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州不过待了两日就要再次启程,苏翘瞧着前路,心里骂了叶南万遍。
要不是他打岔,她根本不用进京城。
太子府有多少女人来着?
她听说过景迄娶不到白月光,然后就弄了一大院子跟白月光相似的女人。
一堆女人聚在一起要是为了上进,那就没攻克不了的难关,但要是为了争男人,开始多正常的女人,到后面也会变成疯子。
她自认自己是个意志力不坚定的人,要是进了太子府,恐怕就是疯婆子预备役。
怎么才能又受景迄保护,又不用搅合到他后院去?
苏翘深深叹了口气,人怎么能什么都想要。
景迄侧眸瞧向在睡梦中叹气的苏翘,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让她睡着觉还露出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
连听了几声叹气,景迄干脆指着脑袋,打量起了苏翘。
在苏翘之前,他还从未跟人躺一张榻过。
更别提那么近距离地打量一个人。
苏翘肤白唇红,哪怕深仇大恨地皱着脸人也不丑。
若不是真美,也不会第一眼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入了他的梦,让他撒不下手。
他听过有内侍里背地里说起苏翘的美只是普通,摆在云州特别,但到了美女如云的宫中,却只是平平。
也就是听到了这话,景迄开始思考苏翘的长相。
人都是一双眼一幅口鼻,真要评断个美丑,也不知要按什么标准。
但要他苏翘比他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顺眼,而也只有她,光是触摸到肌肤就让他指尖发麻。
苏翘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惊醒,睁开眼发现是景迄在摇她。
“殿下?”
“下去,你吵着孤了。”
苏翘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旁边这畜生说什么,他们赶路回京,中途都是睡驿站,有些驿站的环境不错,有些却差强人意。
今日住得这屋子就只摆了床与桌子,连个软榻都没有,这个情况下,她下床能睡哪里,总不会睡床底吧。
抿了抿唇,苏翘跨过景迄的时候不经意往他身上一倒。
“哎哟。”
发现自个嘴磕在了景迄的侧脸,苏翘慌张地坐起又趴下,详细看他发红的肌肤,“殿下,翘儿不是故意的……”
先是嘟着嘴吹了吹发红的地方,下一刻就变成舔了舔,等到苏翘再次坐起,就是仰着脖子轻吟了。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等到苏翘再次躺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到底真是她睡相不雅观吵到了景迄,还是他睡不着来了兴致,找借口故意让她起来办事。
想到她坐在他身上,他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她的腰,苏翘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
*
再不乐意,几天后苏翘还是看到了京城的城门。
景迄并未张扬,城外没人迎接,只有来来往往的百姓。
“殿下要进宫吗?”
入了城,苏翘见景迄还悠闲地坐着,没有做什么准备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按理说太子东宫应该在宫内,但景迄年纪不小,又有了太子妃,皇上下令把太子府牵到了宫外。
“换了衣裳再去觐见父皇。”
景迄瞥了眼苏翘,“你从前几日起就开始焦躁不安,到底有什么话想说?”
不止夜里叹气,白日还光晃神,他早就看出她不对,也给了她说话的机会,但她一路沉默,也不知道是在憋什么。
苏翘不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谈条件是要筹码,但她自问自己没什么筹码,就怕自己把话说出来,景迄这个小心眼折磨她。
但眼看着马车往城中驶去,苏翘还是道:“殿下,我能不能不进太子府?”
苏翘状况不对,景迄自然有所察觉,闲时他还琢磨了下她在焦躁什么,没想到竟然是这个。
“你以为是什么人都能进太子府的?”
景迄轻笑,“你家世背景皆拿不出手,你想进孤还不一定让你进去。”
“殿下的不一定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说我要是撒撒娇,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景迄:“……”
她这话到底是想去太子府,还是不想去。
“殿下,你平日怎么在床榻上折磨欺负我,我都觉得无碍,但我就怕漂亮女人折磨欺负我,我一对上漂亮女人我就心虚腿软,见不得她们不高兴。”
景迄本来以为她会说自己胆子小,没有依仗,所以怕进太子府。
谁想到她能扯出这么个理由。
这话把她说得像个贪色的风流纨绔子一样,什么叫见了美貌女人就腿软,见不得女人不高兴。
“苏翘,孤是让你聪明,不是让你下流。”
苏翘无辜地眨了眨眼,这都下流了,那昨天晚上他们做得那叫啥。
“可是,我真见不得美人耍狠,漂漂亮亮的女人,因为嫉妒模样丑陋,那也太暴殄天物。”
景迄气得都有些乐了:“你怎么就知道,旁人会嫉妒你?”
“倒也不是旁人嫉妒我,只是我想着殿下夜里跟其他妃嫔睡觉,一定会气得在床上打滚,要是听到什么声响,说不定还会咬帕子用头撞墙。”
她说得生动,景迄脑海里都有了她头撞墙的画面。
想到她痛苦的在床上翻滚,他竟然有一丝的愉悦。
“如此不贤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可我不想瞒着殿下,对殿下说谎。”
苏翘拧着眉,小巧的脸上满是为难,“殿下要不然就把我安置在外面,有空了就来看看我,若是殿下没空,我也用手绝对不去偷人。”
“……”
他警告她不要下流,她这是当做反话听了。
什么叫做用手。
便是男人说出这话,他都觉得龌龊恶心,她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
景迄目光移向她那双手,像是察觉他的视线,苏翘手指灵活的动了动。
“……”
真是面皮厚如城墙。
“你这嘴巴该好好漱漱了。”
闻言,苏翘往手心哈了口气,然后嗅了嗅。
不是她说,她虽然爱吃杂七八杂的东西,但口腔卫生保持的不错,不管什么时候嘴巴都没有异味。
鼻子耸动地手心嗅过过后,苏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了景迄的怀里,双手勾在了他的脖颈上头。
她的动作太快,景迄只来得及头颅后仰。
低眸看着苏翘发大的脸:“松手。”
“翘儿嘴嘴没有臭臭,殿下冤枉人家。”
先用肉麻不过的话吓住了景迄,苏翘就趁机吻上了他的唇。
景迄嘴唇紧闭,她就耐心地撬开,舌尖舔舐他的齿贝,勾引他来感受她嘴里的香甜。
只是苏翘都吮累了,景迄还没张嘴,反而开始抓住她的手推她。
要是能轻易认输,那就不是苏翘了。
他越推她抱得越紧,直直把人逼到了角落,跪坐在他的腿上,逼着他张了嘴。
景迄也值得夸奖,在车上惜字如金,嘴里也没沉淀出什么难闻的臭味。
苏翘的手原本抓在景迄的衣领上,舌尖被他咬的酥麻,手指忍不住去摸索他的皮肉想看有没有机会掐一掐报复。
手到他腰间时还好,再往下就被他抓住了双手。
这次的抓不像是刚刚欲拒还迎的推搡,是苏翘抗拒不了的力道。
双手被景迄抓着高举,苏翘被迫坐直。
“殿下?”
看着景迄撕了车内的帐幔,然后抓住她的手要捆,苏翘睁大了眼。
景迄这是把她当做偷东西被抓现行的小偷了吧,双手举高不算,还要把她绑起来。
“殿下我错了,真错了。”
感觉布条在手腕上围了一圈,苏翘连忙认错。
她是这样想的,之前在云州,她打得是跟景迄相处一阵的想法,既然只用相处一阵,装装样子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她现在到了京城,也不知道要跟景迄纠缠多久,要是她还要装模作样,唯唯诺诺,那她就太崩溃了。
所以她刚刚说的话,做得事,都是她的本性,根本没想着惹恼景迄。
现在落得个被绑着的下场,只能说明她的本性太不讨喜。
“不要,不要……”
看着景迄绑完了坐到一边,苏翘嘟着嘴叫了起来,娇媚的声响,引来了车外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车外的罗三他们都是一脸难色。
这些天主子跟苏翘火热他们都看在眼里,但是没想到主子进了京城还那么不克制自己,这车水马龙到处都是人,苏翘的声音让有心人听见,淫/乱的帽子就扣上了。
“你怎么那么不知羞。”
景迄怎么可能没察觉外头的咳嗽,瞧着苏翘,第一次有掐死她的念头。
“翘儿只是不想被绑着……”
苏翘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她越这样,景迄越不想给她解开,握着汗巾想着要不要塞进她的嘴巴,被外头的声响打了个岔。
“罗指挥?”
清雅的嗓音响起,苏翘侧了侧头,这声音听着就像是个美人。
罗三的咳嗽一顿,看着眼前的人,有些稀奇:“赵夫人。”
裴雅秋颔首轻笑:“在轿中听到罗指挥的声响……”
目光扫过众人,“最近忽冷忽热,罗指挥要注意保暖,咳成这样,恐怕回府就要先喝一碗姜汤。”
在太子跟前当差的侍卫,都是勋贵子弟出身,罗家跟裴家有旧,罗三跟裴雅秋见过几面,虽然没什么交情,但她对他说这话不算越矩。
裴雅秋说完之后,像是意识到罗三他们身后的马车坐得会是什么人,福身权当请了安,才返回自己的轿子。
人走了,马车里的气氛也冷了。
苏翘动了动手:“殿下,那就是你记挂在心头,久久不能忘怀的裴贵女?”
她记得景迄的白月光就是嫁给了姓赵的人家,听着车外的反应,她也就是随意一猜。
不过她这一猜,好像是猜对了。
景迄的目光淡漠,伸手解开了她的束缚:“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