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摇了摇头:“那种说法太主观,我更愿意从一个人的行为观念上判断,他是否心态、神态上发生病症,从而影响到身体。”
“这种人杀人不需要理由,纯粹就是看上了,所以想杀,但他们很聪明,轻易不会对可能会导致他暴露的人下手。”
沈之行神情逐渐凝重,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正欲再问,却听屋外传来了紧蹙的脚步声,只得放弃了追问。
他起身负手站在榻边,刻意与江璃拉开距离,房门便在此时应声而开,传来江恪的声音——
“王爷莫要自责,不过是孩子之间的大闹,人没事便好。”
随之便是勤王的声音:“相爷若是这般说,本王岂不是更自责?犬子胡闹,惹得江小姐失了清白,倒不如让他们就此结亲,咱们两府也方可化干戈为玉帛。”
江璃是个脾气还算好的人,听到此刻,拳头算是结结实实的硬了。
“结为亲家?”
望舒公主惊诧的声音紧随其后,她风风火火的提着裙摆跨入门槛:“那丫头好像会医术,现在怕是恨毒李景阳那小子,你们不怕结亲当天所有人一觉不起吗?”
望舒公主狠狠的剜了勤王一眼,往榻上看去,见江璃已经醒来,不自觉的便露出一抹淡笑:“呦,小丫头,醒着呢!”
江恪闻言,脸上的神色变了变,江璃看他这般,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阴冷的笑意:“是啊,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见了。”
她放下吃一半的红糖糕点,不知为何,气过头心气反而顺了。
大概是:我早就知道便宜爹是个棒槌!
所以江恪做出任何反应,她全都能预料到,被李景阳解开的腰带还落在冷宫里,怕是所有人见了都觉得她当真失了清白。
江恪但见她如此淡定,眸光一转,打着哈哈道:“王爷言重了,这两个孩子打成那副样子,又怎么会让小女失了清白呢?”
勤王面色沉了几分,刚想开口,望舒公主已然接过了话茬:“若不是本宫出现的及时,恐怕这两人现下都上路了,依本宫看,这要嫁人哪,还是该嫁给我家清和才是,若是江丞相愿意,现在咱们就可以定下来。”
毕竟救了她的爱女,又是个伶俐的丫头,这样的儿媳妇,她可是想要的很呢!
江璃垂眸不语,蹙着眉头显然对这些人当着众人的面议论她的终身大事十分不悦,沈之行似是察觉到她的不满,忽而笑出了声。
“若要说失了清白,方才是本王抱着江小姐一路来了太医院,当真要嫁人的话,恐怕江小姐也该是嫁给本王。”
太子沈亦珩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句话,闻言慢下脚步,停在外面。
反倒是望舒公主最诧异:“我说之行啊,你也瞧上了这丫头?这么说的话,你表弟还真不一定争得过你。”
沈之行面无表情的理了理袖子,讽刺道:“姑姑说笑了,江小姐的婚事,怕是相爷早已经有了人选。”
听到这里,沈亦珩才举步往前,做出一副匆匆赶来的状态:“江小姐可还好?”
他径自穿过众人,来到江璃身边,直接在榻边坐下,抬手不受控制的想要触及她唇角的伤势,心疼不已的又放下手。
江璃正默念我爹是棒槌平复心情,猛地遭遇太子这一出‘体贴关怀’宣誓主权的举动,差点接不上戏笑出声来。
她故作温柔的摇摇头:“还好,也就是被捅了三、四……六刀而已。”
望舒公主闻言当即便笑了出来,倒是连着江恪勤王在内的几个人忽然没了声。
江璃叹了口气:“真的没什么,除了失血过多有点晕,倒也没什么大碍。”
沈之行微微勾唇,毫不客气的话猛然就砸在江恪心头:“本王倒是觉得江小姐属实可怜,相爷来了这么久也未曾关心一下女儿,好好的姑娘,偏偏有个爹。”
好毒的嘴,江璃惊讶,旋即不动声色的说道:“殿下说笑了,想必爹爹定是因着我被某些无法无天之人折磨的太过,所以未免受了刺激,这才没有反应过来。”
江璃淡淡开口主动为江恪开脱,毕竟她还是要生活在丞相府,若是当着外人的面让江恪难堪,怕是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屋中气氛变得诡异起来,江璃目光从榻前的沈亦珩身上移开,落到沈之行身上,又侧头看向江恪:“爹爹,女儿好痛,想回家了……”
柔弱可怜的嗓音,配着她苍白的小脸,当真是让江恪生出几分恻隐,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无论如何,血缘都打不断。
他微微一笑,抬头对周围众人道:“公主,太子殿下,凌王殿下,小女身子不适,老臣就先行带着小女告退了。”
他行了个礼,上前一步亲自将靠在榻上的江璃抱起,在众人的目光中快步出了太医院。
经过沈之行身边时,江璃还特意朝他眨了眨眼,比了个回见的手势,结果沈之行移开视线,竟是不看她了。
额,该不会得罪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