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悦!”沈听澜不轻不重的瞥了沈悦一眼,沈悦当即乖乖的给于老太医道歉。
沈听澜这才慢慢悠悠的开口:“于老太医说的不错,我不是命久之人,只是族中多年扶持,我才能苟活到今天。”
举全族之力,来维持她这个废人的性命。沈听澜面色带出几分苦涩。
“阿姐,你不要这么说,我们不会放弃你的。”沈悦双眼发红,“你是我们的少族长,往后便是我们的族长,便是倾尽一切又如何?”
闻言,秦炎眼眸闪烁两下。
沈悦这无心之言,可是抛露出了不少信息。
也为秦炎解开了一个困惑。他一直觉得古怪,沈听澜一个姑娘,怎值得沈魄卖了沈家?原来沈听澜的身份如此贵重。
原来她是那神秘的沈家的少族长。
若是沈听澜能调养好身子,往后能似个正常人一般生活,那她便是沈家未来的族长。
与沈听澜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秦炎现在还挺庆幸,他那小未婚妻对沈听澜十分看重,在她有意的亲近之下,与沈听澜的关系也十分不错。
往后他们两家之间的关系,只会越来越亲近。
秦炎脸上的笑容真切了两分,呵斥于老太医说话没轻没重后,主动让于老太医配合沈书,“于老太医已经告老,但他并不打算回故里,还会在皇城里呆个几年,正好可以帮沈小姐调理身子。”
“这最好不过了。”沈悦又高兴起来,嘴角都咧到了耳根上,“我一来这儿就向人打听了,于老太医是宫里头最好的太医,能让他来为阿姐调养,是最好不过的。”
于老太医虽然告老,但是他是太子一脉的。
太子要他留下,他自然要留下。只是……于老太医看向朗秋平,见他也真心实意的为沈听澜高兴,这才放下心中忧虑。
有些大夫不喜与人分享病人,于老太医怕朗秋平是那样的人,在他为沈听澜调理身子的过程中捣乱,如今看来,却是他想多了。
“于老不若就住在新绿园里?也能就近与沈书商讨。”沈听澜提议道,她改变了对于老太医的称谓,显得彼此之间更加亲近一些。
新绿园中有许多闲置的院子,不管于老一家有多少人,搬进来朱都是绰绰有余的。
“那老夫便先谢过沈小姐。”于老太医想了想,他住在新绿园里更加方便为沈听澜调养身子,早些调养完,他也能早些歇下这门差事,就没有拒绝。
至于家人,于老太医只有一个小孙子,再无其他亲人,两人也没有太多的行礼,不求在这新绿园里住上多少的地头,只求寻常的容身之处。
沈听澜让南粤去安排,又着北海去接人。
至于于老太医,便不用再离开新绿园了,现在就可以与朗秋平商讨往后她这病弱的‘身子’,该如何诊治才好。
见事已了,秦炎也离开了。
离行前,倒是为自己的小未婚妻在沈听澜面前美言了两句:“夭夭自小娇宠,有时是有些任性,还望沈小姐多多包涵。”
沈听澜含笑应下。
在人走后,脸上的笑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几日谢甄伊异样的表现,沈听澜不是不知道。但是她的确对于上次的事情如鲠在喉。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沈听澜厌烦的不是谢甄伊。
而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连讨好她都带着瞧不起的谢长韫。
对于谢甄伊,只是敲打罢了。
她要让谢甄伊知道她的态度,往后不要再将谢长韫带到她面前来碍眼。
如今太子开口,是给了沈听澜与谢甄伊冰释前嫌的台阶,沈听澜也打算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走。往后,沈家还用得上谢甄伊这条路子。
“给谢府送帖子,就说我得了一只漂亮的画眉,请谢小姐过来瞧瞧。”沈悦寻来的画眉,也正好派上了用场。
沈听澜对画眉没什么感觉,她更喜欢猛禽。
上辈子白远濯养了一只海东青,羽毛油亮,双爪有力,能抓得宵小满地打滚,痛哭求饶。沈听澜碰巧瞧见,自此就看不上画眉一类的观赏鸟。
不过骗骗谢甄伊这样的小女生还是管用的。
谢甄伊一接到帖子,就高兴的派人来传话,说她收拾收拾,马上就过来,还说她这几日学了一道新点心,待会就带来给沈听澜尝尝。
“知道了。”沈听澜淡淡应下,让人退下。
房中只余下她与沈悦。
“阿姐特意留下我,可是有话要与我说?”沈悦先送于老太医去了隔壁的院子,这才折返回来,他今日无事一身轻松,也乐得与沈听澜闲聊。
沈听澜点点头,“我想问问沈鸿康。”
提到沈鸿康,沈悦眼神复杂,连茶也顾不上喝了,他是知道沈鸿康与沈听澜之间的关系的,但是他还是与沈鸿康打了起来。
不是小打小闹,而是真拳实腿。
拳拳到肉,现如今他被沈鸿康踢到的心窝子还一抽一抽的疼呢。
沈听澜问沈悦对沈鸿康的观感。
沈悦下意识的就想说,那人就是一条疯狗,名副其实的疯狗,一言不合就咬上来,咬死了不松手,与沈听澜不似一家人。
“我,我觉得他挺好的,武艺高强。”沈悦摸了摸鼻子,止住了自己的肺腑之言,那怎么说都是沈听澜的兄长!
沈听澜一脸黑线。
她知道沈悦的武功很好,能与沈悦打得不分伯仲,沈鸿康的武艺自然不差。就是沈悦不说,她也能知道!
可沈听澜想要知道的不是这些。
“有什么话你直说,不必顾忌我。”沈听澜叹了一口气,“我与他虽……可若是他不能为我们所用,便是我们的敌人。”
对于敌人仁慈,那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沈听澜不至于为了所谓血脉的羁绊,而本末倒置。
沈听澜都如此说了,沈悦也不好再隐瞒:“沈鸿康此人,眼神像一匹悍狼,绝不是好相与之辈。而且有仇必报。”
再多的,沈悦也说不清。
“此人若是一心为了那位,只怕会给我们带来不少麻烦。”只有这一点,沈悦无比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