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哥，你知道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吗？”
“是穷！”
刘子成苦笑的摇着头，没有等卫昊的回答，一字一顿的说道。
“是啊。”
卫昊重重的叹了口气，“都是穷人家长大的孩子，穷怕了。可是咱也不能为了钱，就做昧良心的事儿啊。”
“我杀的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的手里也沾满了人血。”
“善恶到头终有报。”
“恶人自有恶人磨。”刘子成接过话头，惨然一笑，“或许我就是他们的报应吧。”
“谁指示你做的？赵小妮？”
“嗯。”
“给了你多少钱？”
“一条人命三十万，她说等葬王峪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再把这笔钱给我。但是……”
“但是赵小妮现在下落不明。”
“嗯。”
“所以你是为了找她来的宁南？”
“也不全是。廖建德还交给我一个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
“这就不能告诉你了，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赵小妮，我必须找到这个女人。害人偿命，欠债还钱！我的钱可以不给，但她令人放火烧了我家，烧死了我的奶奶，这个账，必须用她的命来还！”
刘子成紧紧捏着拳头，阴沉着声音说道，言语之间尽是对赵小妮浓浓的恨意。
卫昊默默地看着他，对于他现在的这份心情是能理解的。
在农村，有一个常常被人提到的词，“留守儿童。”
刘子成就是一个留守儿童，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在外打工，过年的时候也很少回家。
自幼跟着奶奶生活，物质匮乏的年代，奶奶不仅是没有让他饿肚子，平日里还偶尔能见到几颗糖。
多少年的生活，刘子成就很和奶奶亲。
往事浮现，历历在目。
卫昊和刘子成并肩走在林间的小路上，弯弯绕绕的前路，也不知道尽头还有多远。
杂七杂八的又说了很多，明明才几天时间没有见面的两个人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
两个多小时后，黄昏已至，残阳打在山头上，留下最后的余热。
卫昊驻足停下，看着远处的那一抹残阳渐渐消逝，缓缓说道，“又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刘子成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话里有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转过头往正前方看去，夜色渐浓的城镇出现星星点点的灯光，城镇的上空似缭绕着风吹不散的阴霾，像是积攒了千年的秘密。
“镇上现在是鱼龙混杂，一会儿进了镇里，多长个眼睛。”
卫昊对刘子成叮嘱道。
在路上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在宁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大体都给刘子成讲了，此时说这番话定是能够引起他足够的重视的。
“我总觉得那个租我房子的男人有问题，他翻过我的背包，知道我此行来的目的，我可能就是遭的他的设计。”
“那我们现在是回去找他？”
“嗯。”卫昊微微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见机行事。毕竟咱们这也算是在人家的地盘儿上，真要真刀真枪的干起来，不免吃亏。”
“嗯，放心好了，一切听你指令。”
刘子成说完还冲卫昊眨巴了眨巴眼睛，引得卫昊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回过头大步往镇子的反向走去。
看起来并没有多远的路程，在卫昊他们走进镇子里面的时候天就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卫昊站在他租房的院子门前，静静的看着院子紧闭的大门。刘子成站在他的旁边，连着瞥了他两眼，“昊哥，这地儿租的还挺不错的啊。”
“是挺不错的，直接住进了贼窝里。”
“有点意思。”
刘子成绷着张脸，瘪了瘪嘴，“咱们就这么傻站着？怎么进去？你不是说那房东有问题吗？进去把他逮住，让我来收拾他，倒是想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
“怎么进去？你跟我来。”
卫昊看了刘子成一眼，示意跟着他走。表现的倒是神秘兮兮的，成功勾起了刘子成的好奇心，轻声问道，“昊哥，你是要带我翻墙不成？你这翻墙的功夫怕是读书那会儿练出来的吧？现在还行不行啊。”
“别贫嘴了。”
卫昊瞪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往前走去，也没有再说话。
在刘子成诧异的眼神下，他大步走到门前，“嗵嗵嗵”的敲起门来。
刘子成顿时无语，忙走到卫昊的旁边拽了拽他的胳膊，硬生生把他拉到了一旁，低声说道，“不是吧？你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带我进去？”
“不然呢？还偷偷摸摸带你进去？咱两大老爷们，害躁不害躁？”
“不是，昊哥，我不是这意思。哎！你不是说房东有问题吗？你被人带到听泉崖，落入了圈套，要真是他所为。你现在明目张胆的回来，他能放心吗？要是我的话，肯定会想办法弄死你，永绝后患。”
“要是他希望我活着回来呢？”
“希望你回来？”
刘子成挠着头，他被卫昊说得莫名其妙。正想再次开口的时候，卫昊又一次的敲了敲门，而这一次刚一把门敲响就听见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来啦来啦，别敲了别敲了。”
听到门里面的声音，刘子成的眉头一下就挑了起来，蓦地扭头看向卫昊。迎着他的目光，卫昊给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意思是让他现在先不要说话。
刘子成会意的点了点头，迅速的拿出了短刃藏于衣袖之中，与卫昊的距离稍稍拉开了些，要是出现什么意外情况的话也好有反应的余地。
“吱呀！”
院门打开的声音在夜里飘扬的很远，门打开了一条缝，院子里的灯光自那条缝里照了出来，正好打在卫昊的脸上。
“你回来啦？几天不见人影，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急事突然走了呢。还就在想怎么都不打声招呼，留的电话也打不通。”
刘子成看着眼前披着一件衣服前来看门的女人，默默的听她说完这些话，瞅着女人那一脸关切的表情，打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轻言道，“猫哭耗子。”
他成功的引起了女人的注意，只见她脸色一变，上下打量着刘子成，看向卫昊问道，“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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