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关一首诗,赤·裸·裸的骂崔启荣这些儒学才子,是一群死读书的傻子。
让他们不如回家种地去!
伊关的诗词纷纷传阅,到了才子们的手里。
才子们个个义愤填膺,怒发冲冠。
到了普通百姓手里,他们拍手称快,暗呼过瘾。
传至达官贵人手里,他们全都掩面,羞愧难当!
一首骂人的诗,都写的这么好,我们这些人算什么?
最后诗词到了王绩的手里,他读了一遍又一遍,连连感叹:“枉我自居殿中省有司,论文采却不及一个酒家掌柜的十分之一,我还有何颜面在朝中任职!”
旁边的吏部官员听他说这话,忍不住一哆嗦,“大人,莫非您又要辞官?”
王绩连续辞了两次官,可是李世民却看重他的品性和文采,硬是把他叫回来做官。
如果这个时候又要辞官,折腾的还是吏部。
倘若皇上怪罪下来,罪名当真不小啊!
王绩看了看手里的《嘲鲁儒》,又望了望手里的一线天,“罢了,若是再辞官,不仅惹得圣上不高兴,还会连累诸位。”
吏部官员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是王绩接下来的话,他们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王绩说道:“可继续担任殿中省一职,老夫心中有亏,不如你们安排老夫去做个太乐丞。”
“太乐丞?”
吏部官员手抖的更加厉害了,“大人,那不过是一个八品小官啊!”
“官不在大小,有用便行。”王绩看向崔启荣他们,“你看看这些所谓的才子,为了意气之争,污言秽语、颠倒黑白,礼教何在?
老夫去做这太乐丞,正好去管管他们怎么说话、做人!”
顿了一下,王绩舔着嘴唇,“老夫只有一个要求,酒不能少!”
吏部官员见他心意已决,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下官一定安排,为大人送上此酒,每日一斗。”
“好!”
王绩喜上眉梢,每天能够喝上一斗这样的一线天,神仙他都不做了。
自此,王绩的官职一下子从三品到了八品,可是官员们都称他为“斗酒学士”!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原历史上,王绩在贞观年间也是担任太乐丞。
只不过眼下,他是为了伊关!
而伊关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首诗,竟然让一个三品大官自贬身价。
他现在就想看看崔启荣还有什么花招。
“你……你满腹才学,不想着用在正途,偏偏去养猪、酿酒,走这贱商之道,还作诗辱骂我等,你枉为读书人!”
崔启荣一边指着伊关,一边自己气的手发抖,还想着教训伊关。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读书人。”
伊关轻蔑的一笑,“反倒是你,吃着商贩手里的饭,喝着商贩手里的酒,穿着商贩手里的布,却不知道感恩戴德,还特娘的吃饱了骂厨子,你爹、你的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
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也配评价商贾之道!”
“你……”
崔启荣本就已经气的不轻,这时候再次被骂,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伊关蹲下·身子,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老话常说: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百无一用是书生?
这是什么老话,为什么自己没有听过?
崔启荣都愣住了。
他当然没听过,这首诗是清代诗人黄景仁的《杂感》,当然不是什么老话。
可伊关就这么说了,怎么地吧?!
连番打击之下,此刻崔启荣晕乎乎的,已经无法用正常的思维想事情了。
被伊关又是作诗嘲骂,又是教训的,崔启荣感觉比死还难受。
“伊关,你好大的胆子!”
一旁的王天阳终于说话了,“今夜乃品酒诗会,台上更是朝臣莅临,你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出言不逊,还作诗骂人,到底是何居心?”
早看出这王天阳和崔启荣是一丘之貉。
没想到不要脸的程度一个比一个厉害!
刚才崔启荣带头骂街的时候,不见这丫的跳出来,现在见崔启荣快被怼翻翻了,他居然开始蹦跶了。
伊关看了一下天色,舔着嘴唇,“这品酒诗会快结束了,你如果现在跪地求饶,我还能放你一马。”
答非所问,王天阳有些莫名其妙。
“你开什么玩笑?”
话音未落,朱雀大街东侧跑来了几个人,慌慌张张的挤开人群。
王天阳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家的管事。
“老爷不好了!”管事带着哭腔说道,“今夜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伙贼寇,进了宅邸就开始打砸一气,抢走了所有的钱财,还把宅邸也给烧了。”
王天阳内心狂颤,猛地回头看向伊关,他就杵在原地,老神在在的扣着手上的倒戗刺。
王天阳指着伊关,“是你做的?”
伊关嘴角扯出一个邪魅的弧度,“别急,还没完呢。”
“不过,你现在下跪认错,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