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看看。”
谢小康扶着一位老奶奶进了谢府。
“柴奶奶的手臂划了一道口子,她家里人非说她是染了什么病,治不好了,就给她赶出来了。”谢小康这才去了街上,就看见柴奶奶被赶了出来,她的孙子孙女成了亲后还是都住在柴奶奶的家里,可是不仅不会孝顺柴奶奶,反而指使她做各种事情,每日还得出去摆摊赚钱。
“发了高烧,但是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宁玉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脉象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症状又有些令人想不通。
“还是先等老奶奶醒过来吧。”宁玉吩咐道,“在这里照顾的人,戴着面纱,尽量不要接近柴奶奶。”
“很严重吗?”楚之承见宁玉这个表情,便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只看这一个病人,我也分辨不出。”宁玉蹙着眉头,她所学的医术,大多是书上学来的,当然从前是跟姑姑一起学的基础。但是对于一些疑难杂症,她还是感到有些束手无策。
楚之承扶着宁玉,现在这时候让她去休息,她肯定也是休息不好的。
“救命啊!”屋里面传来了丫鬟的叫喊声。突然,柴奶奶像是失去了神智,拼命扑向屋子里的丫鬟侍女。楚之承赶在她伤害那侍女之前,点了她的穴道。却没想到一般的穴道,根本还定不住她。楚之承又不能将她打晕,毕竟老年人年纪大了,容易出事。宁玉观察着柴奶奶,发现她的瞳孔发白,不仅如此,指尖都变黑了。宁玉刚才诊断的时候,只发现了她的眼睛异常,但是指尖,刚才还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像是中毒了一般。
“用银针刺她的中府穴。”宁玉突然想到。楚之承照做之后,柴奶奶果然镇静了下来,宁玉和楚之承将她扶到了床上躺着。
“你们刚才有人被柴奶奶伤到吗?”宁玉赶紧问屋子里的两个丫鬟。
“我......我刚才小指被她划到了。”其中一个丫鬟站了出来,她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她不会也变成刚才老奶奶那样吧?
“没关系的,先把伤口包扎一下吧。”宁玉替她把了脉,发现脉象没有什么异常,但是这小姑娘太紧张了。
......
“听说和风县出了丧尸,他们那边传染病,比瘟疫还要厉害,凡是身上随便划一个小口子,就会变成柴奶奶那样。”谢小康再去打听才知道,原来和风县里有些人不想坐以待毙,便逃到外城投奔亲戚了。柴奶奶是中午摆摊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外地来的客人,看见他的手上划了口子,好心帮他。然后傍晚的时候就出事了。
“丧尸?不会吧?”宁玉语气中却没有一点儿疑问,她是不相信什么变异的丧尸的。无非是有什么人在装神弄鬼作祟罢了。
“我打听过了,从外面进城的那几个可能得了病的人,都被官府派人抓到死牢里去了。”
永襄城里,济世堂是很有名的医馆,那里的大夫们也在研究这个病,但是现在也还没有头绪。官府扣着人,不让他们接触病人。从和风县那边得到的消息,这个病太容易传染了,根本就治不好的。所以那边的官府都决定将那染病的那一户人家,全部都圈禁到一个村子里。治不好,就由他们自生自灭,不再拖累其他人了。
第二日,官府就派人来拿人了。他们得到消息,是谢家小少爷带走柴奶奶的,所以谢府有可能感染的人,也要一并抓起来。幸好谢老爷在当地威望颇高,官府也不敢不客气。
宁玉和楚之承出了谢府,打算去济世堂看看,没想到济世堂因为“窝藏”了一名病人,正被城里的百姓们围攻。
楚之承见一个姑娘被他们围在中间,还被好几个大男人推搡着,于是将她带了出来。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小姑娘面容清秀,许久才敢抬起头来,见到楚之承的脸,又是好大一半天说不出话来。
“姑娘,你是济世堂的大夫吗?”还是宁玉先开口问了她。
司青这一回过神来,抬眸看了眼面前的女子,她戴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是能站在这位公子身边,想必是个大美人儿。如今祸事当头,司青为自己一瞬间的遐想而感到愧疚,于是低下了头去,连忙轻声回答道,“不是。我叫司青,是来济世堂向......向大夫拜师的,可是还没有被收下。”
“那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儿?”宁玉轻声问道。
“向大夫答应我可以当他的助手,一起研究那个病症,可是这些人都不讲道理,非要把人带到衙门死牢里去。”司青满脸的委屈。向大夫这些日子,没日没夜地想要找出治病的良方,她相信很快就能找到治疗这种病的良方了。到时候小周会得救,逃到城里的百姓也会得救的。
因为人得了病,就得被关进死牢里面,这也未免太无视国家律法了吧。
“谢谢姑娘告知。”宁玉看了一眼楚之承,这事看起来有些麻烦。如果官府什么都不管的话,任由外地可能患病的人在城里四处闯荡,可能染病的人会越来越多。可是不去医治的话,不久白白葬送这些无辜的生命了吗?
宁玉想,与其在永襄城忧心这些染病的人,不如去找到真正的病因,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想去和风县?”楚之承见宁玉眼珠一转,就知道她是在想什么了。
“姑娘,还要麻烦你,带我们去见见向大夫。”楚之承和宁玉进了济世堂,见了向大夫。向大夫是永襄城里数一数二的名医,只是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
向大夫将他研究的几种方子都告知了宁玉,希望对她有所帮助。“没想到宁大夫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胸怀,真是令老朽自叹不如啊。”
“向大夫医术医德都是永襄城百姓有目共睹的。只不过将病人留在济世堂中,恐非长久之计。若是城中其他的人患病,却因为忌讳此病,而不敢来济世堂求医,岂不是好心反成坏事吗?”宁玉劝解道。
“宁大夫说的有道理,这些日子,我实在是太想要研究出治好他们的药了,所以才瞒着他们,将小周留在这里。现在看来,短时间内,真是找不出别的法子了。想来官府也不敢随便杀人......”
宁玉和楚之承前脚才离开永襄城,谢府里的柴奶奶和那个小丫鬟,还有济世堂的小周,病情都有所好转了。向大夫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楚之承却猜到了。
“疼不疼?”楚之承握着宁玉的手。要是以后遇到些不好医治的病人,宁玉就用这种办法,她怕是会比原本的那些病人病的还要严重。
“一点儿小伤就说怕疼,也太矫情了吧。”宁玉收回了手,她以前可是一直标榜自己“皮糙肉厚”的,现在一天天的感觉自己越来越娇气了。
“不过,男人是不是就吃女子矫情的那一套啊?”宁玉凑近过去,低声问楚之承。
“你可以试试啊!”楚之承倒是笑得很开心,还故意低头看着宁玉说。
“才不要。”宁玉偏过头去,偶尔用余光瞅了两眼楚之承。只是又想到了那病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要是能有南黎姑姑医术那么厉害就好了!”
“那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你要是多看些医书,迟早也能像戏文里写的神医一般,只看一眼面相,就能知道出什么问题了。”楚之承知道宁玉昨天晚上看了几本医书,都打瞌睡,直接睡着了。从前在坐忘谷的时候看见房间里摆了那么多本医书,当时便以为宁玉是喜欢翻医书的,没想到原是“迫不得已”的。
“你故意的吧!知道我不喜欢翻那些医书。”
......楚之承将宁玉抱下了马,两个人找了一间酒楼吃饭。
“来这里吃饭,你不怕被你夫人发现啊?”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到了宁玉的耳朵里,宁玉下意识地偏过头去,看见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牵着一位娇艳的小姑娘。
“怕她做什么?我告诉你,我早就受够她了,迟早有一天,我休了她,接你过门儿......”
眼看着楚之承过来了,宁玉上前去,拉住了他,“我们换到那边去吧。”
“好。”
“你刚刚看到什么了?”楚之承见宁玉一脸嫌弃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那里一会儿可能要打架,所以还是离远一些好,免得殃及池鱼了。”宁玉刚才在楼下看到两名衣着打扮像是家丁的人,便有了直觉。
“所以你选了个观战区?”楚之承笑道。虽然不知道宁玉说的什么事情,不过见她这般神色,应该不是坏事。
“你真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宁玉撇了撇嘴,还记得曾经楚之承也是一位谦谦君子啊,怎么现在老开她玩笑。
“跟你学的。”
“那你可青出于蓝了!”
楚之承和宁玉这桌子上的菜,刚一上来,那边就传来了声音。“好你个卫大东啊!竟然敢背着我在外面找女人!”尖锐的声音在酒楼里格外地刺耳,那位夫人一上来,就往男子脸上泼了一杯茶。
“我找女人怎么了?我告诉你,以后莲花就是我的妾室了!”男子理直气壮地冲刚才质问他的夫人囔囔。
“你在外面找女人还有脸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娶我的时候,还说什么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你的话才说了不到两年啊!”
“你这个狐狸精!”
“苏敏茹!你这个疯婆子,我要休了你!”
楚之承是背对着对面的那场闹剧,那边吵吵囔囔的,他仿佛一点儿都没有受到影响,还在气定神闲地往宁玉的碗里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