月依旧挣扎呐喊着。
心腹看了看顾月,觉得此人颇为眼熟,之所以眼熟,是因为她与那位顾妃容貌身形相似。
说起来,摄政王曾也动过心思,坐拥双姝,岂不美哉。
不待他细想,传话的士兵便回来了。
告知心腹摄政王的决定,心腹很快便明白了摄政王的意思。
心腹招来一名士兵,告知他:
“要一根手指。”
顾月见那士兵手拿短匕,朝自己步步走来,吓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她双目尽是恐惧之色,连连摇头,想要呐喊,却无法将话语词句说出。
那士兵看来做惯了的,并未有半点怜惜犹豫,快刀挥斩,一整根手指便脱离了手掌。
顾月几乎疼晕过去,断指伤口血流如注,她的惨叫声高昂可怖,在阵前久久回荡。
心腹置之不理,着人将那节手指丢在城门之前。
即便做到如此程度,沐景那一方仍是动静全无,更不用谈什么作为了。
甚至心腹一度认为,这徽城莫不是已人去城空了?他想不明白,昨日还十分重视顾月的沐景,今日为了变了样。
过了一会,摄政王亦到了阵前,心腹一见便道:
“王爷,沐景尚未现身。”
摄政王冷哼:“既然他已不在意顾月,那顾月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浇油点火,便让沐景亲眼看着顾月被活活烧死。”
士兵很快搬来火油,一桶火油尽数倾倒在顾月身上。
刺鼻的味道将顾月从将昏欲睡的状态中拉了回来,不消一会,她便明白自己身上将要发生什么。
在不做些什么,自己就要在今日丧命了!
强大的求生欲使她迸发了潜力,堵住嘴巴的布便被她推了出来。
“王爷!是婉儿!是我啊!”她大声尖叫,叫破了声音也不在意。
摄政王却愣了一会,这才发觉绑来的人竟不是顾月,而是他的宠妃!
此时后方有士兵来报,道顾婉的营帐内,所有婢女都被打晕捆在一起,而顾婉不知所踪。
摄政王这才确认了,那人的的确确就是他的婉儿!
惊怒之余,见顾婉痛失手指,还险些被烧死,摄政王更是心疼,忙令人解了她的绑。
顾婉大难不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责怪道:
“王爷为何不认婉儿了,婉儿险些……险些……”
摄政王拿着毯子将她裹住,不住的安慰,又令军医立即为顾婉处理断指伤口。
十指连心,断指分离之时,巨痛无比,如此疼痛,顾婉记下来了。
她恨恨看着徽城方向,恶声怒骂:
“顾月!你不得好死!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而顾月与沐景二人,正在墙头之上,从头到尾将这场好戏看全了。
对顾婉的咒骂,顾月并不在意,不过是顾婉自作自受罢了。
待对面北凉军再度退去,沐景问道:“总算让恶人自尝恶果了。”
顾月沉思,未将沐景的话听进耳中。
此时此刻,顾月脑中只想着父亲与兄长的安危下落,十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