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七日陆贞贞细心的调养,司音音原本肤色还有一点暗黄,现在不但那些红疹快速消失,还将原本存在的一点瑕疵也给治好,人更是白透无瑕,比那美玉还要更甚。
司音音看着镜中的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鼻翼两侧有几颗细小的斑点,那是她最在意的,现今也不见了,她欢喜的拉住陆贞贞。
“我该怎么感谢你呢,如今你将我这一身肌肤养得如羊脂玉一般,我自己都爱不释手,要是让那些个妃嫔见了,岂不是真真嫉妒死。”
陆贞贞也是抿唇轻笑,“娘娘待贞贞恩重如山,虽说家父的罪还没定下。但是陆家无辜之人皆被赦免,贞贞知道,这是您的功劳。如今,我不过是罪臣之女,您认我为义妹,如此恩典,贞贞想都不敢想,娘娘再说感谢,贞贞真的要无地自容了。”
司音音却是在想,世子要的,不止是陆贞贞赦免,他要求娶三小姐,身份上就要匹配,她不过是小小的妃嫔,就算认了姐妹,也不足以匹配世子的地位。
还不够!
“这样,你别急于出宫,皇上已经七日没有见到我的容颜了,我今晚要给他一个惊喜。圣眷正浓时,说不定还会有恩赏下来。妹妹再等等。”
陆贞贞已不敢奢求再多,但娘娘提出来了,她不得违逆,这里是皇宫,她要事事谨小慎微才可。
“如此,臣女就再多等一晚。”
天色还早,皇上人还在上书房,皇上的御书房里,此时只有二人。那人正是进宫替女儿求情的杜篙。
他已近不惑之年,原本圆润富态的身子短短几日就缩水了不少,当街鞭打陆贞贞时还健硕如牛,现在跪在那里眼袋松垂,如同老态龙钟的老头子,没有半点当日的精气神。
“皇上,岚儿从十五岁就嫁给了还是幽王的您,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经历过来,看在这丫头心中只有皇上的份上,您饶了她这一次吧!她如今怀有龙嗣,冷宫那样的地方,实在不适合安胎啊!”
他老泪纵横,感叹自己人到中年的悲凉。儿子没了,全族的骄傲长女也没了。原本娇俏可爱的三女儿疯颠了,仅能倚靠的二女儿又一时糊涂进了冷宫。
安国公府难道要在他手上落寞吗?
他见皇上不应声,头重重磕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口中高喊着,带着无限的呜咽与父亲对女儿的不忍,还有对皇上的祈求。
“皇上!”
幽庆帝想到杜凌岚的恶毒,心里发烦。他不停地翻动着手中一本奏折,似是十分头疼。
“一把年纪了,像个女人一样哭起来没完,朕还活得好好的呢!”他一吼,杜篙当即住了声,可那眼泪更多,看得幽庆帝竟忍不住想笑。
他一把将手中的折子丢到杜篙面前,“看看,只要你提出好办法,朕就将杜答应从冷宫里放出来,让她顺利养胎。”
明黄的奏本在光滑可见的大石地面上转了三个圈,直打到杜篙的膝盖上才停下来,杜篙是幽庆帝第一近臣,时常替他出谋划策,听到有希望,忙不迭地拿起地上的奏折看了起来。
看过之后,他终于明白皇上为何迟迟拿不住主意,他也不嚎了,举着奏折疑惑地道:“锦王竟然提出废黜司徒琰的世子之位,就因为他忤逆了自己几句话?”
司徒栾在半空中虚浮了一下,让杜篙起来回话。
杜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知道这一次,只要说中了皇上的心里,女儿出冷宫就有希望了。
他斟酌了一下,这才开口,“时常听闻锦王偏爱幼子,司徒峻是现王妃的独子,想要自己的儿子继承王位,是大多数人以为的认知。但是锦王在这个时候提出来,怕是已听到风声,皇上想在立藩的时候留下世子为质。”
皇上点头,杜篙知道自己的猜想与皇上是一致的了。
他不由得胆子也大了起来,“外人看似他偏宠小儿子,可世人谁不知那就是个酒囊饭袋,比之司徒峻,现在的世子才是深藏不露。他这是想弃军保帅。”
皇上再次点头,杜篙见了,越发敢畅言起来,“依老奴看,锦王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皇上就由着他自作聪明,让他来个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司徒栾挑了挑细长的眉,“说说看!”
“之前司徒琰不是一直叫嚷着想请旨赐婚吗,看样子是对罪臣陆震生的三女儿情根深种了。如果皇上应了锦王,赐婚陆贞贞与世子,可这圣旨上不点人名,皇上觉得,锦王府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光景?”
司徒栾听了倍感妙,不由得兴奋起来,“好啊,不亏姜是老的辣,杜爱卿的提意果然奇思。即应了皇叔的请求,又乱了他府上的安宁。又显朕皇恩浩荡,一举三得,好好好!”
杜篙见到皇上开心,忙问,“那岚儿?”
幽庆帝挥了一下手,“凌岚嫁给朕多年,要不是她做得的确太过,朕也不忍心罚她。看在爱卿的面上,这一次算给她一点点教训,让她回韶华宫,暂住偏殿灵雅堂,位份改成嫔,以儆效尤吧!”
从一品贵妃直降成莫等的七品妃嫔,杜篙嘴里发苦,可那远比在冷宫来得强,只要还是后宫小主,等孩子生下来,慢慢筹谋,总能回去。
“老臣谢皇上隆恩!”
解决了一大烦心事,司徒栾心情大好,想到爱妃要是知道杜凌岚不过在冷宫才呆了几日就出来了,他对身边的喜顺道。
“把牌子撤了,摆驾椒房殿!”
喜顺忙把妃嫔的绿头牌子撤了,高声唱喝,“摆驾椒房殿!”
杜篙还没走远呢,见皇上政务都没处理完,就急匆匆地回了后宫,心中对这位新晋的贵人有了三分忌惮。
他收买了一个宫娥对那人道:“给杜嫔娘娘带话,就说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学会隐忍,待到十五省亲日,她母亲会进宫看她。”
那宫娥见是无关紧要的话,收了银子欢喜地去韶华宫送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