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应声而开,望舒公主带着人冲进屋,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纠缠的两人。
李景阳被江璃缠的动弹不得,脸色更是涨红到发紫。
饶是如此,他手中的匕首依旧没有松开,一下一下艰难的扎向江璃的腿,绣着樱花的天青裙摆此刻已是鲜血弥漫。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分开他们?”
沈之行冷沉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众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冲上去,只是眼前的情况过于诡异,根本无从下手。
“一群废物!”
沈之行冷喝一声,快步走进去,越过了已经呆愣在原地的望舒公主,一脚踢开李景阳手中的匕首。
伴随着一声闷哼,李景阳猛地仰面倒在了地上,细细一看还能看到他手腕上扎着的几根银针。
许是因着得到了救助,江璃强撑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失血过多带来了极强的眩晕。
周围人声嘈杂,她想要站起来,却根本没有力气,却不想便再一次,一只有力的大手环住了她的腰,给予她支撑的力道,一偏头就跌进了温暖的怀抱里。
倚靠的胸膛携着清雅的香,抚平她略狂躁而紧皱的眉头,饶是意识快要涣散,但江璃却还想要去扯已经撕裂的裙摆。
沈之行见她还不老实,伸手压住了她的手:“我来。”
说罢,他抬手正准备去扯衣角,只是方一触碰却蓦地顿住,到底还是男女授受不亲,如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行为也的确不妥。
“本王带你去寻女医。”
话音一落,沈之行利落的抱起她就要往外走,却被江璃阻止:“王爷,先等一下。”
她声音虚弱,可脸上的笑意在鲜血的衬托下却格外的妖冶,冷鸷的目光落到李景阳身上,唇角一勾,狞笑道:“李景阳,我还能治心病。”
像是听到了什么让人无法相信的话,李景阳骇然摇头,不管不顾的自地上踉跄爬起大叫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心病乃本虚标识之证,正虚是心病的内因!”
江璃舔了舔嘴角的血,笑的很是开心,歪头靠在沈之行的肩头,虚弱的声线带着几分嘲讽:“等着早夭吧,孬种!”
李景阳恶狠狠的想要扑向她,却被望舒公主制止:“愣着做什么,拦住他!”
随着李景阳的尖叫声从身后落下,沈之行已然抱着江璃离开了冷宫。
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抱着,江璃只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在他肩上蹭了蹭,却被男人冷声阻止:“别蹭!”
“那个……凌王殿下,不然还是放我下来吧,我刚刚满地打滚,身上脏得很。”江璃低声说道。
沈之行快步走着,目光自她染着血迹的脸上扫过,声音里满是凉意:“你再说话,本王就把你扔下去。”
江璃小心翼翼看了眼前面的阶梯,识时务的安静下来,乖乖的枕在他的怀里,不多时竟是昏睡了过去。
江璃再度醒来的时候腿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屋中安静的很,只有沈之行坐在圈椅上,见她睁眼,端着吃食便走进了榻前。
她仍处在迷蒙之中,乍然见有人靠近,不自觉的瑟缩着往后。
“别怕,是我。”沈之行放下吃食,安抚的摸摸她的脑袋。
熟悉的声音让她放下心来,看着眼前的吃食,情绪放松了许多:“多谢殿下。”
打架力竭已经缓过来些许,她下意识举起右手,结果看到包扎的手指,嘴角抽了抽,这才换成不曾扎针的左手。
沈之行看着她毫不做作的样子,喉间滚动一下,移开目光询问道:“你真的会治心病?”
江璃点点头,吃着红糖圆子,含糊的应答:“心脾气虚,痰瘀阻络证是胸痹的基本证型,殿下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沈之行撩起衣摆坐在圆凳上,思量着回答:“意味着医治的方向确立下来。”
没想到他能理解,江璃眉眼不自觉弯了弯,放下碗,捏起个红枣糕吃着:“殿下说得对,其实许多毛病皆是寻不到病因,才束手无策。”
以前见着她总是疏离的态度,现在看着她不见外的样子,沈之行眼底也藏了些笑意:“所以你瞧出李景阳有心病,是故意气他。”
江璃咀嚼的频率渐缓,轻撩起眼,莫名的看他一眼,沉吟道:“殿下知道执念成狂,其实也是一种病么?”
从未听过的说话,激起沈之行的兴趣。
“什么意思?”他问。
“以正常人为标准,非正常的举止,在一些人看来就是有病,也有人愿称之为中邪。”江璃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种说法偏文学,而非医学。
然而在许多时代,那些被当做妖邪烧死的人,还真就是像被当做神经病给看押起来相似。
“你是说李景阳中邪了?”沈之行觉得好笑,原本调动起来的兴趣,随着肩膀的放松而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