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是没关系。
问题是下车要去哪里?
苏翘揉着手腕:“殿下让我去哪?”
“你不是说不想进太子府,既然这般,自己去寻地方……莫找太差的地方,孤不喜欢睡硬床。”
受了她那些下流话的影响,景迄说法也变得有些放纵,说着,他的目光克制不住地往苏翘那双白皙纤细的手上落。
“你手要是碰了不该碰的地方,孤会把它砍了。”
景迄语气冷冽,苏翘吓得手指一缩。
这也太霸道了吧!
如果他说得不该碰的地方指的是她那个地方的话,那不是属于她的地方,她碰了碰怎么了?
景迄表情冷漠,苏翘不敢提出异议,但小心移到了车边,要下车时她还是纠结着转过了头。
“殿下,那沐浴的时候我能洗洗吗?”
说完苏翘就把手背着,就怕话让景迄不如意,又被他给绑了。
景迄面上不怒不喜,伸手把她往车下一推:“滚。”
幸好他力道不大,而她就在车厢边上坐着,被推下车踉跄两下就站稳了。
站稳后,发现侍卫都看着她,苏翘无奈地耸了耸肩:“罗侍卫你们别看我,本来还好端端的,不知道怎么有人与你说话,殿下就突然叫我滚了。”
“你们还在等什么?”
景迄的声音从车内响起,罗三他们赶忙收回目光,驾驶马车继续前行,苏翘见状,迅速去后头马车找春鹃。
经过了上次在青州主子被绑,春鹃随时都把银子装在了身上,主子一来她就拿着包袱跳下了马车。
“贵重东西奴婢都背着呢……”小声说完,春鹃看向路边的人,看哪一个都想贼,“姑娘,我们回云州?”
“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
“那现在咱们找客栈落脚?”
“先等等。”
苏翘目送着马车进入了拐角,她依然站在原地,等了片刻就见有人驾马从拐角倒回。
“苏姑娘,你们还在就好。”
乌志见苏翘主仆还在路边,面上一喜,“我送你们去住处。”
苏翘想着景迄都指挥着不要睡硬床了,那怎么也该给她找张软床躺着,这不就来人了。
“姑娘打算在哪处落脚?”
乌志主动接过了主仆二人手上的包袱,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苏翘,路上才遇到裴贵女,殿下就让苏翘滚,明显就是替身再好也不如正主,“殿下心中还是有姑娘的,不然不会派我来照看姑娘。”
“那殿下给银子了吗?”
乌志一愣。
苏翘继续道:“京城寸土寸金,总得有银子才能落脚,若是殿下不给银子,那恐怕我就得睡大街了。”
“姑娘不必担心,只管挑落脚的地方就是。”
乌志没把这事当做一回事,虽然主子没有刻意交代,但是苏翘是殿下的女人,殿下出银子周全是天经地义的事。
有了乌志的话,苏翘当即找了中人,租了套贵是最大优点的宅子。
等一切安置好,躺倒在软床上,苏翘舒缓筋骨,她现在是一个人躺在床上,但景迄说不定已经跟一群人躺在床上。
太子府美女如云,小别胜新婚,一个个抚慰太慢,谁知道景迄会不会为了省事,直接一起上了。
景迄嫌她下流,她哪儿下流了,她虽然想的天花乱坠,但她实则就他一个男人,有时候来想法了也只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但是景迄则是环肥燕瘦,想尝什么滋味有什么滋味。
这到底是谁下流。
*
“殿下,为何不让妹妹进府,难不成是怕我们欺负了她?”
苏翘已经是躺在床榻上等入睡的时辰,景迄坐在书房一边处理公务,还要一边面对太子妃明里暗里的怨怼。
太子妃带着太子嫔,和着两个景迄觉得不眼熟,但应该是自己选侍的女人,在书房喝了半盏茶也没有走得意思。
“谁是你妹妹?”
景迄启唇问道。
“殿下这是明知故问,伺候过殿下的女人,自然是我们的姐妹。”
诸淑惠笑得僵硬,看着景迄的目光满是哀怨。
太/祖开朝以来,便定下了后宫不许干政的规矩,为了让后宫不能干政,连选妃上也定下了规矩。
妃嫔身份不能过高,只能从四品官以下的家族中选人。
只是几朝过去,这规矩就慢慢松散起来。
诸淑惠几个叔伯都有实权,若不是嫁给景迄,诸淑惠嫁到哪家都是被捧在手心的人物。
但嫁给了景迄,景迄不止没捧着她,连她屋子都没去过。
她本来以为景迄是天阉,不能人道,但又听说他去南巡,弄了一个跟裴雅秋长得一样的女人。
难不成这世上就只有一个裴雅秋,只有与她长得相似的,才配得到他的宠爱。
“殿下把妹妹带回来吧,这府邸里不会有人为难她,她虽然得了殿下的宠爱,但却是个不能生育的可怜人,大伙儿都一样,又有谁会为难她。”
诸淑惠叹气一声接着一声,“臣妾都不知该不该羡慕妹妹,妹妹得了殿下的宠爱,却不能为殿下开枝散叶,臣妾与其他妹妹都等着为殿下怀子,殿下却不宠爱我们……”
抱怨的事诸淑惠从以前便经常做,除却不敢光明正大的与旁人说这事,平日里没少带太子府的女人去后宫,找皇后娘娘告状。
以前诸淑惠制造麻烦,他只觉得不耐,但现在经过了苏翘那些下流话的洗礼,他就想到了诸淑惠是在跟他求欢。
诸淑惠是太子妃,想与他敦伦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他没碰过女人,对那事没具体的感觉,可现在碰过了苏翘。
肌肤碰触的画面浮现脑海,景迄拧眉细想了片刻。
“你们先出去。”
诸淑惠见景迄只挥退了其他人,不由得一喜:“殿下有话私下交代臣妾?”
景迄应了声,打量诸淑惠的眉眼。
太子府有不少旁人塞进来的女人,但只有她是跟他拜过天地,名字跟他写在一块的。
“你若是寂寞,可以寻中意的人,不被人知晓,遗漏麻烦便好。”
诸淑惠频繁向他求欢,他刚刚仔细想了想,哪怕没有怀孕生子的麻烦,他对睡她也无什么兴趣,既然如此不如让她自行寻人。
以往他素着,也不会觉着诸淑惠夜夜空闺会如何,但遇到了苏翘让他知晓女人跟男人差不多,诸淑惠与其他女人不同,她是他明媒正娶,他无意得罪她的叔伯们,她想享乐他不会阻拦。
景迄说得风轻云淡,诸淑惠却吓得瞪大了双眼,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是叔叔和哥哥惹了殿下不高兴?让殿下说这种不好笑的玩笑话来吓臣妾?”
“孤没与你说笑。”
听到景迄那么说,诸淑惠干笑,没有喝完剩下的半盏茶就寻了借口匆匆离开。
见状,景迄觉着没趣,诸淑惠平日里看着嚣张,但实际界限分明,过得并不舒坦,如果换做苏翘听他说了这话,敢不敢是一回事,可至少眼睛会亮一亮。
诸淑惠是他父皇给他寻得太子妃,为何给他寻个家世显赫的太子妃,不外乎是警告,是想看他挣扎害怕。
他的父皇是个疯子,从有第一个儿子便开始立太子废太子,他之前已有三个太子被废,七八个皇子死于意外。
旁的人家生儿育女是为了开枝散叶,但他的父皇却喜欢修剪枝蔓。
像是觉得砍了生出的枝丫,气运跟寿命都能增加到自己的身上。
知道他父皇怕什么,他就不去做什么,他无到这个年岁也无子嗣,与外祖与岳家的关系都是平平。
他父皇品着他这些举动,应该高兴不过,幼狮长出了牙,依然惧怕他,行事小心,怕步了其他太子的后尘。
打发走了诸淑惠,景迄也没了继续看公务的心情。
从被册封为太子始,他就做好了忍受他父皇是个疯子,要对他多加忍让的准备。
但这几年他越发越忍不下去。
看着一只垂垂老矣的狮子发出无力的咆哮,还沾沾自喜自己的威慑能力,实在是一件可笑无趣的事。
站起了身,景迄走了几步,才想到:“苏翘呢?”
“回殿下的话,翘儿姑娘已经安置在了城东的雅宝胡同,殿下传她入府?”
“她不想跟孤一起进府,孤传她作甚,没有孤,自然有其他人去寻她,逼她做她不乐意的事。”
景迄扯了扯嘴角,心情愉悦了不少。
苏翘这些日子天天在他面前无赖,他懒得管她,她以为自己逍遥又自在,占了便宜,等到有人烦她,她来求他时。
他就让她晓得她该不该在他面前胡乱撒野,惹得他既想掐死她,又想砍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