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就把这些衣服都给我换上，不然有的是苦头让你们一一尝尝。”
姑娘们或麻木，或流泪，想反抗的人自然也有，只是等待她们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去。
“要么就上去伺候贵人老爷，吃香喝辣，要么就全部卖到娼馆里头，那里可多得是精力没处使的杂役，保准折腾得你们死去活来！”
姑娘们痛苦的抱在一起痛哭，李徽祯双握成拳头，眼里冒着火光，甚至根本顾不上楚臣廷，从楼梯上一跃而下，抬腿就是飞踹一脚。
“我干你大爷！”大周女帝拼尽全力奋起的一击，威力自然不容小觑。
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少年郎，显然是出乎了所有打手的意料。
“哪来的小贼居然敢进我们画舫？弟兄们上啊！”
楚臣廷当然不会让这些臭男人碰了李徽祯，就这些三脚猫功夫，欺负无功夫底子的弱质女流倒也罢了，但真的遇到高手，连陪练的资格都没有。
李徽祯揪着为首的那个痛殴了三四下之后，拿起一旁桌上的陶罐就狠狠砸了下去，直到头破血流才满意。
做完这一切，她抖了抖身上的衣袍，瞥向了那群正在尖叫哭泣的女子。
很显然她们受惊不小，连带着看到她和楚臣廷突然冒出来也只剩下本能的恐惧。
“嘘嘘嘘，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千万别把人招惹来了。”李徽祯说完，看到了刚才被那婆子殴打的小姑娘。
“是你啊小妹妹。”
那小姑娘看着她，又缩回了脑袋，“你是船上的恩客，你是坏人，你是要欺负我们的人。”
此话一出，船舱内顿时又陷入了哭泣之中。
楚臣廷皱眉，也不看那些女人，径自走到了长桌前，这里摆放着各种暴露的服装，甚至有些仅仅只是遮蔽了女子关键的部位，大部分的衣服就是一层薄得根本像没穿似得纱衣。
“别哭了！”就在这时，李徽祯一声怒喝，随着她说完后，船舱里一阵寂静。
她盘腿坐下，坦然用自己的声音道：“我也是姑娘家，不是恩客，现在你们可以放心了？”
听着她的声音真的是个女子，大家面面相觑。
“你真的是来救我们的？”
李徽祯点头，“当然，只要你们说出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是被拐来的？还是被卖的？”
闻言，先是一阵沉默，最后竟然是齐齐跪着朝她磕头，哭着道：“姑娘救救我们啊，我们想回家啊，姑娘。”
楚臣廷不好转身，免得占了别人的便宜，只能背对着她们听。
原来这群女子，正是来自于西北小城的，有些甚至是军人的姐妹，因为听说有富商来招女工，说能帮助镇子里脱贫，来大都帮忙务农的，便都来了，结果来了才知道做的是皮肉生意，要把她们像牲口一样全卖了。
“她们每日里非打即骂，若有不听话的，便扒了衣裳示众，用鞭子抽，用针扎，各式各样的法子都在我们身上用了一遍，今晚上说着要咱们卖了，姑娘，这不是人该来的地方，求求您救我们吧。”
李徽祯皱眉，“你们可知道那富商叫什么，画舫的主人又是谁？”
姑娘们面面相觑，“我们不知道，只听他们一直说宋大家。”
宋，又是宋？该不会。
李徽祯下意识看了眼楚臣廷，楚臣廷瞥了她一眼，示意她过来。
李徽祯起身，走到了楚臣廷边上。
“你去找一些衣服过来给这些女子换上，等会咱们去花魁竞选，我倒要看看，那宋大家到底是什么人。”
“知道了。”楚臣廷不方便留在这里看女子换衣裳，回到楼上的甲板又撂倒了几个巡逻的，问了其中一个放衣服的地方在何处。
李徽祯拿了一些回来，“你们赶紧把衣服都换了。”
“对了，脚上的锁链钥匙你们在哪么？”
“钥匙由宋大家管着，今晚花魁竞选后，就是轮到我们被拉上去卖了。”
“你们在这等着，今晚保准送你们平安出去，还能带你们回家。”
“姑娘，您别骗我们啊。”
“放心！”
李徽祯起身，捡起地上那些麻绳，将地上昏迷的打手绑结实，“你们现在这等着我来接你们。”
“姑娘一定要小心啊。”
“嗯。”
李徽祯将舱门关好，楚臣廷脚边已经躺了一堆人，他脸色看起来十分差，显然刚才那群女子的话对他冲击有点大。
加上今天铺子的事情，如果真的都是老王妃娘家人干的，那王爷的火气，真的是怕是王妃上吊一百次也不能灭得了的。
楚臣廷与李徽祯回到了二楼甲板。
此时夜幕降临，明湖上的大小船只都亮起了灯笼，河边还飘着特地制作好的荷花灯、鲤鱼灯，可惜如此美的场面，一想到是无数无辜女子的血泪赚来的，便叫人有些看不下去了。
“哎呦，两位贵客怎么还在此处，所有的郎君可都进去了呢，花魁斯斯马上就要表演啦。”
楚臣廷面无表情地从那人身边经过，李徽祯只好跟上，果然，偌大的画舫中间别有洞天，几乎将所有的空间都围绕着中间的圆台展开。
此刻他们二人进入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楚臣廷与李徽祯随便找了个角落站着，因为座位是按照身份地位排序的，很快楚臣廷就在席上看到了顾绥，还有卫圻，加另外十几个老友。
楚臣廷脸色愈发难看，不过见有人要往这边挤，一把将李徽祯拽到了身前护着，不然别人碰她半分。
“哎哎哎，快看，今天来了不少王孙公子啊，那上面的可是顾侯爷？那是武安侯世子吧，你看，连当今皇上的皇叔吴王都来了。”
“可不是，那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吧，竟然也来了，啧啧啧。”
李徽祯垫着脚想认人，楚臣廷一把将她摁了回来，气息喷在了她的耳后，“就这么想看？”
“没见过状元嘛。”她嘟囔。
腰身一紧，人已经被举了起来，楚臣廷凉飕飕道：“可看见了？”
这只知道看脸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