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竟然有人在这佛门圣地偷人?”
“究竟是哪家的姑娘,竟然这么不要脸?”
听着外面传来的议论声,美景都吓懵了,良辰也呆住,一下没了往日那股子机灵劲儿。
安若竹的手心上也飞快渗出冷汗,但她心念急转之下,很快就有了决断。
她面上半分怯意都不露,神情骄矜冷然,毫不客气地骂了回去,“你这秃驴胡说八道些什么?此乃家兄!”
原本想要趁势悠悠转醒为彼此做出澄清的段则行眼睫一颤,又牢牢闭上了。
段则行觉得也许自己根本什么都不用做,这丫头自己就能摆平。
于是,段则行便继续装晕,一边侧耳听着外界的动静,一边缓缓梳理着方才那一场又一场信息量极大的古怪梦境。
那些究竟是不是梦,他定要想办法好好验证。
可是,他身边,究竟什么人真正可信?他该怎样不动声色地查清这一切?
段则行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那沙弥听了安若竹的话,却似是一副不信的样子,“可,可你们……”
哪有做妹妹的去解哥哥衣裳的?
安若竹美目含怒,气势更足,“家兄体弱,方才他旧疾发作,服了一粒药这才睡了,我不过怕他着凉便给他理一理衣裳,竟就被你这秃驴信口开河。
你见过偷情的时候连门都不栓,还让丫鬟在旁边围观的?
你这秃驴敢这般败坏我们兄妹的名声,我这就让我爹把你们这破庙给拆了!”
安若竹杏眼圆瞪,脸上染着薄怒,周身都是一股不好惹的凛凛之气。
这种时候,越是紧张慌乱,就越是让人怀疑。
相反,安若竹这么一副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样子反而很能唬人。
毕竟,谁能想到她能这么面不改色地扯谎呢?
漠北小霸王的名头不是白来的。
良辰和美景一下从愣怔中回过神来,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在心中给自家姑娘竖起了大拇指。
理不直气也这么壮,不愧是她们家姑娘!
这股气势果然就将那沙弥镇住了,那沙弥禁不住开始自我怀疑,难道真的是他误会了?
可,还是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安若竹注意到外头的香客还在看热闹,而这沙弥还是一副心有疑虑的模样,她便只能再加了一把火。
她直接转向良辰,高声呵斥,“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回府去通知老爷!
让老爷去报官,再带足人手,就说本小姐和少爷被这大佛寺的秃驴骑到头上了!”
良辰回过神来,当即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嗳,婢子这就去!”
良辰朝那沙弥狠狠瞪了一眼,然后利落往外走。
那沙弥见此自然急忙伸手阻拦,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他支支吾吾地道歉,“对,对不起,是小僧没有弄清楚……”
安若竹冷冷地瞪着他,“没弄清楚还敢什么话都张口就来?你剃度的时候莫非把脑仁跟你的头发一起剃掉了?”
沙弥:……
众人:……
段则行整理梦境的思路骤然被打断,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丫头才是什么话都敢张口就来!
沙弥面红耳赤,连连道歉。
安若竹不动声色地朝良辰美景递了个眼色,两个小丫鬟立马会意。
这事不仅得糊弄过这沙弥,还得把外头的香客都打发了。
于是,良辰和美景便也都发挥了戏精的本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那沙弥挤兑得抬不起头来,也顺便向外头的香客都解释清楚了事情的缘由。
众香客闻言,也都相信了这是误会一场,三三两两便各自散了。
那位可怜的沙弥被骂得狗血淋头,一颗光溜溜的脑袋几乎要彻底埋到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