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现在在哪呢?”
慕鹤溪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两只黑亮有神的眼瞳半藏在被子里,盯着天花板眨着眼眸,“我想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
薄焕之明知故问,悄悄打开了面前的房门,轻手轻脚地朝着大床靠近。
男人的动作过于轻微,以至于慕鹤溪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慨连连,“哥哥,你是不知道我刚刚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噩梦,那个梦好真实好可怕……”
“你梦到了什么?”
现实和手机里面的声音两两重合在一起。
让躺在床上的慕鹤溪有些晃神,她动了动脑袋,视线也随之晃了一下,定格在距离她不过两米远的地方。
“哥哥?”
真的是哥哥!
慕鹤溪猛地坐起身,嘴角瞬间裂开,眼里绽放着光亮,扬起了一抹笑意,“哥哥,我就知道你没有走远!”
“怎么了?一觉睡醒过来发现我不在房间里面,有些不踏实?”薄焕之好笑地将裹着被子的一团抱住,圈在怀中,他也顺势坐在床上,身子斜靠在床头,抬起胳膊,将慕鹤溪连带着被子一起放在了自己大。腿上。
这几天两个人感情的飞速发展,慕鹤溪因为薄焕之之前给她看过了两个人的合法证明,所以对于现在薄焕之和自己亲昵举动,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从情理上来说,慕鹤溪都能接受。
甚至……
还有一些隐隐地期待。
慕鹤溪羞红了脸,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个样子,只不过是和哥哥隔着被子简单地接触,自己有什么好脸红的呀!
“想什么呢?”
耳垂一痛。
被薄焕之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男人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神奇的魔力,像是一烁微弱的火光,将慕鹤溪的身躯由内而外地点燃。
慕鹤溪的头埋在男人的胸。前,被子里的身躯一丝不挂,“哥哥,我刚刚做梦梦到你不要我了,而且你还打我……”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薄焕之抽出一只手,在她额头上不轻不重弹了一下,“我不会不要你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正色。
仿佛此刻的这句话,不是为了回答她的问题,也不是为了安抚她的不安,而是为了对她做一个承诺。
他不会不要她。
一直以来,被抛弃被扔下的那个人,不是只有他吗?
想到这里,薄焕之在慕鹤溪看不到的地方自嘲一笑。
末了,他幽幽问道,“鹤溪,那你呢?”
“我?”
慕鹤溪指了指自己,“我怎么了吗?”
“你会不要我吗?”
“当然不会!”
她反应激烈,“哥哥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我绝对不会不要哥哥的!”
哥哥……
先前听到慕鹤溪对自己这样子称呼,觉得稀奇且陌生,所以也就任由着她叫了,可是现在薄焕之觉得不能再这个样子下去了。
亏他是提前了解过,她是没有哥哥的人,若是真有个哥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对自己的哥哥表露真心。
薄焕之纠正道:“不要叫我哥哥,叫我老公。”
“……”
两个字,轻而易举炸红了慕鹤溪的脸颊。
“哥哥,你别……”
“叫老公。”
“我……我叫不出口。”
慕鹤溪红着脸撑了半天,最终还是宣告投降。
她瘪了瘪嘴,求饶道:“哥哥,你就不要难为我了,我叫你哥哥已经叫顺嘴了呢。”
啧。
薄焕之千防万防,好不容易现在把人就圈在了自己身边,结果还是没能听到一句老公。
哥哥,谁愿意当她哥哥!
男人如火的目光盯着慕鹤溪,灼烧得她身上泛着汗。
“慢慢来,慢慢改过来,好不好?”
他像是一个极其有耐心地将领,发现直接进攻不行,便退而求其次,循循诱导着慕鹤溪钻进他精心布置好的牢笼。
慕鹤溪点头,“好。”
答应了薄焕之的提议。
反正哥哥说的是慢慢改,到底也没有给她规定一个准确时间,所以嘛……
慕鹤溪笑得狡黠,她先改个十年八年的再说吧。
经过薄焕之这样一带,慕鹤溪彻底忘记了自己之前被薄焕之压着吃干抹净的原因和自己做噩梦所梦到的场景。
话题一旦被带过,想要再次提起来的时候,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慕鹤溪本来记忆就不是很好,出过车祸以后,记忆更加是不行,现在在她的世界里,每日唯一能够记得做的事情,就是围着哥哥打转转。
“哥哥,你最觉得我这幅画,画的怎么样?”在上完卓棋的第一节插画课以后,慕鹤溪仅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将卓棋布置的任务画完,率先拿给了薄焕之看。
薄焕之细细端详着慕鹤溪的作品。
简单来说,比她第一次在卓棋面前画出的作品要质的进步,但是这些进步还远远不够,现在时代瞬息万变,所有人都在努力,艺术创作也不再向以前那么简单,给纸笔有手就行。
薄焕之因为公司有这方面的业务,也因为以前和慕鹤溪交往过的缘故,所以对于艺术创作这些方面有些独到的见解。
当然,自己的这些分析有些能够直接说出来,有些却不行。
“画得不错。”
薄焕之一张口,便是对慕鹤溪的表扬,“你的天赋很好,先跟着卓棋学几天,等他没有能力教你之后,我再给你安排其他的老师。”
噗。
慕鹤溪刚喝进口中的水悉数喷了出来,“别别,哥哥你不用这么麻烦,卓老师已经很厉害了,听他说他闲暇之余还经常跟业内的其他老师一起求学完善自己,他的水平我一时半会绝对是难以超越。”
三百六十五行,无论是哪一行,都是这个样子,没有永远的老师,也没有永远的学徒,只有不断的努力和不断的取代。
但是这些变化,都是建立在时间的基础上。
有人在时间的打磨下越来越厉害,有人则在时间的磋磨中渐渐消退。
慕鹤溪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水平不入眼。
她抱着自己的作品,深深叹了口气,“哥哥,为什么我的作品能这么差劲?我知道难道没有努力练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