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三小姐只是……只是。”她想了好半天,终于想到一个说辞,“太寂寞了,自己跟自己说话呢!”
“是吗?难不成她还能做太监?”
红绸先是替三小姐捏了一把汗,还没有人惹了她家煞星主子能落得好的,可爷这语气,怎么像是没生气呢?
“红绸,天不黑,不许放她下来,小丫头不给一点教训,不知道谁才是她的天。”
他手背后,决定离开,那句生孩子没屁眼的话,让他眉头皱了皱。
“敢诅咒自己儿子,看我不打肿你的屁股!”
陆贞贞感觉自己身子在动,忽然一歪,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她竟然抱着屋脊,趴着睡着了。
“百晓生,我诅咒你喝水呛死,吃饭噎死,上厕所憋死……”啊,她太气了,天都黑了,她院里的下人一个都没有来找她。
“好你个红绸,别想再留在雅竹居,如果我能回去,第一个叫你滚蛋。”她义愤填膺。
红绸的声音就出现在她身侧,“奴婢终于找到三小姐了,只是害怕。”
陆贞贞被丢在房顶整整一天,白天炙烤,晚上吹风,一张娇嫩的小脸被折磨的失去了颜色,这会她发丝凌乱,一衣衫破损,像受了多大折磨一般憔悴不成样子。
看到红绸来到身边,双眼晶晶亮。
“红绸,你终于来了,你能带我下去吧?”
红绸点头,“奴才找了三小姐一日,又不敢惊动夫人,差点将府里翻过来了,终于找到三小姐,可是这会奴婢不知要不要带小姐下去了。”
陆贞贞慢慢从屋脊上起身,因为保持一个姿势久了,身子都僵硬了。
“为什么?”她问的有些急切,脚下一个用力,蹬掉一块瓦。
那瓦滚了几下,摔到院子里,啪地一声,细碎。
“红绸,带我回院子,我再不要在这鬼地方呆了。”陆贞贞眼泪哗哗流,第一次显露出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娇嗔。此时,她早已经一脸鼻涕一脸的泪,显然是被司徒琰折磨一日,吓惨了。
红绸为难,“可是,三小姐刚刚说,要赶奴婢出府。”
陆贞贞一脸羡慕地看着红绸站在倾斜的屋脊上纹丝不动,可是就没有要带她去的意思。
“红绸!”陆贞贞压着心下的火,到底是要不要带她下去,难不成,“难不成,你压根没将我当你主子,姓白的将我仍在这坑我,所以你也不想管?”
红绸嘴角下撇,“奴婢不敢,奴婢自然是三小姐的人,只是三小姐要赶走奴婢,奴婢离开陆府就没了价值,会被废弃武功的。”
陆贞贞无奈叹气,这是强行绑架啊,她要是不用红绸,这丫头就不救了吗?
“我不赶你,只要你全心全意待我,我对你也会像对蛮秀一样,现在带我下去吗?”她哄着。
红绸这才上前抱住陆贞贞,随后脚下一个用力,人就往房下跳。
陆贞贞想尖叫,可这里是佛堂,她一叫,全府都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只能死死咬住嘴唇,将心中的惊恐咽回肚子里。
她以为自己会摔死时,才发现,红绸的右手拽着一根钢索,两人身子在半空一荡,最后安稳落地。
陆贞贞颤抖着双腿,终于感受到脚踏实地后,指着上面骂,“白晓生,你个杀千刀的,下次别叫本小姐再遇到你。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今日之仇,不报不为人。”
红绸依旧是那副没有波澜的语气道:“小姐,其实门主他本是好意!”
陆贞贞回头,要是仔细看,眼底都是红的,可见她有多生气,“好意?好意就是把我丢在屋顶上,晒了一日的太阳,吹了一整天的风,连…连……”
她一连说了几个字,最后脸色涨红没有继续,避开有人的巷道,快速向自己院子走去。
她尿急啊,饿可以忍,她活了两世,受过最多的苦就是挨饿。渴也没关系,她有灵泉。可这三急忍不得,她感受到身子都要炸了,再没心思骂人,解决生理需要才是正道。
司徒琰一整日心情都不爽,她把小丫头丢下,明明是惩罚她,却像是惩罚自己,怎么都痛快不起来,他手捧着一坛酒,就坐卧在文徽草堂院内的大树上,轻酌慢饮。
墨羽来到树下,“爷,有消息传,九州军务布防图就在相府,如今陆相出京,正是我们的好机会。”
司徒琰此时面具已除,一张如谪仙的面容上因喝了酒飞满春红,他并不擅长饮酒,酒这东西也是寄托情绪罢了。
他将酒坛子一丢,沉默好半晌,将面具戴上,翻身飘下树枝。
他迈步进了书房,墨云早扮成他的样子随陆震生出京都,而书房的锁,在墨羽手上不过是个摆设。
二人进了书房,四下转了一圈,莫名一阵心凉。
“这房子这么空,所有东西一目了然,那布防图能在哪?”墨羽在书架上翻找了一圈,空荡荡的书架,除了几本没价值的书籍,屁都没有了。
司徒琰目露怀疑,开始在房间四下找寻,看看是否能找到机关,密道。
然后,什么都没有,甚至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陆震生这只老狐狸,守着那么多的秘密,绝对不可能是这般简单的书房,也许他另有办公之地。”
“真是老奸巨猾!”墨羽气得捶了一下墙。
可是他所调查出来的,陆震生平日除了歇息这所书房,就在各位姨娘那里,再无办公之所,帐本和布防图会在哪呢?
司徒琰在房中又细细查找了一圈,最后确认的确没有机关、暗道,不得不做罢。
“看来,这个军事布防图要等老狐狸回来,跟踪一时些时日才能知道所藏之地了。”司徒琰轻叹。
“王爷那边还以为爷在兖州,要不要告知您已经回来了?”
司徒琰摆手,“暂时不用,父亲对陆震生信任有佳,然而这个老狐狸对父亲却少了三分忠诚,如果不是他还有用…再等等。”
并州赈灾银一事,关乎着张盛、张中两兄弟,张中是康王的人,与父亲一向不合,陆相迎娶了张盛的妹妹,是单纯的为了那五万两白银,还是已经脚踏两条船,这件事,他要查证清楚。
这也是他要来陆府的其中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