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陪着许玉谣在街上闲逛的。
虽然许玉谣对老板说的要求,似乎只是打一条挂在腰间做装饰的金链子,可谢白总觉得,许玉谣的目的不单单是这样。
“谢白,你喜欢吃什么?”许玉谣看着街上各种叫卖的小吃,都是京城里没有的,东看看西瞧瞧,哪个都十分感兴趣。
“就……酒酿圆子吧。”谢白是标准的京城人口味,喜吃咸口的东西,但是这边都是些甜口的,她还真没有什么喜欢的。
但许玉谣问了,总得回答点什么,不然也不知道会不会又惹到她不开心。
“那就来一碗酒酿圆子!”
“好嘞!”
谢白看她只要了一碗,问:“小姐不吃?”
“我看你吃,如何?”
不如何。谢白腹诽。总觉得许玉谣又要对自己做什么了。
“多谢小姐好意。”
圆子很快上来,许玉谣跟老板要了两个勺子:“跟我吃一碗,如何?”
“是。”两人吃一碗,倒是少了很多奇怪的可能。谢白想。
圆子味道好不好,谢白并不知道,但是许玉谣吃得挺开心,谢白也就跟着松口气。
然而老天似乎看不得日子如此平静。
许玉谣刚舀起一个圆子,还没送到嘴边,就被一股力量撞到了桌上,手里的勺子也掉落下来,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对不起,对不起!”
回过头,许玉谣就看到一个穿得有些脏兮兮的人,从自己身上爬起来,一边不住地对着自己说“对不起”。
“走路不长眼吗?”许玉谣被那狠狠的一撞,撞到了桌子上,撞得前胸生疼,脾气也就上来了。
一旁的摊子老板闻声过来,赶紧问:“小姐,您没事吧?”
撞了人的那人正要开溜,却被老板抓住了手:“臭丫头,又来偷我客人!快把偷的钱交出来!”
许玉谣这才看清,这个有些脏兮兮的人,是个女孩子。只不过脸上还沾着些灰土,倒是看不清容貌。
那女孩见自己偷窃被发现,也就一改之前道歉的卑微模样:“臭老头,我偷了就是我的,你凭什么管我!”
“不把钱还回去,我就报官了!”
“你……臭老头!”一听到报官,女孩只好乖乖掏出自己刚刚偷走的钱袋。
许玉谣看到她拿着自己的钱袋,当即去摸腰间,果然已经不见了!
谢白看许玉谣在意钱袋上沾染的泥土,替她从摊位老板手里接过:“多谢老板。”
“客官客气了。”老板把钱袋还回来,又说,“她是我们这一片有名的贼,之前也报过几次官,但是小偷小摸,又能关几天呢?只要放出来,她就开始偷。”
“她……很穷吗?”在谢白的认知里,只有穷到吃不起饭,才会走上这一步。而且看她的穿着打扮,也确实挺窘迫的。
“不,她家在我们这里,还算是个有名有号的呢!”老板说,“她家姓许,听说当年家里还招待过皇帝呢!”
难道是自己出生时,父皇母后借住的那家人?许玉谣心想。
老板又说:“但是,从她娘开始,手脚就不干净。家里明明有的是钱,但就是喜欢出来偷。没想到她娘生了她之后自己不偷了,女儿倒是又一脉相承了!”
“世间竟还有如此之人?”谢白觉得简直太开眼界了。
跟老板聊完,谢白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忘了件什么事……
“小姐,您还好吗?”
“不好!”虽然许玉谣故事听得很开心,但被撞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谢白,帮我揉揉。”
看着许玉谣手指指着的位置,谢白险些失声:“……这,大庭广众的,不太好吧?”
“那就回客栈。”许玉谣掏出一锭碎银放在桌上,“老板,不用找了。就当帮我找回钱袋的谢礼。”
“多谢小姐!公子、小姐慢走!”
一路快步走回客栈,许玉谣直接把谢白拉进自己房间,还叮嘱铃铛谁都不许放进来。
谢白被她紧紧拽着手腕,一路走来,脸色越来越红。
门被哐当一声关上,许玉谣往椅子上一坐:“现在不是大庭广众了。”
“刚刚微臣看公主一路走回来,似乎已经不痛了。”谢白对上她的视线,立马移开,找着借口说。
“走路用的是脚,这里痛不痛关走路什么事?”说着,许玉谣便开始解自己上衣的衣带,很快,外衣便被解开,露出里面桃色的肚兜来。
许玉谣的肚兜上绣着精致的花,一看就是出自宫里最好的绣娘之手。
桃色肚兜下,遮遮掩掩的,是一片雪色的肌肤,以及那不同于谢白的起伏。
谢白低着头,不敢去看她。
许玉谣也低着头,看着自己胸上面的那片位置,一条红色的痕迹在肚兜领口外,还没有散去:“你看,还红着呢!”
“公主,这……这于礼不合!”
“还不快过来给本宫上药!”许玉谣从包袱里翻了瓶伤药出来,看谢白还站在那里低着头,出声催促,“本宫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谢白听到上药,这才一步三顿地试探着走过去。
许玉谣看她还低着头,一把拉过她的手,把药瓶塞她手里:“快点,本宫痛死了。”
瓷玉药瓶冰凉的触感从手心传来,谢白这才一点点挪着自己的视线,最后缓缓落在那道红痕上。
如今暮春逢初夏,随州天气又暖,许玉谣穿得单薄,撞这一下便是实打实的。
谢白打开瓶塞,倒了一点药在指尖,微微颤抖着手,朝着红痕擦去。那道红痕横亘在许玉谣的脖颈下,在白皙的皮肤上,仿佛雪地里的一抹红梅……
药是凉的,可许玉谣的体温却是热的,谢白只觉得自己指尖像是烧了一团火一般。
“嘶——”
许玉谣的惊呼,让谢白回过神。
谢白赶紧移开手:“殿……殿下。”
“轻点儿。”许玉谣眉头微微蹙起,却和平日里生气时的蹙眉不同。
大概是伤口处太疼了,许玉谣眼眶里噙着泪珠,薄唇因为忍痛而微微抿起,胸口也因为吃痛而大肆起伏着,敞开的衣襟也随着微微摆动……
这样的许玉谣,叫谢白觉得,莫名的有一种淫||靡之色。
晃晃脑袋,把里面奇奇怪怪的想法晃走,谢白又倒了些药膏,继续给她上药。
“谢白。”许玉谣这一声,喊得柔情似水。
谢白下意识抬头,便对上许玉谣如丝般缠绵的视线:“……殿下。”
一开口,只觉得嗓子干得仿佛几日未进过水。
许玉谣抬手,用手指在她脸上擦了一下:“你脸红个什么?”
“殿殿殿下!”谢白当即快步后退两步。
被许玉谣触摸过的地方,似乎比指尖还要热,这种陌生的感觉,叫谢白十分惶恐。
“药还没上完呢,你要退到哪儿去?”
“臣可以给殿下上药,但是,殿下莫要再戏弄臣了。”谢白头都快要低到胸前了。
看她一副被自己逼迫的小可怜模样,许玉谣有些兴致缺缺:“本宫不闹你了。”
谢白这才低着头重新走到椅子前,给她上药。
许玉谣感受着谢白轻柔的指尖,沾着冰凉的药膏在伤口上来回涂抹,慢慢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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