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把慕清秋带过来,不然我和鹤溪都会死!”
“嗯?”
薄焕之面不给色,给远在a市的人发了个“暂停行动”的指令,“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不说。”邓永安咬紧牙关,“你以为我身体还没有痊愈就出院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我大老远在a市不待跑到c市来是为了什么?因为无论是我还是慕鹤溪,只要我们再到a市去,再出现在我妈身边,我们两个人就会死啊!”
“你从哪听到的?”
“我自己亲眼看到的!”
邓永安紧张地一拳砸向一旁的墙壁,动作过大,在藏在他身上的东西,直接被他甩了出来。
一枚银制的胸针落在地上,砸出清脆声响。
薄焕之和邓永安的视线都被这道声响牵引过去。
死一般的安静,在病房里面蔓延开。
邓永安努力保持着镇定,走到胸针面前弯腰捡起。
他忍不住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理。
邓永安怕了。
他在害怕。
害怕自己和慕鹤溪的生命还会再次受到伤害,害怕这次车祸还会再次重演。
“你如果相信我说的,你如果不是和他们一伙的,你让鹤溪来见我,你没有权利扣着她!”
“我说了,不可能。”
薄焕之的目光从邓永安手里的胸针上收回,“既然伤没好,就好好在这里养着。”
“薄焕之,你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不理,自顾自起身径直离开了病房。
邓永安见状准备跟着薄焕之一起离开,谁知薄焕之倏然顿住脚步,回眸一个眼神朝这边邓永安凌厉扫过,后者的脚步立马停下,僵硬在原地,不知是动还是停。
“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我要去找她。”
邓永安气虚稳步说道,“你和那些人是一伙的,你也是想要我和慕鹤溪的命,你也是想要让我们死!”
纤长的大手在门上拍打。
薄焕之和在场所有的人都不为所动。
保镖们身子站得笔直,一动不动地堵着邓永安的出口。
何舟淼见状走到邓永安面前,看着犹如被困住的小白兔,蓦地乐了,“你急个什么,把你关在这里是为了你好,你也知道自己先在身体是个什么情况,随便在外面走两步就能晕倒,身体弱到比林黛玉还要林黛玉,你说说就你现在这种体质,就算是放你离开医院,也不过是出去讹人。”
“少废话,你们就是不想让我见到鹤溪,你们就是想要害她!”
认准了自己死理的邓永安,无论薄焕之和何舟淼说什么都不相信。
几番争论无果,何舟淼和薄焕之直接放弃和邓永安继续交流下去的打算。
“看好他。”
“放心薄少,看人我最在行。”
薄焕之嗯了一声,“他的资料有吗?”
“已经查好了,都发送到你的邮箱里了。”
提到邓永安的信息,何舟淼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薄少,刚刚一直在病房里面当着邓永安的面我不方便说,让人调查他的时候,一开始什么信息都差不到,后来查是查到了,但是……”
太普通,太正常了。
如果说一开始就能查得出来正常又普通的个人信息档案,可能何舟淼还不会对此生疑,但是并没有。
一开始是差不到,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干净得就好像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个人,结果突然直接这个人的所有信息又被公布了出来。
如果说在这后面没有人操控这一切,就凭被关在病房里面,被保镖严防死守的邓永安,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到。
薄焕之和何舟淼对邓永安有着同样的警惕,“这个人不简单,好好盯着。”
“明白。”
在没有明白邓永安到底是敌是友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让慕鹤溪冒险去见邓永安的。
……
薄家。
慕鹤溪迷迷糊糊在床上睡着,舒服温暖的被褥将她包裹,房间里面开放的凉气驱逐了夏日的炎热。偌大的床上就只有慕鹤溪一个人,被三番两次折腾的她早已精疲力尽,在梦想中肆意遨游。
嘭。
重物落地。
突然的失重和声响惊得慕鹤溪瞌睡醒了大半,条件反射地从地上站起,裹着被子重新躺回床上。
还好还好。
被子算是厚的,床距离地面也不高,没有摔疼。
缓过劲的慕鹤溪这才发现,房间安静的只能听到屋外树丛的蝉鸣。
哥哥呢?
光洁藕臂从温暖的空调被里伸出,朝着床头柜上的手机伸去,拿着手机重新缩回被子里,打开了通讯录。
唔……
本来是因为不记得哥哥的手机号,想要找出来给哥哥打电话过去,万万没想到通讯录里面除了哥哥电话号码以外,居然还有两个人的号码。
郎锦城,于宗平。
郎锦城这个名字好熟悉,可是她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于宗平,这个名字她熟悉。
之前在慕之画室的时候,墙上的背景板有很多关于优秀老师的作品介绍,其中有一个人的名字就是叫于宗平,当时她被于宗平的作品吸引,所以来带着个人简介也看了几遍。
是业内非常有名的名师,有很多圈内有名的画家名人都是他的学生。
她,怎么会有他的联系方式?
难道,此于宗平非彼于宗平?
慕鹤溪收回思绪,将电话拨给置顶的那位——薄焕之。
“喂?怎么了?”
男人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没有起伏的语调里慕鹤溪却听出了柔意,
她咧嘴一笑,嗅着被子里薄焕之余下的味道,“哥哥,你现在在哪呢?为什么我一觉睡醒你就不见了?”
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明明两个人睡前都是紧紧抱在一起,结果睡醒之后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哥哥……”
睡意朦胧的慕鹤溪,这声哥哥叫得薄焕之骨头都酥了,“你以后要离开的时候,先跟我说一下好不好?”
电话那端传来了男人的轻笑,在女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点头道:“好。”
“嘿嘿,哥哥你最好了。”
一个失忆后,世界里只有薄焕之的女人能有多复杂?
不过是一个回答,便让她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