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左右,刘睿东和蒋舟回来了,他们在鬼震的家里搜到了蘑菇和一辆无牌的摩托车,随后苏锦、蒋舟又带着鬼震指认犯罪现场,在那个废弃的下水道里找到了两个女死者的衣物,种种迹象显示鬼震的确是这案子的凶手。
他们从犯罪现场回来后,秦岚通报了一条消息,根本就没有鬼震的户籍记录,身份证也是假的,这让大家颇为吃惊,同时也加重了对鬼震的怀疑,但再次提审鬼震却撬不开他的嘴。
鬼震到底在隐瞒什么?
夜越来越深,重案组队员在办公室里轮流休息,鼾声此起彼伏。
午夜一点,苏锦起身给秦岚盖了件外套,回头的时候猛的看到一个人影在办公室外的走廊里,他警觉的摸向了腰间的枪跑到了走廊里。
月光从门口洒进走廊,门口站着一个看不清样貌的男人,他的影子在走廊里被拉的很长,男人一动不动,显得诡异莫名。
“你是什么人?谁放你进来的?值班的小张怎么没通报?”苏锦已经意识到了这人不是用正常方式进来了,腰间的枪已经出了枪套,准备拔出来。
“嘿嘿,不用怕,我只不过让你们的人睡了一会,就跟那两个女人一样。”男人慢慢将双手举了起来,投降了。
苏锦的心往下一沉,还是拔出枪对准了他,缓步靠过去,逐渐看清楚了那男人的脸,这是一个皮肤黝黑,干瘦,脸上布满皱纹的男人,充满了沧桑感。
男人的嘴角扬着笑,双眼放着精光,淡定而从容。
“我是来认罪的,是我杀了那两个女人,拷上吧,嘿嘿。”男人说着就放下双手伸了过来。
苏锦没有迟疑马上把他给拷上了,对方完全没有反抗。办公室里的队员也都已经听到了走廊里的动静,出来一看是这情况,睡意顿时全无。
审讯室里,这个来自首的男人交待了一切,过程和鬼震说的如出一辙,唯一的不同是他在说的过程中脸上始终洋溢着难以克制的兴奋,侯文峰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真凶了。
那一年,家乡的山上开满了山花,村口的那棵老槐树下站着依依惜别的一家三口。
女人眼泪婆娑整理着男人破旧的衣领说:“生奎,你进城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被人欺负了,我听说城里人很欺外乡人。”
男人咧开黄板牙憨厚一笑,拍了拍胸脯说:“桂兰,你男人这种身体,你还怕我被人欺负吗?”
“阿爹不要走。”小男孩抱着父亲的腿,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父亲。
生奎抱起小男孩捏了捏他的脸蛋,指着山上一间破败的平房说道:“阿爹不是要走,是去城里打工给你赚学费呢,娃,你要去山顶的学校上学了啊,那里有教你认字的先生,有跟你一起玩的小同学,不认字就没文化,就跟阿爹一样只能窝在山沟沟里,一辈子没出息。”
“当~~当当。”山上传来了悠远的钟声,那是一口充当上下课铃的老钟。
生奎告别了老婆孩子,坐上了出山的拖拉机,身后传来了儿子凄厉的哭声,生奎的视线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