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身体虚弱,不便下床走动,想要了解外面的事情,便趁着秋雨来伺候她用膳之时,问道:“秋雨,我在昏迷的这些时日,城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您当时昏迷未醒,生死未卜,将军都要急疯了。在床边守了你一夜之后,见你还是不曾苏醒,便提着刀剑,带着人闯入了宫中,将整个京城都控制住了。”
秋雨正在绘声绘色的将那天沐景担忧顾月心急的模样告诉顾月,未曾注意到顾月变了脸色,呢喃:“他还是逼宫了。”
她目光惆怅,秋雨不曾她所说的话,便停了下来,道:“夫人,你方才说了啥?奴婢未曾听清?”
顾月摇了摇头,抿了抿嘴角,道:“没事,那皇上和太后呢。”
“说到皇上和太后啊,将军为了让皇上和太后给您赎罪,便让他们二人跪在院子外面,为他们所做的事情负责,当时可真是解气啊。”
想起太后做的那些事情,秋雨还恨恨地咬牙,顾月大惊,抓着秋雨的手,问道:“你说什么?沐景将太后和皇上带到侯府之中,还让他们下跪?”
“是啊。”顾月如此大的反应让秋雨摸不着头脑,愣愣的回复道。
“现下皇上和太后在哪?”
“在府中关押。”
她闭上眼睛,面色痛苦,秋雨所说的每一件事,让她越听越觉得胆寒,对沐景更加地失望。
他终究还是反了。
白天,沐景与勤王军周旋疲惫不堪,晚上想到回到府中能看到顾月与孩子,便一扫了心中的疲惫,带着笑意进了顾月的院子。
顾月坐在床上逗弄孩子,笑得十分开心,眼睛笑弯成月牙状,不断地逗弄着小孩。
看到如此温馨的画面,他心中充满暖意,走了进去,顾月见他进来,立刻冷下了脸,让秋雨将孩子抱了出去。
沐景见情况不对,便询问道:“怎么了?”
她的目光直视着沐景的眼睛,质问道:“你是不是挟持了皇上,在起兵造反?”
他早就做好了顾月会知晓的心理准备,还想着等到二人关系更好之时,再同她提及此事,没想到她竟然提前质问。
也不打算隐瞒她,沐景便点了点头,大方承认。
顾月气得脸通红,大声的吼道:“你知不知道,你造反,有多少无辜的士兵要因你流血而亡!有多少无辜的人会因此失去生命!”
沐景沉默,无法回答顾月,任由着她嘶吼,顾月脖颈间的青筋凸起,她眼眶微润,两眼空空,唯余失望,她的声音没有起伏:“你先前答应我的隐退,现下怎么就食言了。”
顾月丢了魂魄的模样,像一把锐利的小刀扎进了他的心窝,让他喘不上气,沉重得不行。
他无法辩解,因为顾月所说都是事实。二人无法沟通,最后沐景只是哑着嗓子道:“那你好好休息。”
留下了一个落寞的背影,顾月瘫坐在床上,面露苦色。
次日,顾月能下床走动之后,便立刻让秋雨将她带去见新皇和太后,秋雨有些犹豫,为难道:“这......不大好吧,若是皇上和太后伤了你,奴婢恐怕无法同将军交代啊。”
听到秋雨提到沐景,顾月心中一阵烦躁,便对秋雨发了火,怒道:“我去哪里还要经过他的批准?”
秋雨最后还是带着顾月前往了关押他们的地方,院子守卫众多,见到顾月前来,纷纷行礼,顾月要进去,二人便拦住。
顾月敛了神色,沉下脸,扫了一眼他们,抬起下颚,道:“怎的?不知晓本夫人是谁?”
守卫为难,自然知晓沐景护妻狂魔的称号,生怕得罪了顾月没有一个好下场,便让顾月同行。
打开了门之后,太后还以为是送膳食的人前来,抬头一看,便见到顾月,冷笑道:“你倒是醒了啊,让哀家与皇上在这侯府之中受尽了各种屈辱,过着下等人的生活。”
顾月让秋雨拿来了一些糕点,放在桌上,道:“这是本夫人做的一些糕点,若是太后不嫌弃,倒可以试一试。”
“呵,你夫君将哀家如此对待,而你作为妻子前来送膳食,你们夫妻二人是要唱双簧,打了一巴掌,又给一颗糖吃?”
太后十分不屑,新皇更是不爱搭理顾月,秋雨见状,刚要斥责他们不识好歹,她拦住了秋雨。
顾月当然知晓二人歹毒靠不住,即便是她示弱归隐,他们必然不会放过自己,只要让他们有机会,一定会将他们一家人置于死地。
她走近太后,缓和了态度,道:“太后娘娘,不如谈个条件吧。我们许你们荣华富贵,削去你们的帝后之位,你们许我们权力,在宗室皇族之中,选一个可以堪当大任的出来继承大统,早日结束这场权力纷争,减少无辜性命的伤亡。”
太后听了之后,冷笑一声,道:“若是你如此身系百姓,为何不劝劝沐景,早日收手?”
新皇此时站了起来,睨了一眼顾月,生过孩子的她更显清瘦,倒不像一个妇人,只是多了几分女人味。
“想要朕将权力交出来?你怕是痴心妄想!这权力本就是朕的,为何要让朕交出来,让他人取而代之?况且,没了权力,荣华富贵?性命是否存在尚可未知。”
顾月蹙眉,看他们态度极其不善的样子,便只好作罢,随着秋雨一同离开。
晚上,沐景回来之后,看见顾月坐在位置上沉思,便询问秋雨今日顾月做了什么,知晓她去见了太后和新皇后,便拧起了眉心。
沐景走到顾月的身边,为她倒了茶水,道:“听闻你今日去劝说太后和皇上?”
顾月蹙起了眉,道:“秋雨这嘴巴,当真要好好管管了。”
“皇上与太后二人冥顽不灵,而且心狠手辣,即便是你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不可能将他们劝服的,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只有建立新的统治,才能解决问题。”
沐景的言论让顾月蹙了蹙眉,对他愈发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