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摸了摸脸,“有胖吗?那要不要先让那家伙别买了,也有点吃腻了呢。”
陆贞贞才不要管红绸怎么想,已经雀跃的像一只随时要出笼的小鸟,欢快地飞奔回房,她一路叫嚷着,“素锦,快替我更衣,我要出去。”
进来的,是新买回来的一个丫鬟,叫春红,平日里也伺候陆贞贞盘头,只是有素锦在,她也只做一些传递钗环的事情。
“回县主,素锦姐姐去了厨房,由奴婢伺候可好?”
陆贞贞急着出门,并没有去素锦这个时间段去厨房做什么,她只道:“给我梳一个显得娇俏又简易一点的发型就好,我要出府。”
厨房
素锦盯着曲嬷嬷准备送出去的吃食,一个白馒头,一碗白米粥,还有一碟咸菜阉豆。
曲婆子笑出一脸菊花褶子,“一天就送这一餐,严格按姑娘的要求,绝对没有加餐吧。”
素锦伸手拿起那个馒头,萱萱的,软软的,还带着热乎气,一看就是才出锅的。
她脸色难看地看了一眼曲婆子,直接将馒头砸到曲嬷嬷的脸上。
“背叛县主的人,不被乱棍打死,你还准备好吃好喝养着?这餐食送得挺上心啊!”
那婆子被馒头砸了,也不怕,争辩道,“是姑娘来得巧了,今个没有剩馒头了,才出锅有什么就送什么了。”
素锦冷笑,抬手就给了曲婆子一个巴掌,“县主雇佣你,是让你尽心做事的,不是让你进来发财的。我不管你收了六初多少银钱,没有剩饭,你就给我蒸菜窝头,也不准备拿人吃的送去。”
曲婆子还不服气,“我是县主亲自招进府上的,大家都是伺候县主的人,姑娘凭什么打我。”
素锦也不和她废话,直接将那食盒翻了过来,“踫”地一声,暗格下藏着的酱牛肉露了出来。
“现在怎么说,做错了事,嘴还挺硬。我就说,关了那小贱人那么久,怎么还有力气逃跑,就是你这个老奴作祟,从即刻起,你可以收拾铺盖,滚了。”
曲婆子这下子真害怕了,她忙跪地上,“好姑娘,求你别和县主说,下次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晚了,你的职责是什么,自己都看不清楚,赶紧滚蛋。”
蛮秀上来就去拉人,她和素锦现在关系最好,同气连枝,觉得六初那么过份,县主还留着她,没让她被带走,像画琴那般受虐而死,也不该让她享福。
犯了大错的人,还有酱牛肉吃,怎么不上天。
蛮秀想到那么多酱牛肉给了六初吃,下手越发重了。曲婆子努力挣扎,嘴里似杀猪一般的嚎叫着,“我知道怎么做了,给我一次机会,求两位姑娘,求你们了。”
素锦示意蛮秀松手,那婆子终于明白,同样是奴才,县主贴身的,与她这种见不到主子面的奴才区别,要是这会真被拉走了,她有冤都无处说去。
“我那留了半篓子馊掉的馒头,还有发馊的汤水,老奴这就给后院关着的贱人送去。二位姑娘绕过我,行吗?”
素锦看她拿出来长了绿霉斑的馒头,又盛了一碗冒着酸臭味的汤出来冷笑一声。
“早如此,不就没事了。告诉你,后院关着的那人,间接害死了咱家夫人,要不是她知情不报,夫人不会出事,也不会让县主失去至亲,她死十次都不冤枉。以后只许吊着她一口气,不许让她好活。”
曲婆子嘴上不住地应着,“是,是,是。”
“去吧!”
曲嬷嬷拎着喂猪都不会吃的馊饭出了大厨房,走到没有人能看到的地方揉了揉被打得生疼的脸,恨恨地在地上唾了一口唾沫。
“呸,什么东西,仗着自己在主子跟前多呆了两天,当自己是这府里的管家了。”她恨恨地往后院关着六初的小院走。
一进去才把食盒放下,她就叹了一口气,“唉,疼死我了。”
六初才要掀开食盒,瞄了一眼曲婆子揉着的膝盖,“这是怎么了?”
曲嬷嬷从六初这没少拿好处,今个送来这样的饭菜也是拉不下脸的,见她问,忙道。
“嬷嬷对不起姑娘,拿了你的好处,却没办法再照顾你了,今个被她们压着欺负,叫我端剩饭馊汤来,姑娘,老奴也是没办法。”
六初掀开那食盒盖,迎面一股馊臭味差点让她吐了出来,她揉了揉早就空了的胃部。
“她们想饿死我!”她把食盒盖重重落下,恨意翻腾。
陆贞贞从来没真心待过她,从让她跳舞崴了脚开始,就想尽办法虐待她,如今竟然怂恿那些个贱婢给她送狗都不吃的东西。
“姑娘,你忍忍,只要老奴不走,定不会饿到姑娘。稍晚些,我再给你送馒头过来。”
曲嬷嬷走了,六初却是饿的心中怨恨之意越发强烈。当初是她瞒了夫人的事没报,可这事绝对还有第二个人知晓。不然县主是怎么知道她晓得夫人的下落的?
凭什么那个知情人没错,将全部错归在她身上?
腹部早就空瘪了,本就怨恨心起,想到有人不用受罚,她心中平衡瞬间被打破。
“不行,我绝对不能死在这,她们根本不会放过我。”
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那个婆子也是个贪心的,这样下去,早晚都是个死。
她看了一眼唯一通着风的气窗,艰难地攀爬上去。
六初别的本事不行,轻功是她的强项,没几下就闪身来到主院。
她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求一求县主,饶此一次,毕竟她觉得夫人那事错不全在她。
她也只是杀了墨云,但那也是为了替夫人报仇,罚了这么多天也可以了吧。
她还不知陆贞贞有读心术,想着寻求原谅。
她才来到窗下,就听到里面陆贞贞对身边人道:“你们都下去,面上的妆容我自己来化。”
有人走出来,六初小心地闪躲在廊柱后面,她想到此时是最佳时机,谁都不在,她可以跪求县主,给她一次机会。
然而,她再出来时,顺着半敞的窗缝看到不可思议的事情,“怎么会这样?”
她清楚地记得,县主脸上有三条狰狞的疤痕,像蜈蚣一样,黑红褶皱,从耳际一直贯穿到下巴处,将好好的容颜毁去大半。
而现在她的脸颊光滑白皙,不但没有疤痕,盈盈中还泛着光泽,细腻如珠。
这么快,她的脸就好了?
陆贞贞化好妆,拿出面纱戴在脸上,忽然她手上动作一顿,“谁?”
她起身往窗口走,支起窗扇,窗外一个人影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