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道:“母妃,儿臣有话要跟皇兄说,您先回去吧,待会儿儿臣再去寻母妃,跟母妃好好说说话。”
段则远的态度十分温良无害,就好像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儿子,苏贵妃见此,这才略略放心。
“那母妃先回去了,有话好好说,不要起冲突。”
段则远笑着应下。
苏贵妃朝段则行微微颔首,这才转身离开。
她的一众宫女太监们也都随着一并离开,那只聒噪的蠢鸟也一并被带走了。
转眼间,这里就只剩下了段则远和段则行两人。
苏贵妃一走,段则远脸上的笑意立马就冷了下来,他望着段则行,眼中的冷意似一把刀,防备又充满锐利。
段则行的面色却是冷冷淡淡的,半分不为所动。
段则远看着段则行,开口的语气便充满了嘲讽。
“没想到皇兄竟然会这么热心肠。”
段则行悠悠道:“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六弟,你不是在禁足吗?”
段则远的面色一僵。
哪壶不开提哪壶!
段则行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段则行当然是故意的,他说完这话,也不等段则远的回答,自顾自就回答了,“哦,原来是禁足时间到了,没想到一个月过得还挺快的。”
段则远:……
他这是觉得自己被禁足的时间还不够长??
段则远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道:“禁足这样的事,皇兄不是更有经验吗?”
段则行露出一副十分欠扁的笑容,说的话更是欠揍。
“我已经大半年没被禁足了,而六弟你呢,最近却是赶着趟儿被禁足,可真是厉害,为兄自愧不如。”
段则远的面色又是一僵,简直气得想打人。
“你别得意太早!迟早有一天我会把我受的这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还回去!”
段则行依旧是那副散漫不羁的模样。
“罚你的是父皇,你冲我放什么狠话,有本事你向父皇放狠话去啊。”
“我知道那些都是你做的,你别在我这里装无辜!”
段则行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又充满了挑衅的笑。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有证据吗?你能奈我何?”
段则远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承认了。
瞬间,段则远更是气炸了。
他自己猜到是段则行做的,和段则行当着自己的面亲口承认,这是两码事!
尤其是段则行不仅承认了,态度还这么嚣张,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段则远轻易就被激怒了,双目霎时充血,满是赤红。
“你!”
他气得说不上话来,指着段则行的手指也一下下的不停颤抖。
看着段则行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段则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心中的暴躁平复。
他不能失态,自己现在越是失态,段则行反而越是得意,他就是要看自己笑话呢。
段则远缓和了自己的状态,语气冷然,“你以为你这就算赢了吗?
那你未免太天真了,我就算现在被罚了,我的根基也依旧还在!
父皇也依旧更加宠爱我,而你,以前是怎样,现在还是怎样。
我之前是一时没有防备,这才不小心中了你的黑手,但现在,我可不会了。
以后,我势必会想方设法,把我曾经遭受的一切连本带利都还回去!”
面对段则远的这一番狠话,段则行依旧是那副平静淡然的模样。
“哦?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好了。”
段则行这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段则远有一种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他只觉得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可恶!
明明以前段则行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段则行,根本禁不起半点激,自己只需要稍稍挑拨两句,就能把段则行激得暴跳如雷。
现在,两人的角色好像一下对调过来了。
段则行不再轻易被人激怒,反倒是自己,每每见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的怒火就像是野火燎原似的,怎么都止不住。
段则行似是彻底失去了耐心,不想再继续跟他废话,说完那句话,直接便欲转身离开。
但段则远心里却还憋着一团火,哪里肯轻易放他离开。
“等等!”
段则行停下,淡声问,“六弟还有何赐教?如果你还要继续放那些所谓狠话的话,那就不必了。”
段则远冷声质问,“你接近我母妃,究竟有什么目的?”
除了段则行那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段则远觉得很不爽,这件事更像是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
段则行目光静静地落在他的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打量意味。
“我接近她,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就要问问你自己了!谁知道你背地里究竟是不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提到这个话题,段则远似乎就像是刺猬,一下竖起了自己身上的尖刺。
段则行淡淡道:“你想多了,我与你的争端是我们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我就算再卑劣,也不至于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下手。”
他看向段则远,眼神中似乎染上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我希望你也能有这个自觉与意识,不要牵扯到无关之人身上。”
段则远对上段则行的这道目光,不知为何心头微微跳了跳。
一瞬间,段则远甚至觉得,段则行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但是很快他就把这个念头甩开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那个计划都才刚刚产生,根本还没来得及告知旁人。
除非他有未卜先知之力,不然不可能知道。
段则远将心中的念头平复下去,面上摆出了一副凛然之色。
“我可没你这么卑鄙无耻,你还是好好管好自己吧!”
段则行又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希望如此。”
他在梦境中所见可不是这样的,希望段则远能真如自己所言那般,不会自己打脸。
段则行不再多言,也没有多留,径直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段则远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阴沉之色。
段则远觉得,现在的段则行跟以前似乎真的很不一样了,这样的段则行让他觉得陌生,同时,也让他感到十分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