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左目的轮回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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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面露不解,但还是被仁玉那双碧夏翠山似的玉眸一时迷住,不禁深望着伊人,却没想到她接下来的举动,险些把他吓得当场喊叫——
“小玉!!!”然而,他急得发狂的声音都赶不上仁玉迅捷的手速。
只见一叶透明的薄片,被仁玉从其左目中以两指轻悄地拈出后,随即赫然撞入庆元惊魂未定的褐眸中的……是另一种并非仁玉原本瞳色的色彩,乃至那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轮回图案。
“这……是……”惊慌随之被更巨大的震惊替代,庆元凝眸看向仁玉的左眼,紫色的眸子,一圈接一圈的环形图案……这无疑是……
“托陛下洪福,臣妾通过研究部分禁术典籍多年,终于得到了‘六道仙人’曾拥有过的轮回眼。”仁玉正捏着那张薄片的葱指轻轻一弹,通透无依的膜片在她好似撒落飞花的动作间,淹没为她话音最后的那三个足以让庆元敲定所思所想的字眼,自此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似的。
“天啊!你……你居然真的做到了!我还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屡次失败,你早已放弃了那个堪称痴人说梦的想法!”庆元上前按住她的双肩,褐眸中的燃动喜悦,烈火般的将要飞涨喷薄。
像是嫌弃他眼中的那股傻气的高温会烫到了自己,仁玉娇蛮地撇了撇嫣唇,在意图后退几步却被情绪亢奋的庆元牢牢禁锢后,她轻打了下庆元的胸膛,斜眼小声嘀咕着:“莫非陛下就这么瞧不起臣妾吗?”
“我……朕不是这个意思。”自觉该重拾天皇自称的庆元,攥住了仁玉的一朵小手,温声道:“毕竟,开启轮回眼必须要同时拥有六道仙人两个儿子的各自血脉。而我们漩涡一族与大陆的千手一族正好是次子,即继承了‘忍宗’的大筒木阿修罗的后代,所以还缺少了……”
仁玉的另一只掌叶覆落在庆元的大手上,终究以一种更棉柔的姿态包拢住了他,连声音都比以往更为酥甜:“对,正是那位生父为火之国木叶忍者村宇智波一族之人的……零无宫燕庄将军的血脉。”
的确,并不是只有巫女白虎宫百筠姬尊公然违背族规,与来自忍界大陆的风之国的外族男子相恋。
在涡之国漫长的历史长河中,这样的事情虽不多见但也曾发生过,就在于是否大范围传开,闹得人尽皆知。
所以,本就肩负禁术传承使命、且被玉女宫纹森天皇等不少贵族男子钟情的百筠,算是涡之国有史以来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反叛者了。
不过,燕庄的生母却非百筠那样的传奇女子,只是零无宫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旁系姬尊罢了。
她邂逅了意外探索到这座小岛的那名发色及眸色都是漆黑的俊逸男子,被他不同于漩涡一族典型美男子之温润的另一种冷淡气质深深迷住,自此陷入了爱河……
尽管这二者也曾山盟海誓,但他们的感情就远不如百筠那般坚定了。
东窗事发后,那个似乎骨子里就难以摒弃宇智波一族天性凉薄的男子,最终在完全能战胜涡之国追兵的条件下竟潇洒离开,独留燕庄之母珠胎暗结却不管不顾。
之后,这个心灰意冷的可怜女人还是选择生下燕庄。
可在儿子四岁时,她到底因内外压力而自尽身亡,并留有一封遗书,称她此生唯一的庆幸,便是燕庄在外形上起码不带宇智波一族的丝毫影子,皆是赤眸红发……至少在表面上看,他拥有零无宫及玉女宫两脉最纯正的血统。
呵,能留下这样的遗言,可见她那时有多么绝望!
后来,燕庄被他身为零无宫一脉亲王的表舅父收为养子。虽因身份问题没有承袭任何亲王或世子的爵位,但因他自身十分优秀,受到了纹森天皇的赏识,加之其母一事也并未造成太大影响,便让他住进皇居与元朔太子作伴……
奈何燕庄被他的生父拖累,否则这个综合各方面都不逊于元朔的男子,按照零无宫及玉女宫早年定下的皇位轮流承袭制,原本是有机会成为天皇的!这也是如今阴盛阳衰的零无宫一脉最大的遗憾了。
“是……是啊!朕也曾听闻,燕庄的生父貌似大有来头,是忍界大陆火之国木叶忍者村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叫个什么……宇智波斑!”庆元眯眼思索,突然冲仁玉大声道。
仁玉浅笑着扬起了下颏,左颈的乌痣深得如宇智波一族特有的乌黑色:“宇智波斑,这个抛弃了燕庄之母的无情男人,拥有与‘忍者之神’,即零无宫水户姬尊的夫婿,初代目火影·千手柱间相媲美的实力!当初,他被涡之国的高手围攻时,还使出了‘须佐之男’,使我方死伤惨重,实在可怕得不像人类!”
“是啊!朕还听说,斑离开涡之国后,忽然操控九尾袭击木叶。柱间为此与他殊死搏斗,最后被柱间诛杀于‘终结之谷’。估摸着他能在短时间内得出操控九尾的秘密,怕是和身为漩涡一族族女的燕庄之母有关……哼,这个家伙真是混蛋!竟为这种事玩弄女子的感情!”庆元越说越愤愤不平,浑然忘记了如今比打抱不平更重要的事。
“陛下真是心善,但与其同情那种连报复都学不会的无能女人,倒不如好好利用她儿子的血脉中所隐藏的宇智波之血,即‘六道仙人’长子,因陀罗的能力哦。”仁玉将细腻的柔荑从燕庄热乎乎的握紧中游滑出,转而搭在了他的双肩上,样子极为妩媚撩人,让庆元看得一时失了神。
她巧笑倩兮,特地睁大了那只紫色的轮回眼,曲曲环形似张密网,络住了此时一心一意都沉沦于她一颦一笑中的庆元,令他无处可逃:“臣妾也正是深知这一点,才借着燕庄被宇助那小子设计断落的左臂中,提取出了他的完整基因,再加上……”
忽地,仁玉睁了睁那双骤失了些许先前得意神采的青眸。即使接下来再度勾唇含笑,可她眼中的光彩瞧着似被一层灰蒙捆住,明晃的光喘不过气般,扑闪扑闪着几丝深埋于阴云中的金束。
“小玉?!”极度关注仁玉一颦一笑的庆元,哪里能放过自己心爱女子所表现而出的丝毫异样,忙以双臂牢牢地环住她,好撑起伊人落于他眼中的一副恍若落花凋零欲谢的唯美姿态。
“陛下别慌嘛,臣妾无事啦。”仁玉在庆元未能察觉到的几秒钟内,很快就敛好了情绪。又转了转玉珠般的眼珠子,狡黠地笑了笑,毫无征兆地踮脚,吻了下比她高大不少的庆元的唇角。
见后者瞬间羞得满脸通红,连拥住她的臂膀都松弛了些,仁玉轻哼一声,闲适地仰着脸,向后做了一个故意倾倒的姿势,再次惹得庆元心头一惊,一回过神后,火急地揽住了她似流水漂若无骨的腰肢。
很快,庆元从她俏皮的面部表情中读出了她在耍性子,心里又急又恼,可还是不忍用言语苛责她而今的“添乱”,只好长叹一声,摇头说道:“哎呀!我的小玉!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
但她仍未起身,如一枝纤柳依依地挂在了庆元的手臂上,并瞥了眼地上方才被他因震怒用薙刀砍成两半的茶几,两只异色的美目分别将视线悄然抛落在了那两块几乎均分的茶几上,看似虚茫的眼神在聚焦于木桌的一刹那,戛然凝固为两点冰冷的锐光。
待须臾片刻后,伊人倏地立直身子,那对已消散了寒意的星眸,直接使尚在窝火的庆元被没有防备地撞到,不由得骄傲笑道:“哈,臣妾才不怕危险呢!而且这些年来,臣妾不就以皇居女忍者漩涡木琴的身份,和阿萱一起潜伏在元朔的身边,好时时为您分忧吗?”
“小玉……是我不好!害得你现在还得以一个假身份,在皇居和阿萱一起为我做事。”庆元一提到漩涡木琴这个女名,立马拂去了他所残存的之前因恼怒仁玉的调皮行为而产生的不悦。
好在怀中的人儿也并不计较他的“小题大做”,仅发出了几声美妙的嘤咛,旋即就酥脆得庆元心猿意马、意乱情迷。
他被这一幕撩拨得情难自己,一时情动高涨,埋首吻住了她的唇。同样,仁玉也很娴熟地环着他的腰、并以同等的热情来回应他……
“陛下,臣妾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若要真的彻底击垮中央玉女宫一脉,那么最佳的办法就是挟持仁华皇后,并对她施加‘操脑之术’,再让她被元朔及宇助等人轻轻松松地找到,好让被带回的她,暗中成为我们的棋子。”仁玉一边吻着正深深地沦陷于他们二者缠绵拥吻中的庆元,一边借着他们彼此唇瓣时断时续的分离,以一种十分冷静的语气,不带一丝明显喘气,道出了这句登时就激得庆元似被烫了般,忙扯开了他自己几乎被她的玉唇甜蜜溶解的唇片,并感到了一股长存的刺痛。
“你疯了?!不是挟持吗?!怎么能对仁华皇后施加那种残忍的禁术?!”这大概是十几年来,庆元头一次以如此堪称凶恶的态度对仁玉说话了。
他每一个字眼的齿缝咬合,及每一个音节的声带发出,都胀满了盛怒与震惊。汹涌的火气直喷向与他近在咫尺的仁玉,似乎能烧得她的娥眉都能高高飞卷。
“挟持,是为了引起骚乱;施术,才是目的所在,陛下还不明白吗?”仁玉倒不介怀庆元对自己的动怒,两弯清冷的眉月,轻而易举地哑灭了庆元的火焰,素手似新柳展芽,窈窕地连生至庆元刻满了惊愕与怒气的俊颜上。呼出的幽兰气息棉棉地掠去了他的灼温,进而冷凝为一壁雨后的清灵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