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咬死了没有人指使,说完就死死地闭着嘴巴,死活不承认是谁指使的。
红裳见这人嘴硬,周围太黑,认不出是哪院的,就命阿源点个油灯来。
陆贞贞挥手制止了,“蛮绣,阿源,你俩围着路们院子四下看看,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不忘补充道:“别提火,不要惊动任何人。”
这次蛮秀没有耽搁,带着阿源一左一右绕着房前房后找了起来。
看刻后,蛮秀火急火燎地跑回来,脸上带着恐怖之色,伸手指着地上的婆子,“三小姐,奴婢发现咱们院前前后后都被人淋了火油,这个婆子想烧死咱们所有人。”
众人一听,都慌了。现在是春季,离阴雨连连的季节还有一段时间,吹了一季的春风,早就天干物燥,本就容易引发火灾,还对着他们的院子浇火油,怎么那么狠的心。
陆贞贞死死捏紧手心,这人还真狠啊,不紧想她死,还要这一院的丫鬟全部陪葬。这么多条人命,下手竟是毫不手软。
如果不是她没睡,如果不是红绸正巧回来,后果不敢想象。
蛮秀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地恐惧到全身打颤,阿源更是吓得脸都没了血色。
“三,三小姐,为什么有人要我们死?”
陆贞贞没有回答她,而是看了一眼地上趴着的婆子,其貌不扬,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粗使下人,这会被她们抓住,又发现了动机,竟然一点都不怕,淡定的像是一个惯犯。
“想让我们都死?那就让她先当垫背的吧,将她带来的灯油都给她灌下去,我看看她招不招。”
红绸早都准备好了,就等三小姐一声令下,她一手死死捂着婆子的嘴不让她换气,一手捏着坛子口。
“真以为闭上嘴巴就没事了吗?想害三小姐,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命。”红绸说着,对着婆子的鼻子就倒灌下去。
红绸不可谓心不狠,用鼻子灌火油,那滋味可想而知。
一坛子火油全部灌下去,婆子全身都在打着摆子,红绸松手那一刻,婆子对着地上拼命的呕了起来。
她双眼圆凸,双手胡乱地抓挠自己的嗓子,痛苦让她连喊叫都发不出声音,一边涕泪横流,一边呕着,好一会,才缓过气,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苟延残喘时,还不住有的东西从鼻子里流下来。
陆贞贞从身上摸出一个火折子,用嘴轻轻一吹,蹲在婆子面前,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说,我把这火折子对着你的嘴巴塞进去,你会不会‘叭’地一下子就成了火人?”
曲婆子双眼里印着那火折子的亮光,还有三小姐美丽精致,却如恶魔一般恐怖的脸。
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还未及笄的乡下丫头,是这般的狠辣,她以为今天是个顶好完成的差使,结果她错了,后悔了,三小姐远不是她想的那样简单,她就是魔鬼、是阎罗,是这宅子里最恐怖的人。
曲婆子一边流着鼻涕,一边哭求,“老奴说,老奴什么都说,一切都是柳姨娘指使的,柳姨娘答应事成后,让老奴的儿子、媳妇都进府来办差,许了我管事的位置。目的是让老奴在三小姐院子周围淋上火油,再将火油淋到耗子身上点燃,到时候耗子身上有火,四下逃窜,三小姐的院子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被点燃,谁也查不出来。”
陆贞贞站起来,都忍不住给柳姨娘拍手了。
“好一个精巧的布局啊!”
蛮秀上前就给曲婆子一个大巴掌,这一巴掌抡下去,曲婆子直接从嘴里打出一样东西飞了出去。
婆子捂着脸,后槽牙一阵麻木。她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蛮秀,这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丫鬟是吃牛长大的吗?
“我都说了,为什么还要打我?”
“啪”的又是一巴掌,曲婆子觉得整个人都木了,脸瞬间变了型。
“想烧死我们,还不许我打你?”蛮秀撸起胳膊还要打。
曲婆子立即跪地求饶:“三小姐饶命,老奴就是一个喽啰,都是柳姨娘指使的啊。”
“那人更该打你了,柳姨娘都被夺了管家权了,你还信她许你的好处,真不当我们小姐是主子啊!”
她说着又是一阵挥拳,曲氏被打得连连向后爬,“啊,奶奶,不,杀神饶命啊!老奴鬼迷心窍,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红绸蹙着眉问陆贞贞:“三小姐,现在怎么办?”
陆贞贞冷着脸,坐在阿碧搬来的凳上,一脸的平静,“将人装进麻袋里,丢进池塘。”
陆贞贞说这话就像是说今夜的天气真好一般平静,一个想害死她的人,她没有半点同情心与放过的意思,哪怕她只是一个走狗。
曲婆子听了急了,“三小姐,老奴的心被狗吃了,您饶了我吧。老奴再不敢为柳姨娘卖命了,老奴从此以后只听命三小姐的,求您放过我这一次吧!”
红裳在府里年头最久,她一下子想起来了,“啊,她是府上专管分发柴炭的婆子,是柳姨娘的人。奴婢想起来了,这婆子一到冬天就嚣张至极,明明是府上分发给下人的煤炭,到她那领还要孝敬好处。给了孝敬的才能领到白炭,出不起孝敬的就是烟炭。奴婢听说大夫人在西院时,前几年留下的首饰基本上都换炭火了,就这,也得不到本该享用的银骨炭。”
陆贞贞虚眯了眼睛,这人连母亲都敢坑?
“将剩下的火油都淋她身上,烧了。”
蛮秀上前就来拖人,婆子立即发出喊叫,“啊,婆子后悔了,再也不敢了,三小姐饶命啊!”
红绸忽然叫了一声,“等下。”
陆贞贞侧头,红绸道:“她指甲发黑,嘴唇青紫,好像中毒了。”
陆贞贞这才仔细看这人,果真如红绸所说,她上前一把抓住曲婆子的手腕,只摸了一下,就嗤笑出声。
“果然中毒了,五毒散,一个时辰后肠穿肚烂,能让人生生痛苦的毒。看来我的敌人越来越聪明了呢。”
算算时间,已接近一个时辰了,曲婆子立即想到她临行前,柳姨娘一脸重托地请她喝的那杯茶。
柳姨娘:“嬷嬷,此事如你办成,不但许你管事嬷嬷的位置,你的儿子、媳妇都可以进府来当差,以后你们就是相府的有头有脸的奴才。”
她是怎么做的,曲婆子流下浑浊着的脸泪,一脸激动的从柳姨娘手上接过茶盏,感激万分地喝了下去。
“老奴谢过姨娘的提携,今日差使定能让姨娘满意。”她还以为美好的日子就在眼前了,哪知道柳姨娘根本是在骗她。
而这时,曲婆子脸上露出扭曲的痛苦表情,她手捂着肚子,再也受不住在地上翻滚起来。
陆贞贞挥挥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存着恶念求富贵的人,死的也不冤,打晕丢到后院。放火吧!”
前一句大家都明白,三小姐说后一句,大家都懵了,华缎大着胆子追问了一句。
“三小姐,您说放火?哪里放火?”
陆贞贞却是平静异常,淡淡道:“将油淋到那些老鼠身上,放火吧!”
华缎瞪大了眼睛,红裳听了连连后退,不住的摆手,“奴婢,奴婢……”
红绸上前一步,将地上的袋子拎起来,“我来吧。”她将火油淋在里面,漆黑的袋子里立即传出老鼠的吱吱声。
她从三小姐手上接过火折子,漆黑的小院立即窜起一阵火光,耗子身上带着火当下发疯了的四下狂蹿。
僻静、冷清的雅竹居一下子火光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