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均当先朝莫寒道:“寒弟,你如何会...会在这里?还成了这副模样?”
莫寒气力不支,方才也是被冷厥到至所制造的一些细微的动静所觉。
这才醒转过来,左右扫视一周,也没瞧见甚么人影儿。但他十分熟悉这种感觉,自觉必是自己认识的人。
这不,果真所料不错,来的人正是冷厥。
莫寒回莫均道:“说来话长,二哥还是赶紧救我与倾城出来。不然那吕秋蓉若是折回来了,麻烦可就大了。”
冷厥疑道:“吕秋蓉是谁?”
莫均道:“先别管这么多了,快点找栓钥。”
冷厥立马回身,走到那倒地狱卒身边,在他身上大肆搜寻一番。
却没搜到任何东西。
忙朝莫均道:“这厮身上根本没有栓钥啊!”
莫均疑道:“通常来说这栓钥应该是在狱卒身上才对,是不是还有其他狱卒?”
柳倾城忽道:“只有一人。”
莫均惊道:“这诺大的牢房如何只派一人看守?这也太诡异了。”
柳倾城道:“我知道了,这栓钥必是吕秋蓉贴身携带的。她这个人最为多疑,刚刚她说要去上骏府拿书,这可颇为麻烦了。”
莫均异道:“这个吕秋蓉到底是.....”
莫寒道:“就是柳倾城。”
二人更为懵了,齐声道:“何意?”
莫寒道:“先前我与二哥说的假冒小淑的神秘女子就是她。”
莫均大惊。莫寒又道:“你平日里所见到的柳姑娘,其实也是她。这就是为何你们会在此处瞧见倾城了,现在同你们说话的倾城,才是真正的柳倾城。”
此一番话,令二人恍然大悟。
莫均点头道:“照你这般说来,这吕秋蓉还真是不可小视。糟了!我那行山图给了她,岂不是....”
柳倾城道:“恐怕她早已交给这里的人了。”
莫均大急,冷厥问道:“这里的人?你可知这幕后之人是谁?”
柳倾城摇摇头道:“我在这里这么些天,根本没瞧见有其它人过来。也试图套过吕秋蓉的话,可她阴险狡猾,根本不上我的当。”
莫均道:“现在先不管这个,将她抓住了才是正道。”
莫寒摇头叹息道:“只怕已来不及了。”
冷厥忽地记起一事,朝众人道:“诸位稍候,在下去去就来!”
说完已闪身过去。
众人不解,只候上半刻,却见冷厥扛着一位女子走过来。
莫均登时回记起来,朝牢内二人道:“这是我们来时,所发现的一位女子,难不成. ...”
冷厥将那女子放在地上,柳倾城与莫寒同看那女子,而后惊道:“这不是吕秋蓉么?如何会....”
冷厥道:“方才我与掌使二人走地道的时候,撞见这姑娘了,未免她坏事,只得将她打昏。”
莫寒忽道:“我明白了,这吕秋蓉必是想通过暗道行至上骏府里头,进而去找那本书。”
莫均道:“先别说那么多了,还是出去要紧。”
冷厥已然蹲下身子,在那吕秋蓉身上前后搜寻了一番。
果然搜到了栓钥,并将其取出,给牢门解了锁。
二人又到莫寒柳倾城身旁解了镣铐锁。
被折磨数日之久的二人终于解脱开来。
这一解脱,柳倾城竟软倒在地,再也没法起身。莫寒虽自强撑,却也浑身酸痛疲累。
但见柳倾城这样虚弱,想着自己决不能轻易被打败,定要带她出诡城。
便朝柳倾城道:“倾城,你怎么了?你可不能放弃啊!这眼看着就要出去了。”
柳倾城虚弱无力,道:“无妨,我只稍作歇息。”
莫均急道:“我们得赶快走了。这样罢,冷厥,你驮一下柳姑娘...”
冷厥回过头来白着眼道:“驮..”
莫均笑着解释道:“说错了,是背一下柳姑娘。”
冷厥这才走到牢房里面,背朝柳倾城,道:“柳姑娘,上来罢,我们这就出发。”
柳倾城稍稍犹豫,却见莫寒道:“倾城,还是听二哥的罢,咱们不能耽搁了。”
柳倾城却摇头婉拒,道:“我们这么一走,待那吕秋蓉醒来后,又当如何?”
莫均忽道:“柳姑娘说的有道理,这吕秋蓉罪恶滔天。若不能将她抓捕,咱们这回纵能安然逃出,日后的麻烦只会更大。
反之,若能将她抓为人质,通过她的嘴里,必能套出不少实情,如此才可化被动为主动。”
冷厥又站起身来,道:“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柳倾城道:“冷大人,你去背吕秋蓉,我一个人能顶得住。”
莫寒愁脸看向她道:“倾城,你当真可以么?”
柳倾城回道:“你放心,我没事。”
众人商定,便由冷厥将吕秋蓉扛了起来。莫均左右两手搀扶柳倾城与莫寒,沿着地道往回折返。
虽说步伐缓慢,但一路没遇着什么麻烦。
莫均问冷厥道:“这吕秋蓉还有几时大概会醒来?”
冷厥扛着吕秋蓉走在前头,回莫均的话道:“你放心,我这一掌劈下去,没两个时辰是醒不来的。”
莫均这才宽了心。
扶着二人甚是吃力,三人便走走停停。
冷厥瞧莫均有些支撑不住,遂也走到柳倾城的身旁,右肩依旧扛着吕秋蓉,左手也搀着柳倾城。
如此莫均这里就少了些负累,几人也就走得稍加快了些。
莫均忽地想到密室一事,问莫寒道:“寒弟,我记得你同我说过,你在密室之内发现了一口地洞。你是沿着地洞里面的石梯下至底部,进而探索寻查的是否?”
莫寒点头道:“不错啊,难道二哥不是与我一样么?”
莫均道:“我的确与你一样,只是我与冷厥初来密室,却没瞧见甚么地洞。等稍候几刻,忽地听到密室内有“呲哐”的声响。
进去一看,才有了这地洞呈现,这却是何故?”
莫寒垂头沉思,忽道:“三哥也同我说过这个,他初来之时,也没瞧见地洞。对了!今日是符咒之夜,我记得我那时下洞也正巧是沐休日。会不会......”
柳倾城倏然道:“或许这地洞开与不开与符咒有关,就如同这假山一样。我每回去到里面,唯有在符咒之夜,那些机关才会启动,里面的纷繁路形才会千变万化。高石才会腾挪,草木才会换地。
由此看来,估摸着你们上骏府的那洞门也是会随着符咒而相机开启的。”
莫均惊道:“如此说来,这地下还真是大有乾坤之处。”
冷厥道:“倘若符咒一停,会怎样?”
柳倾城道:“所有的机关都会归复原位。”
莫寒道:“那我们若是晚了一步,是不是说那地洞之门定会合上?我们还怎么回去。”
此话一出,众人大骇。
莫均忙问柳倾城道:“柳姑娘,你推估这符咒之声还有多久会止息?”
柳倾城顿了一顿,又想了一想,再道:“该是不足两个时辰了。”
冷厥急道:“照这样的行速来,还真是有些捉急。”
莫均疑道:“我记得符咒之声,该是在子时才会发出,如何今日却这样早?”
柳倾城道:“之前的确如此,可近段时日以来,几乎每个沐休都是昏时开始,通共历经四个时辰左右才会停息。”
冷厥道:“话不多说,咱们快些启程罢。”
四人加快步伐往上骏府方向走去。
约莫费有一个半的时辰,才终于到了上骏府邸之下。
莫均朝冷厥道:“你不用管我们了,速速飞步赶过去看看,那地洞门是否还开着!”
冷厥会意,只撇下三人,独自扛着吕秋蓉往里头先行一步。
待至石梯之下见上面乌漆麻黑,甚么也瞧不见。
冷厥便将吕秋蓉放在地上,独自爬梯上去。到了顶端,伸出手来,果然畅通无阻,洞门并未合上。
冷厥大喜,忙下降至底部,却没见吕秋蓉的身影。大惊之下抬头一看,竟瞧到了吕秋蓉往回狂奔的倩影。
冷厥嘴角一扬,心想这吕秋蓉反应还挺快。
由是紧追过去,吕秋蓉早已醒转,只是觉着自己身周一颠一颠,甚是可疑。
遂睁大眼儿往四周看去,哪知当先瞧到的却是宽厚敦实的雄背。
吕秋蓉登时明了,自己刚刚是被这人打昏的,而自己竟无半点察觉,由此冷静下来。
到了那冷厥将自己放在地上时,趁他爬上石梯,没有防备之际,立马站起身来,拔腿就逃。
这会子她往后扭头一瞧,那蓝袍蒙面男子竟追在身后。
吕秋蓉大骇之下,口中吼道:“你是何人?竟敢打本姑娘的主意?不要再追啦!”
后面的冷厥大声道:“吾乃七雀门蓝袍副使冷厥是也,贼女速速停下,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吕秋蓉喘着气儿笑喝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莫均的走狗啊!你这么一个七尺男儿,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成何体统?你可真是羞为男儿!”
冷厥怒道:“贼女休要胡言,快些束手就擒!”
一面说着一面加快步履。
这冷厥本就是京城高手,自然轻功不弱。而这吕秋蓉最为擅长的是移容换面,手脚功夫却是一大软肋。
故而转瞬之间,已被冷厥追上。
她自然不肯屈服,便与他过上招儿来。
在那冷厥到了自己身后之时,吕秋蓉转身一拳往前砸去。
冷厥反应何其之快,只伸出手来,格住吕秋蓉的粉拳。
再搦掌向前一击,吕秋蓉速速避开,再横腿一踹,直击冷厥胸前。
冷厥自然不会让她得逞,又回手抓住她的鞋底,用力一翻,吕秋蓉整个身子在空中打转。
再狠狠一踹,借力站立在地。
她心有不服,遂再度攻来,与冷厥打斗几个回合。
冷厥向来少有与女子斗武,故而并未使出全力,每一招都留有余地。
而这吕秋蓉却心狠手辣,招招下死手。
幸得冷厥内力高深,武功高强。
不论她怎样拼杀,那冷厥依然如泰山一般屹立不倒。
就将那吕秋蓉当猴儿一样耍弄,吕秋蓉到了后面恼羞成怒,想了一个法子。
在她使掌前挥之时,故意留一个破绽,引那冷厥来袭。
冷厥心里清楚,明知她故作姿态,却为了不刻意相让,只得动手擒拿。
然这时,吕秋蓉非但不还手,还特意将身子靠近,整个人就往冷厥身上倾倒。
冷厥大惊之下,却也来不及收掌。
结果两个人撞在一块儿。
冷厥手足无措,只胡乱一扯。
竟将那吕秋蓉的肩衫扯了半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