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已经不在乎禄嬷嬷的死活,从前在这院中无人和她做对,还觉得禄嬷嬷能干好用。自从让她收买人杀陆贞贞失败后,这人就没办成一件差事。
“一个不中用的奴才,养着她也是晦气。不过我儿说的对,你父亲回来,总归要问一问事情原委。让老爷看看禄嬷嬷的惨样,总比一个死人来的触目惊心。小贱蹄子,等你失了作用,又暴露了你的劣性,看老爷还向着你。”她得意笑。
两人在房中又说了一阵悄悄话,很快,福管家带着陆贞贞过来。
陆贞贞没想有异,身边只带了才从老太太院中回来的红裳过来,一进秋香院,就闻到淡淡地血腥味。
没有看到蛮秀三人的身影,她心中有隐隐的猜测,再未再进半分,拔高了音量对屋内的柳姨娘道:“柳姨娘,贞贞到了,母亲的首饰可准备好了?”
柳氏在房里,一张漂亮的小脸满是狰狞恨色,“这个死丫头,这一次回来变得这般激灵,她不进来怎么办?”
陆轻柔对房内守好的婆子使眼色,随即笑得阴柔恐怖。
“她心眼再多,也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女儿自有办法叫她进来。”
陆轻柔袅袅娜娜地来到门口,单手挑起丝帘,半遮半露地向外看了一眼,“三妹妹怎么来也不进来坐坐,亏姨娘拿出上好的毛尖茶煮了。”
“二姐,姨娘的好意心领了,茶我就不吃了。不知我那三个好心送嬷嬷回来的丫鬟哪去了?我还指着她们帮我抬首饰回去呢。”
陆轻柔掩唇轻笑,“妹妹可真会开玩笑,几件首饰不过一匣子,哪还用得着那么多人去抬,她一个就够了。那粗鄙的野丫头,还有那两个丑的,早就打发回去了,妹妹没见着?”
陆贞贞的雅竹居到秋香院的确有两条道,可她将禄嬷嬷抽得血肉模糊,柳氏能这样轻易放了她的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警觉道:“姨娘不是命管家叫我来拿首饰吗,在哪,天色晚了,母亲还等我回去!”
柳云枝气节,人都埋伏好了,这个死丫头就不进来,怎么办?
不行,这样放死丫头离开,再想收拾她就难找机会了,她想了想,再次将床下的匣子拉出来,从里面拿出二副头面,放在左右手里打量。
她就坐在窗前,将手中的头面高高举起,好让外面的陆贞贞看到。
“左边这个云鬓花颜金步摇应是前年老夫人送我的,这件金海棠珠花步摇是去年相爷巡视河道回来带给我的,我找了一圈,所以首饰里面好像并无姐姐之物。”她单手扶窗,身子倚在窗棂上,“贞贞,好像要你白跑了一趟,这匣子里的东西好像没有大夫人的嫁妆首饰,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不如进来瞧瞧?”
陆贞贞一眼看出她手上那件金海棠珠花步摇,母亲未出阁时的自画像上佩戴的就是这件步摇,柳氏竟然当着她的面睁眼说瞎话。
她有些后悔,该叫王嬷嬷来的,于是她对身边的红裳道,“你到母亲院中跑一趟,叫王嬷嬷过来,母亲的陪嫁首饰她最清楚,莫要惊动了夫人。”
红裳下去,陆贞贞怕柳氏捣鬼,决定进屋盯着她,看看到底她私藏了多少好处。
天色见晚,夜色越发黑沉,陆贞贞没看清屋内几人脸色,当她前脚迈进屋子,后脚看到陆轻柔那诡异的笑时,为时已晚。
后脑传来剧痛,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陆福德跟在后面,原以为柳姨娘当真服软要归还首饰,没想到竟然当着他的面,将三小姐给击晕了。
“柳姨娘,你这是要做什么?如今三小姐可是有大将军撑腰的人啊!”
柳氏过来,一个钱袋子砸在陆福德脸上,荷包很重,里面放得再不是金、银,而是沉甸甸的铜子。
“管家,你背判我那一刻就该知道后果,三小姐是你寻出来的,我这院里的所有人都看到是你拿棍棒将她击晕。你虽是管家,可也是奴才,这谋杀主子的罪过可不小啊。”
陆福德咚地一声就跪了下去,“柳姨娘饶命啊,三小姐也是威胁奴才,才不得不替她说话,奴才背叛姨娘心中也不好受啊!”
柳姨娘轻笑,“管家,我不是那种秋后算帐的人,只要现在你将人带出去,丢到后山,让她一夜不回,之前你背叛我之事,便可以既往不咎,如此,你可愿意?”
陆福德心中发苦,“姨娘饶了老奴吧,我要是那样做了,夫人知道了,还不千刀万剐我?”
柳姨娘上前,狠狠踩住陆福德的手指,用力的撵着,“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着,一切障碍我都给你平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是你带她出府的。今日你要是敢不听我,那么鱼死网破,我有老爷的宠爱,大不了损失的银子找不回,你就别想活过老夫人寿辰。”
陆福德这几年没少帮着柳氏做事,钱没少赚,黑了心的事自然做的不少,他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女人,仗着管家的身份强娶了两门妾氏,如今还有一家在闹着,这一切柳姨娘都知道。
陆福德额头见汗,“姨娘不说那些事,您已经将所有证据销毁了吗?”
“所以你就有胆子背叛我,是吗?陆福德,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天真了?”
陆福德想着,看来这相府真的呆不下去了,柳姨娘得罪不得,三小姐也是个厉害的,他两边靠肯定不行,必须除掉一人。
他看了一眼满脸是血的三小姐,还是太年轻,看来还是柳姨娘更胜一筹,他点点头,“我听姨娘的,这就带三小姐出府。”
他猫腰,将陆贞贞抱起来,趁着天黑想着神不知,鬼不觉出府丢到西山完成任务。
陆轻柔追出来道:“早听闻福管家喜好美人,三妹妹如此漂亮,这样清清白白的喂了狼,不可惜了来人世走一遭。”
陆福德看了一眼怀中的小人,那姿色的确是倾国倾城,可是他却生不出半点亵渎之心。
“二小姐,不是将人丢在后山,随她自求多福就可以了吗?”
陆轻柔:“不,不够,我不但要她身败名裂,我还要她在我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我讨厌她那高高在上的嫡女身份。爹爹只有我一个才貌出众的小姐就够了,她不需要出现。”
陆福德抬头,偷偷看了一眼二小姐,随即又低下头。此时二小姐的嘴脸与京都第一才女的名号还真不相配。
似他的心思从眼神当中泄露出来,陆轻柔威胁道:“你要是敢不从,你的丑事一样遮拦不住。”
陆福德眼神晦暗,最后点了点头,“是,老奴听从二小姐吩咐。”
陆福德看了一眼怀中晕倒的小人,之前不敢生龌龊心,那是因为主仆有别,哪怕再轻漫,也不敢亵渎。
如今被威胁,再想到那茬子事,心头莫名生起一股燥热之火,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真做了,被相爷知道便是刀山火海之苦。
可他莫名有了兴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