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曜眉目含笑:“祸我一人, 足矣!”漆黑的瞳仁幽邃无边,却显得有些深不可测。
话锋一转, 傅之曜的神色严肃了些:“不过, 我纵容你是一回事,但是楚太后有句话说得对,无规矩不成方圆, 宫里有些规矩礼仪, 阿璃还是要知晓,偶尔装装, 做做面子功夫也是必要的。”
沈琉璃问:“什么意思?”
傅之曜眸底划过一抹深深的幽光:“这陈国的宫规, 你得好好学学。”
沈琉璃想着傅之曜这般维护她, 学学宫规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是她没想到这学习宫规, 怎么还得学习女戒, 夫为妻纲, 还有如何侍寝之事,怎么还有闺中房术之类的。
规矩礼仪方面大致只寥寥数语带过,可这夫为妻纲和闺中之术却是夏尚宫着重讲解的内容。
沈琉璃听得面红耳赤, 恼怒地扔了书, 叱道:“什么男纳女……这些乱七八糟的也要学?简直就是污人耳目!”
教导沈琉璃宫规的是宫里的老人夏尚宫, 她看着沈琉璃发火了, 心里也有些惶恐不安。这位阿璃姑娘虽无名无分, 可新帝却能为她忤逆太后, 全然不管朝臣孙女的死活。
如果自己让阿璃姑娘不高兴……
可这些又都是新帝的吩咐, 其他规矩学不学无所谓,但夫为妻纲和房中术必须着重教。
想到这里,夏尚宫捡起地上的书册, 又翻出一本春宫图册奉到沈琉璃跟前, 恭敬地说:“如果姑娘觉得文字太过生涩难懂,不妨看看画册,浅显易懂……”
“什么画册?”
沈琉璃狐疑地看了一眼夏尚宫,伸手接过画册,随意翻看了几眼,小脸顿时羞得通红,比方才更甚。
“这就是你教我的宫规?”
春宫册子,私下里看看也无妨,她看得懂,不需要人专门教这种事。简直侮辱她的智商!
夏尚宫蠕动了一下嘴:“老奴,老奴……”
正在此时,傅之曜进来了。
一袭红衣龙袍带起凛冽的风,身姿挺拔,风姿卓然,分明是一张温润俊美的面孔,却因着这身如血的红,染了几分邪魅。
傅之曜扬手取过沈琉璃手中的画册,勾了勾唇角:“阿璃,你不想学,便不学罢。左不过宫里只有你一个人,学不学的都无所谓。”
夏尚宫诧异地看了一眼傅之曜,有些懵。
让自己悉心教导的是新帝,不让学的也是新帝?
这圣心果然难测。
傅之曜挥了挥手,夏尚宫便带着满腹疑虑退下了。
修长如玉的指尖夹着春宫画册摩挲着,傅之曜笑得玩味:“宫里规矩本就繁多,学起来的确怪累。”
沈琉璃支着下颚,微眯着澄澈的眼眸看向傅之曜:“我可没说不学,只是不想学你手上这个。”
傅之曜翻了几页,看了看画册上神仙打架的场面,眼眸倏地一暗:“这些都不过纸上谈兵,纸上学来终觉浅,的确没甚好学,不如为夫亲自教你。”
亲自?
沈琉璃抬眸,正对上傅之曜幽暗的目光,眸底隐隐翻腾着火焰岩浆。她还来不及说话,身子陡然腾空。
下一刻,便被傅之曜抱起放在了书案上。
书册笔墨骤然落地,屋内气氛变得幽沉暧/昧。
他的手顺势穿过她的乌发,禁锢住她的后脑勺,俯身亲吻她的嘴唇,喑哑道:“阿璃,为夫会好好教你。”
“可是,你的伤……”
沈琉璃刚张嘴,就被他寻得空隙,齿皓之间,极尽缠绵。
这些日子,他们亲过数次,但仅限于接吻的层面上,沈琉璃明显觉得这次,他不只想吻她,更想行春宫册子上的事。
她现在不仅脸红心臊,对于即将到来的事情,隐约有些小期待,可这份期待之下,又似乎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恐惧。
她想,可又不是很想。她愿,可似乎又不是非常愿。
沈琉璃扬起小手,本欲想推开他的,可想到他对自己的好,想到自己烫伤他,可他却没任何怨言,又想到他面对楚心莲和楚太后没有原则地维护自己,最终推他的手改为轻抚在男人的胸膛间。
细如葱根的手指抚着他的胸口,隔着衣衫布料,似乎抚到心口上的刺青。
那个如火鲜艳的‘璃’字。
这样略带撩拨的动作无异于默许,傅之曜长眸微眯,眼瞅着少女白皙的脸颊迅速染上迷人的绯色,嗓音低喘:“为夫的伤好没好,你亲自验验,不就知道了?”
“你!”
沈琉璃羞恼,小脸红得鲜艳欲滴,挥起粉拳砸向他的胸膛,却被他一把捉住小手,放在唇边细细吻了吻,沈琉璃缩手,他不放。
而后将她的手放在他腰间,引着她解开他的玉带,压迫了下来。
看着他身上丑陋难看的皮肤,沈琉璃一怔,随即便被他散开衣衫,她牙齿抖了抖:“冷。”
傅之曜一顿,打横将她抱到榻上。
肌肤相贴的刹那,沈琉璃即使做好了准备,身子仍旧一颤,她紧紧地闭上眼,不敢看上头的男人,只能双手攀附着他,被他吻得颠簸沉沦,头脑晕乎,一片空白。
他挠了一下沈琉璃腰间的软肉,低声道:“睁眼,看我。”
那夜,他不想看到她眼中的恨,才会遮住她的眸眼。可现在,她的眼里没有恨,没有抗拒,只有缠绵的情意,他想看到她媚眼如丝,为他意乱情迷的模样。
沈琉璃摇头,不肯睁眼。
傅之曜贴在她耳畔说了句什么,整个人便滑到了被褥里,往下。沈琉璃面颊火烧火燎的发烫,猛地睁开眼:“你别……唔。”
仰颈缠情,一室颠鸾倒凤,春色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