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功夫,苏恒端着药进来,将药喂给了李堰。
依着向太医说的,得着人在里头看着李堰,怕他伤着自己。念着此事不宜张扬,苏恒只得亲自去看着,可不一会儿功夫他便让李堰赶了出来。苏恒虽忠心耿耿,但到底还是畏惧李堰的,尤其这会儿李堰红着眼睛像个发怒的野兽,苏恒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忤逆李堰啊。
“向太医,你这药到底行不行?”柳临溪问道。
“老夫已经尽力了,这药力若再猛一些,恐怕会伤了陛下的身子。”向太医道。
柳临溪在外殿隔着屏风都能听到李堰压抑的喘息声。
再这么下去,李堰就算不伤害自己,估计也得憋出个好歹来。
“能不能找些冷水,给陛下降降火?”柳临溪问向太医。
“那药效是自内里发出,如此强行施为,非但不会缓解药力,反倒会伤了身体,万万不可。”向太医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这么耗着早晚得出事!
柳临溪心念急转,想到了向太医此前那句话,必须得找个人帮李堰纾解一下。
“苏公公,劳烦你去……找个可靠又干净的人来,让他候在殿外。”柳临溪道:“提前跟他说明情况,需得自愿的才行,莫要坏了陛下的兴致。事后……会有重赏。”
苏恒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向太医,向太医道:“恐怕一个不够,苏公公不妨多找几个吧。”苏恒闻言这才匆匆去了。
“柳将军,现下陛下身边不能没人照料,可否劳烦柳将军去守着?若是有异样,可随时叫老夫过去。”向太医开口道。
眼下这情况,柳临溪自然无法推辞,只能绕过屏风走向塌边。这会儿李堰蜷缩着身体躺在榻上,身上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寝衣,只见他双目紧闭,意识似乎已经有一些游离了。
“陛下……”柳临溪伸手过去,尚未触到李堰身体,便被李堰一把握住了手腕。
李堰睁开眼睛,双目红得像是要着起火来,他盯着柳临溪看了片刻,将目光中极度危险的意味勉强压下,松开了柳临溪的手腕。
“臣……已经让苏公公去找了人,陛下若是憋得难受,一会儿……”
“柳临溪……”李堰勉强控制着气息,哑声道:“你若是敢硬塞人给朕……朕就杀了你!”
柳临溪开口道:“臣知道您一直洁身自好,但事急从权……”
“闭嘴!”李堰翻身背对着柳临溪,弓起的身体僵硬地像是要崩断了一般,“出去,谁也不许进来。”
李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柳临溪闻言一怔,上前强行掰过李堰的身体,便见李堰嘴角渗着血迹。柳临溪吓了一跳,伸手掰开李堰的下巴,这才发觉这血迹是李堰生生咬出来的。
还好,柳临溪略微松了口气。
他生怕李堰那酒里还有别的毒药,那可就麻烦了。
“将军,奴才把人找来了,都是身家清白的少年,是否现在就让人进去?”苏恒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不待柳临溪回答,李堰低吼道:“柳临溪!不许让他们进来!朕……”
李堰双目猩红,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他抬眼看到柳临溪近在咫尺的脸,鼻腔中充斥着柳临溪身上淡淡的皂荚味道,就连柳临溪的呼吸此刻都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一样,轻轻巧巧的撩拨着李堰身上的每一处神经。
“若一定要选一个人……朕更希望……”
这一刹那间,柳临溪敏锐地觉察到了李堰目光中几欲爆发的危险意味。他不等李堰将话说完,一记擒拿手将李堰的双臂扯住反剪到了背后,然后膝盖一顶李堰后腰,将李堰面朝下按在了榻上。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陛下既然不许人进来,那便让臣来吧。”柳临溪说罢伸出右手绕到李堰身前……
李堰被他制住,又急又恼,偏偏被药力作用身体全无力气,压根挣脱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柳临溪施为。
“柳临溪……你放肆!!!”
“臣该死,今夜便为陛下略尽举手之劳吧……”
殿外,苏恒问了话一直等不到人回答,正自犹豫要不要再问,却听到屏风后传来一声闷哼,那声音带着几分愠怒,却又掩不住地夹杂着些许渴望。
苏恒和向太医对看一眼,两人自觉地退到了外殿。
……
约莫过了近半个时辰之后,柳临溪才从屏风后出来。他满头是汗,衣衫凌乱,显然也是累极了。苏恒见他面色有些苍白,手臂和肩头还沾着血迹,不由一脸担心。
“放心吧,这不是陛下的血,是我的。”柳临溪朝向太医道:“泄了两回,药力应该差不多过去了……我实在是没力气了,得回去歇歇……”
苏恒忙问道:“柳将军,您这伤可有大碍?”
“无妨,陛下气急了咬的,我回去自己处理一下便可,你们快去照料陛下吧。”柳临溪说罢一脸疲惫的出了李堰的寝殿。
殿外,陆俞铮正带人候着呢,一见柳临溪一身狼狈的出来,不由一怔。
“柳将军……”陆俞铮双目一红,别开眼不忍再看他。
柳临溪知道他定然是想岔了,也懒得解释,只道:“人呢?”
陆俞铮吸了吸鼻子,忙道:“人都已经扣下了,林小侯爷知道闯了祸,也在外头跪着呢。”
“林小侯爷?”柳临溪并不认识林景泽,但这会儿他心烦意乱,也懒得过问,便道:“明日陛下醒了,你去朝他说吧,由他发落,有劳陆副统领了。”
“陆某分内之事。”陆俞铮一脸沉痛的道:“倒是叫柳将军受苦了。”
柳临溪无心跟他继续纠缠,摆了摆手示意无妨,便回了霁月居。
柳临溪帮李堰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李堰的药力倒是过去了,柳临溪却也累的够呛。也不知道中了药力的人,哪来那么大力气,柳临溪一边帮李堰“举手之劳”,还要防着李堰失去理智做出什么事情来,简直是身心俱疲,中间还被李堰在肩膀和手臂上咬了两口。
柳临溪方才手忙脚乱地没顾上疼,回去沐浴的时候才察看了一下手腕和肩膀上被李堰咬出来的伤口,血肉模糊,看来李堰牙口不错。
但不知为何,柳临溪身上的伤口虽然很疼,却丝毫没有消弭心里那股燥热。他在李堰寝宫里时,身体里便攒着一股无名火,匆匆回来在沐浴的木桶里泡到水都凉了,这火也没怎么消退。
也不知是被李堰身上的药力传染了,还是怎么回事。
柳临溪回霁月居之后十分烦躁不安,他一直不由自主地想到李堰被他“举手之劳”时的样子。少年平日里冷峻惯了的一张脸,在他“手里”被拿捏地双目失焦呼吸凌乱,那副场面对柳临溪来说实在是冲击太大了……
于是整个后半夜,柳临溪梦里都萦绕着少年低沉的喘/息声以及身体上滚烫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