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村村里大约有三十多户人家,在这方圆十里算得上的大村子。村民大多都比较淳朴,当然也会有几个好吃懒做些小偷小摸混日子的二流子。村里大部分村民都是姓叶的,但也有少部分外姓人家是从别的村子搬到叶家村安家。房屋都建在一排,房屋是那种土灰色土屋,屋顶靠这一排排木头房梁,木头上面盖着青灰瓦,两面青灰瓦是斜面坡度〔坡度大约在35—45度之间〕,下雨的时候,雨水会沿着青灰瓦片斜角的滑落在屋檐滴落。叶大海家就住在村尾的地方,大约步行一盏茶的时候就到了家门口〔一盏茶大约5分钟〕。
“桂芝,我回来了,晚饭做好了吗?今儿个晚饭吃啥?”叶大海推开半开半闭的两扇门,身后跟着海坤和那条土灰色的大狗,大狗走到家门口终于稍微精神了些,尾巴有些激动的左摇又摆起来。
“娘,我和爹爹回来了,有啥好吃的,我饿了。”海坤还没进门就开始叫了起来。
“儿子回来了啊,大海去洗手准备吃饭了,今天在外面玩了一下午,有去田地看谷子吗?长的怎么样了。”从屋里传出来妇人的声音,堂屋内正坐着一个看着约二十六七,实际上却已经三十二岁的妇人。长的面容姣好,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想必是个漂亮的美人。海坤她娘姓赵,名字叫做桂芝,是隔壁村赵家村的人,家里还算可以,不是那种贫困卖闺女的家庭,属于小门小户。海坤他娘看见自己的男人和孩子回来,赶忙放下了手中正在缝补破了一个小窟窿的裤子。
叶大海走进屋内听到媳妇问去田地看过谷子没有,才想起来忘记去田地里看了,尴尬的挠了挠头然后对媳妇说道:“忘了,忘了,哈哈,没事,前几天才去看过了,长的到膝盖了没得事,明天再去看也不碍事。中午出门太热了,走到村口柿子树那里想乘会凉等太阳小点再去地里看的,结果刚好碰见阿虎和二黑也来柿子树下纳凉就闲聊了起来,结果聊着聊着就到酉时天黑了。哎!对了,等会吃完饭收拾好碗筷洗好锅我有事和你说,关于儿子海坤的。”说完叶大海就去一个木桶那里舀了两瓢水到木盆里洗了把脸又洗了洗手,然后把水倒到屋里墙角的污水桶,走到正堂看着桌上的饭菜,一盘鸡蛋炒辣椒,一盘辣椒炒土豆,鼻子嗅了嗅,一脸享受的的说了句:“真香啊!”
“关于海坤的?啥事啊!”赵桂芝走到后堂从锅里舀了两碗小米粥放到桌上两边,又给自己盛了一碗,然后抬头看了看自家男人在桌边的长板凳下坐了下来。
“先吃饭先吃饭,等会吃完等你忙完了再说。”大海看了看桂芝,又看了下儿子还在摸在桌边打转的的大灰狗,就朝儿子叫到:“去拿那个破碗给大灰舀半碗米粥,洗手吃饭了。”
“哦!好的。”说完海坤就去木桶那里舀了瓢水在木盆,洗了洗手,然后拿了大灰狗吃饭的破碗,舀了大半碗,放到的墙边,狗子看见了三步两步跑过来低着头就吃了起来,然后海坤又去木盘那里洗了洗手,把污水倒进污水桶,就过来桌边坐了下来,开始用筷子扒拉喝自己的米粥然后夹菜吃了起来,大海和桂芝也端起碗吃今日的晚饭。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狗子就吃完破碗里的米粥,然后又跑到桌边转来转去,看着自己家主人吃的欢快。过了大约半刻钟,饭菜就被三人吃完了,然后叶桂芝开始收拾桌子,叶大海吃饱后伸了伸懒腰打了个饱嗝说了句:“吃饱了就是舒服,海坤去给爹倒杯水来。”
“哦”海坤站起来就去堂屋边上角靠墙有个桌子,桌上有个大泥茶壶,用专门喝茶水的大碗倒了小半碗拿给自己老爹。那种泥茶壶和平时腌菜的罐子都是从镇上烧窑罐子里买回来的,里面装烧开后冷却的茶水。
不过一会,赵桂芝就洗好了锅碗走到正堂到桌边坐了下来:“你刚说有事要和我说,关于海坤的啥事啊?”
“爹今天和阿虎叔,二黑大叔他们说镇上的镖局走镖有时候会很危险,有可能还会丢了性命呢?话说走镖是啥,我听的不是很明白。”海坤抬起头看着爹娘问道。
“走镖就是做生意的有前钱人有一批货物或者是人,需要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但是又怕路上荒郊野外遇上山贼土匪或者别有用心的人打劫他的货物或刺杀,就出钱托镖局保护那批货物和人安全的运到雇主的指定地点,而保护货物或人上路就是俗称的押镖走镖。”大海看了看儿子,对儿子解释道。
“啥,走镖还会丢性命?不能吧,我表弟和我说镇上龙虎镖局走镖一般都三四十个人押镖,劫匪一般不敢打劫这样的镖局,安全的很吗?怎么还会有这么危险。”赵桂芝听的惊讶的叫道。
“你个妇道人家哪里懂镖局的事情,叶虎兄弟年轻的时候在龙虎镖局做过大半年伙计,说有一次死了十来个人,把他吓得走完镖回镖局直接就辞了伙计回村了。这些都是叶虎兄弟亲自跟我说的,那还有假。”男人看着自己媳妇一脸惊讶的样子,撇了撇嘴。
“我表弟怎么没跟我说镖局还有这么危险。”赵桂芝震惊的皱着眉头。
“你表弟是在武馆做武师教人习武,又没有在镖局当镖师,他哪里知道这镖局里面的危险事情。看样子还是不能让海坤去做镖师,我家就坤儿一根独苗,可不想让他过的危险的日子。”叶大海对着媳妇说完看了看儿子,伸出手摸了摸叶海坤的头,看他脸上的表情隐隐的似乎对习武的事情充满好奇,于是在脑海里想了想问道:“坤儿,你怎么想的?你想学武艺还是想呆在爹身边跟爹以前种田过安稳日子?”
“坤儿,你还是在家呆着跟你爹种地好一点吧!习武做镖师太危险了,还是呆在娘身边,娘心里安心些。”赵桂芝担心的说道。
海坤看着爹娘关切的眼神,心里想法很复杂,对去镇上学武艺心里是十分想去的,心里觉得终于可以去镇上看看村子之外的世界,但是内心一方面又想呆在爹娘身边,在内心里纠结来纠结去,最终还是好奇的外面的世界,心里决定了下来“爹,娘,我能说实话吗?我有点想去学武艺,学好的武艺将来可以保护好爹娘不受欺负。而且学好了武艺也不一定要当镖局的镖师啊!说不定可以在镇上另外找一份工作呢?”
“坤儿,娘还是不想你去镇上学武了,学武那么辛苦又不能做镖师赚大钱。”赵桂芝说完看了看自己家的男人,听完海坤的话也不说话,在那里发呆。家里一般做大事的决定都是自家男人,桂芝想着等自己男人开口让海坤留在身边。
但却没想到叶大海听完儿子说的话,静静在脑子想了一会终于对儿子问道:“海坤,你真的想去学武艺吗?虽说武艺学好了很有用,不怕别人欺负,也能强身健体,但是学武毕竟是非常辛苦的事情。你想好了吗?”
“爹,我想好了,我想去镇上找表舅学武。”叶海坤坚定的说道。
“好吧,既然坤儿这么有主见,等未月小暑〔农历六月〕过去了,下个月立秋就带你去镇上找你表舅,让他教你学武,好好习武将来在镇上谋个好差事。”叶大海微微笑着摸摸了儿子的头小声的嘀咕道:“儿子长大了啊!”
桂芝听完叶大海说的,一脸的不高兴,想张嘴说些什么,但看见自家男人的表情,欲言又止,想了想在心里叹了口气:哎!大海真是的,就这么答应了儿子要求。要送他习武也行,等明年再送他去不行么。非要这么急着下个月送他去表弟那里。
“白石镇上只有两家武馆,一家叫永昌武馆,一家叫永合武馆。哎,对了你表弟在哪里武馆来着,几年前去镇上见过你表弟一面,但是我这记性不大好,又隔了这么久了,两家武馆的名字也差不多,好像都是镇长帮忙取的名字。”叶大海头微微转向自己媳妇问道。
“你记性真差,永昌啊。那年表弟还接我们到同福酒楼吃了顿好吃的呢。”赵桂芝说完给叶大海翻了个白眼。
“这不两家武馆名字差不多吗?嘿嘿,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叶大海有一丝脸红尴尬的说道。想想也好久没去过镇上了,上次去镇上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家村是个大村子,村里的人一般都不经常去镇上,想吃荤菜一般都是杀自己家养的鸡鸭和鸡蛋,想吃鱼虾一般要走到村子外面走半里路那边有个大河,去里面钓,或者去野外小池塘里去抓。想吃点猪肉那就更难了,一般都得等到村里住在村头的养了十来头头猪的外姓人郑屠户,每隔半年杀几头猪,然后郑屠户每次杀猪的时候通知村里人去他那里买猪肉,六文钱一斤,一户人家能买十多斤就算不错了。一般叶家村人买了之后就腌制起来放在家里的储藏室放起来,每次吃的时候就切一点下来。
吃完饭和自己媳妇儿子说完,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了,叶大海转过头看了看门外的天色,月亮已经慢慢升上来,天色不早了,时间已经悄悄的从酉时到了戌时。
“天色不早了,海坤你回你卧室睡觉吧!”叶大海转过头对海坤说道。
“嗯,知道了,爹。爹和娘也早点休息,我去睡了。”叶海坤说完转身朝着堂屋左边靠后屋卧室走进去,堂屋左边卧室被分格成了两个小卧室,一个靠大门堂屋前面,一个靠在堂屋后面,靠前面里面放了些杂物,而靠后面的就是叶海坤的房间,堂屋右边一个大卧室就是叶大海夫妻的房间。
叶大海看见儿子回屋睡觉了,看着自己媳妇,吃饱喝足了来了些兴致,坏坏的笑着眨了眨眼睛对着媳妇说“桂芝,关上大门,我们也回屋睡觉吧。”
“死鬼,吃饱了就想做坏事。”赵桂芝脸微微一红,转身关上大门就被叶大海拉进了卧室房间。
夜渐渐深了,屋外挂起些微凉的风,吹的村口柿子树上的叶子轻轻的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