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凌岚真是冤枉死了,她挺着四个月的肚子直直的跪着,哭得伤心至极。
“皇上,婵嫔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柔弱,早知她如此心机,我怎敢让她代我煮鸭汤。而那鸭汤也是因她知道皇上喜爱,非要亲手做来的,全程只有她和她身边的贴身宫女,臣妾就算想下毒害她,也没机会啊!”
司徒栾诡异地看着她,竟是忽然笑了,“贵妃,朕从来不知你竟然如此能言善辩,事情说得这般轻巧合理。到了现在这种地步,音音几乎丧命,你还敢说是她心机深沉,只为陷害你?”
皇上用手指点她,“贵妃,要不是看在你肚子怀有身孕,朕现在就能将你贬入冷宫,让你这个毒妇也感受一下被人诬陷、反咬一口的滋味。”
杜凌岚怕了,哭着跪下抱着皇上的大腿,“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不该给婵妹妹穿小鞋,不该让她到我宫中立规矩。可臣妾做这一切都源于臣妾太爱皇上啊。”
幽庆帝笑了,“你自己承认是嫉妒了?你可知后宫妃嫔嫉妒是大罪,你手持六宫掌势权,是妃嫔的表率,理该做到宽厚仁爱,端慧雅致。你呢?利用手中的权利,为难后宫嫔妃就算了,恶毒到下毒不说,还要攀咬诬陷!杜凌岚,朕这一次再容你,就是朕昏庸。”
杜凌岚听了整个人都呆了,随即反应过来,急忙替自己辩解,“臣妾冤枉,臣妾从不敢生如此恶毒之心,皇上您知道的啊!”
司徒栾想到爱妃高热惊厥有性命之忧的后怕,想到她宁愿死也不愿无颜苟活,只想在他心中留下最美形象的音音……
杜凌岚的话他一句都听不进去,“传旨吧!”
喜顺出公当差去了,另外一名小堂子顶上来,展开明黄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杜氏岚贵妃品行不端,嫉妒成性,残害宫中小主,即日废除贵妃称号,贬为莫等答应,打入冷宫。待孩子产下,交由端妃抚养,钦赐!”
杜凌岚疯了一般从地上爬起来,从后面一把将皇上的腿抱住,“皇上,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没有下毒害人,臣妾也不敢下毒害人,求皇上不要妄听小人谗言,就给臣妾定罪啊!”
“谁是小人?难道朕还诬蔑了你不成?杜凌岚,你不要把朕当傻子,现在朕问你,皇后当时不会是偶感风寒,为何就变成了不治之治。朕可听说了,那时你日日给皇后做补汤,可这人补着补着,竟是神智都不清了。”
“朕想着你们是亲姐妹,从未怀疑这汤水当中是否有问题,如今看来,你这种恶毒的伎俩是用惯了,你敢让人彻查此事吗?”
杜凌岚慌了,皇后的身子的确是她搞坏的,因为有姐姐在,她一辈子只能是伏低做小,坐在贵妃的位置上。
她嫉妒,不甘,仗着肚子里先有了孩子,想占了嫡出的名分,就下了狠手。
可是,她不能承认,人都死了多时了,死无对证,她倔犟地道:“臣妾没做过,不怕查。如果让臣妾知道有人在皇上面前诟病臣妾,臣妾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司徒栾冷笑,“你不用做鬼,你就安心在冷宫待产吧!不过现在看来,皇后一向身子康健,人说没就没了,是该好好查查,如果真是人为的,朕定要暂她满门,以儆效尤!”
皇上扶手一甩,再不愿看这毒妇一眼。
司音音醒来,就听到红淑在她耳边略带兴奋地学说着岚贵妃倒了,竟然直接被废黜贬为答应,搬离韶华宫,入住冷宫了。
红淑性子沉稳,极少会背后论人是非,今日也是在那边吃了亏,听到岚贵人这么快就得到报应,不由得兴奋。
“娘娘果然盛宠,之前岚贵人也没少惩治人,却连训诫都没有过,这才让她越发胆大。贵妃还是开国以来,第一个身怀龙嗣也被贬到冷宫的娘娘呢。”
司音音并没有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而开心,反而忽然心有戚戚焉。
“深宫长日闭苍苔,恩宠于今念已灰。莫望他生更相见,君王行满不轮回。”她念了一首古人的词,轻念道:“想岚贵妃现在就是这种心境吧,我现在的恩宠,也不过是乱花渐欲迷人眼罢了。”
秀珠拿了帕子,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泪,“小姐,您现在正值盛宠,皇上为了您,贵妃都废黜了,该是高兴,怎么还哭了呢?”
司音音擦了眼泪,努力抑制自己不去想家人,“是啊,该高兴,如今就盼着我这一身的疹子能快些好起来。”
秀珠忙劝着,“一定会好的,张太医不是为娘娘荐了大夫吗?肯定会好的。”
殿门口,门帘被人挑起,红淑身影探进来,“娘娘,陆三小姐到了。”
司音音立即从床榻上起身,一改刚刚的伤感之情,很是急切地赤足下了地。
“三小姐在哪里,快快引荐于我!”
她这边不顾身子,秀珠却是吓得够呛,“娘娘,您身子才见好,可不能这般不爱惜。”
她提着鞋,跟着司音音往她脚上套。
陆贞贞一进来,就看到一身素青色常服,披散着满头秀发的婵嫔娘娘似孩童一般,见到她一脸的兴奋。
陆贞贞忽然被传召入宫,跟本不知是吉是凶,直到路上喜顺公公小声向她传话,说自己是锦王世子的人,又将宫中发生之事简明学舌一遍,她才宽心。
知道一切都是司徒琰为她所做,心中不由得发暖,得君如此,她怎敢再辜负他心意,这一次,她定要好好回报,再不逃避面对二人之间的感情。
所以这一次入宫,哪怕她知道司音音就是她们自己人,也不免因为婵嫔娘娘是为了救她受的这翻罪而感动。
“罪臣之女陆贞贞参见婵嫔娘娘。”
司音音忙不跌的将人扶起身,“可不敢对我行如此大礼,音音能有今日,还多亏三小姐的一句话,大恩大德还未报答,怎么敢受你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