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栾握着爱妃滚烫的手,感受到怀中的人因为身子不适,强忍着的坚韧,越发急切。
“一切如爱妃所说,张太医,此人是谁,还不速速招进宫来?”
张琮跪了下去,“微臣可让娘娘一日之内退了高热,只是这红疹臣心下没底,所以不敢满口允诺,还要传此人觐见才知。臣为难的是因为此人身份特殊,是――”
他顿了顿,“是刚刚获罪的陆相三女儿,陆贞贞。”
司音音感受到皇上的气息变粗,她自然清楚皇上想起了什么,怕是他误会,忙问,“陆贞贞?是陆相的那个毁了容貌的三小姐?”
张琮应是。
皇上想到陆家干的事,就恨不打一处来,这么多年,没有人敢如此羞辱他。
可这等丑事,他不想任何人知道,只冷冷地道:“她自己的脸都是毁掉的,要有那本事,还能一直让自己毁容,此人不用也罢。”
司音音咬唇,皇上这是恨死陆家人了,难不成他们废了这么大的周折,最终却不得用?
张琮叹气解释,“不瞒皇上,臣对相府的事情也算了解一二,就因为这位三小姐有烹煮一手好茶的本事,才让那个对她下毒手的人起了别的心思,在伤三小姐的脸时,就下了毒药在猫的指甲上。三小姐的脸伤了根本,和娘娘的毒疹不同。”
司音音听了不住的垂泪,止不住地叹气,“世间心狠之人怎么这么的多,别人貌美,就惹来嫉妒,如此,还能相信谁?”
张琮像是不会看人脸色一般,也随着叹了一口气,“是啊,三小姐也是个命苦的,被自家姐妹嫉妒,防不胜防,谁会想到,亲姐姐会下这般重的黑手啊!”
皇上没想到陆轻柔这个荡妇,不但让他脸面无光,还是个阴毒小气的,这事多亏捅出来的早,不然这样狠毒之人进了宫,后宫岂不是被搅得无一日安宁?
“陆相之过,一但定罪,必要祸及满门。念在陆家三小姐年幼,如果当真能治好爱妃脸上的疹子,恕了她的罪又何妨。”
司音音与张琮听了同时松了一口气,张琮小心地给司音音递了一个眼神。
司音音会意,在皇上怀里不依地晃了晃,“皇上,这事在别人看来,是小事,不过是给臣妾解毒。可在臣妾眼里,如同救了臣妾的命。皇上是明君,见臣妾容貌被毁,依然宠爱不减,可臣妾爱重皇上,不想用丑陋之颜随侍,宁愿一死了之,在皇上心中记着的永远是我的盛世容貌。所以,陆三小姐要是真的能救我,那就等同于救了臣妾的命啊!”
幽庆帝如今对司音音正是盛宠,怎么舍得她出事,心疼的哄着,“会好的,别伤心,朕愿倾其所有,也要治好爱妃。”
司音音点头,有些话点到即可,再提,皇上起了疑心就不好了。她轻轻地应了一声,随即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幽庆帝见她哭得伤心,肩膀都一耸一耸地,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背。
司音音哽咽,“臣妾不想争宠,皇上是后宫所有姐妹的皇上,就怕万千宠爱于一身,也集万千怨怼于一身。可臣妾爱皇上,您既是君,也是臣妾的丈夫啊,臣妾想做一个妻子,能与夫君白首不相离。越是在意这份情意,越是活得小心翼翼。进宫以来,一直谨小慎微,就怕惹了哪位姐姐不开心,可臣妾,臣妾……”
司音音说着,竟是忽然呼吸困难起来,急切呼吸没换过来,人昏厥了过去。
皇上吓坏了,力竭地叫着,“爱妃,爱妃,张琮,快给爱妃看看。”
说着,他弯腰一把打横将人抱着人飞快往内室而去。张琮立即拿出针包给她施针,好半晌,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皇上,娘娘竟然高热惊厥了,成年人烧到这样高温,会有性命之忧,臣要下猛药给娘娘退热了。只是如此一来,娘娘身上的红疹更需要尽快救治,否则神仙相救也没希望了。”
皇上立即下令,“传朕旨意,传陆家三小姐进宫。”
喜顺立即应是,他就等着皇上一声令下立即跑腿去呢,还要给世子送好消息。
皇上一直坐到司音音呼吸平稳,手脚不再抽搐了,对张琮叮嘱道:“你在这里守着,务必要确保朕的爱妃无事。”
“臣用项上人头做保,定保司婵嫔平安。”
皇上点头离开,走的时候周身气势已经压抑到暴风骤雨降来临时,压抑到随时都要爆发了,身边跟随伺候的人,无不是压着大气,谁也不敢出声。
司徒栾銮舆才走到宫道上,远远地就听到韶华宫内的吵闹声,宫门紧闭,被拍的啪啪直响。
“开门,开门,我要见皇上,你们放肆,给我开门。”
司徒栾来到宫门前,静默片刻,就听到里面杜凌岚气势不减,毫无知错感知,趾高气昂地命令禁军打开宫门。
“死不毁改,既然要见朕,就让她见。”
宫门打开,司徒琰一身团龙五爪宝蓝色身影忽然出现在门口,里面吵闹叫喊声一下子戛然而止。
“皇上,是皇上 。”杜凌岚一看到皇上,挣脱宫人的搀扶就扑了上来。
“皇上,臣妾冤枉,回宫之后,侍卫们将本宫中的一应食物全都检查了一遍,跟本没有有毒之物,婵嫔妹妹的毒与我无关,皇上您要给臣妾一个公道啊。”
司徒栾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念在那腹中的孩子才没有将人一把推开。
“杜贵妃,自说自话的事情,你就不要做了,你下毒害人,又怎么可能让人查出罪证定你的罪。念在孩子的份上,我本想留你三分颜面,你敢说,你因嫉妒音音,没在你宫中为难她?”
皇上一开口,语气就带着质问,吓得杜凌岚一个哆嗦。
“皇上,臣妾的确叫了司妹妹过来,可也只是姐妹之间话家长,妹妹生的貌美,性子温柔,臣妾也喜欢与她一起。而妹妹在我那里也只喝了她自己做的鸭汤,臣妾冤枉啊!”
“姐妹之家话家长?只喝了她自己煮的鸭汤?杜凌岚,你推脱罪责时,也不带着脑子的吗?你觉得音音性情柔弱又无家事可依仗,可随便欺负是吧?可你别忘记了,这皇宫,朕的宠爱就是她最大的依仗,你对她下手前,就没想过朕会处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