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站在明处的保镖,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从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在劝说让她回去休息,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月朗星疏。
银色的月光和橘黄的路灯两束灯光交织在一起,落在了她的肩上。在慕鹤溪脚边的地上能够清楚地看到她一口都没有动过的饭。
“薄太太,你不用这么担心,薄少他离开了这么久,我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过,就说明前面他们的正面冲突薄少解决的很好。”
保镖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向来都是和武器qiang械打交道的他,头一次遇到要跟女人打交道,还真是有些棘手。
毕竟自己单身了二十五年,一腔热血都洒在了薄家这里,如今要是突然跟他说让他放下武器,主攻照顾家属,这不是难为他吗?
保镖海陆心里暗戳戳地想着。
远处,灯光亮起,吸引了海陆和慕鹤溪的注意力。
她顺着灯光照来的方向望去,发现是有人开车正在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靠近。
“是哥哥吗?”慕鹤溪欣喜地从木凳上站起身,朝着光亮处走进。
“等下!”
海陆警惕地将她拦住,带着她往后退了退,“太太,你先别这么激动,等那个来了的人靠近,我们确定他是薄少了之后再接近也不迟。”
身为保镖,他有一种超乎于常人的敏锐直觉。
眼前这辆不断再朝着他和慕鹤溪靠近的车子,里面坐着的人并不是薄焕之。
对讲机在他手中攥得生了汗,没有传出来任何消息。
但此时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海陆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在薄少的带领下所参加的是什么行动,所以关于行动的方向和动静他都在时刻关注着。来这是谁不清楚,可潜伏在四周的人手既没有出面阻拦,后方控制台的人也没有通过他的耳麦给予他一个合理的介绍,这让他感觉有些不妙。
慕鹤溪被他警惕的模样吓到,老老实实地跟着他往后退着。
担心薄焕之是一回事,自己要是在他还没有回来的时候被人抓走,那岂不是拖了他的后腿?
想着,她又往海陆的身后站了站。
车子停稳在他们面前,刺眼的车灯大亮,直直照着两个人的面容。
慕鹤溪难受地伸手挡住车灯的光,勉勉强强望着那个方向,“你是谁?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直接下车?躲在车里算怎么回事?”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说话的声音对方能不能够听得见,反正赶紧让他关灯下车就对了。
慕鹤溪心里暗暗想着。
明亮的车灯果然如同她预想中的一模一样,变成了小灯,车门也被人推开,一个身材不算高大,看上去有一些年龄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因为车灯灯光的变换,导致慕鹤溪的视力有那么一瞬收到限制,根本就难以看清前方的场景。
眼花了一阵,才逐渐有所好转。
慕鹤溪眨了眨眼,望着走近的男人,试探地喊了一声,“你是……小叔?”
“呵,少在这里乱认亲戚,要是我没有记错,你和焕之两年前就已经分开了!”薄葛然神情冷漠,看着慕鹤溪眸中满是鄙夷和仇恨,“我今天来这里,就是特意来看看你这个丧门星又在给焕之惹了什么麻烦!”
“小叔,我没有……”
她下意识出声为自己辩解,可是随即想到现在哥哥离开她去找杭婉芸那些人,不就是因为她不想看着慕又锋出事,想要救他吗?
这些麻烦,好像确实是她惹出来的。
理清楚了思路,慕鹤溪很是愧疚地低下头,“是我的错,小叔,都是我不好。”
“收起你那副恶心的做派,在我面前装可怜,你也看你配不配!”
薄葛然的双拳紧紧攥着,如果不是他上山的时候发现山上明明暗暗藏着不少人,他现在早就上去打她两巴掌,好好教育她应该如何做人做事了!
薄葛然对慕鹤溪的不满,通过几句话的功夫,在场所有人的都能够明确地感受到。
她紧咬唇.瓣,任由薄葛然训斥,她一句嘴都不还,只是一直埋着头,看上去愧疚极了。
一旁守着她安危的海陆,见状挪动身子,挡住了薄葛然望向慕鹤溪的视线,“薄老爷,你这么晚了特意上山,就是为了指着她训斥的吗?太太要是有什么问题,完全可以等到薄少回来处理,你这样越俎代庖,知道的人会觉得你是在教育晚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有什么私人恩怨,要对薄太太发泄一通。”
他的语气不卑不亢,话语凌厉,直戳薄葛然的痛处。
确实是如同海陆说的这般,他之所以没有直接找到薄焕之,就是因为自己虽然是薄焕之的长辈,但是在薄家这种家族式的企业里面掌权人的地位高于一切。
薄焕之能够随意他的性子和想法,对他们薄家的所有事情都指指点点,但是他们却不行。
薄葛然铁青着脸,显然是被海陆气得不轻,“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在和她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嘴了?!”
“薄老爷,你误会了。”
他微微颔首,“我没有插嘴,只是说了一个事实。我是接受薄少的命令,特意留在这里保护着太太,我想这其中不仅是包括对于太太生命安全的保护,还有她的身心健康,你突然不打招呼出现在这里,我很难办啊。”
“你!”
薄葛然气得嘴角胡子抖了三抖,“我告诉你,我薄葛然虽然地位确实是不如薄焕之,但是也轮不到你这个宵小来对我指手画脚,吆五喝六!’
他怒声训斥着海陆,目光落在慕鹤溪的身上,没好气地喊道:“你还在那边站着干什么?看到有人帮你出气,很高兴是不是?”
啊?
“我没有。”
被点名的慕鹤溪下意识摇头。
不过,看着保镖帮着自己的怼薄葛然,心里确实是十分舒服,她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够让他一个人孤军奋战,“小叔,我知道我们这样做不好,但是小叔你无缘无故指责我,你觉得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