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武台就在剑门的中庭后边,距离剑门的议事堂不过几步之遥。薛常绕着试武台走了两圈,没发现什么问题,便示意二长老秦磨上台。林潜也一齐跳上试武台,将佩戴的铁剑一把插在台上,双手抱肩,对着秦磨不屑一顾。
见秦长老已经准备就绪,薛常扯了扯嗓子,对着林潜冷笑道:“若是没什么事,比试可以开始了吧。”
林潜一跃上前,一把握住台上的铁剑,笑着道:“还是不行,还得再等等。”
“又要等?”秦磨怒喝一声,“小子,别以为拖延时间,你就能有机会取胜,老夫这手断头刀,定会砍断你的手脚。”
林潜冷笑道:“秦长老,您这么大的岁数了,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咱们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我说再等会儿,是要让咱们剑门的弟子都过来看看,亲眼看着他们刚刚出关的小师叔,如何打赢这场比试,让咱们剑门的弟子知道,剑门,所向披靡!”
薛常看着林潜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不禁一慌,听到他说自己刚刚破关的事情,原本必胜的决心,也开始动摇起来。
闭关?林潜在天涯酒楼后,被刘有才罚关了一年的禁闭,这件事他是知道的。莫非,这禁闭只是掩人耳目,其实,刘有才一直为这一天准备着,私下里偷偷的传授师弟道法?
“刘有才老奸巨猾,说不定就是如此。”薛常暗道。
在剑门之中,薛常早就安排过惊刀门的奸细,按照门徒传来的消息,今日林潜是破了刘有才的草木皆兵阵,才出关来。也正是因为得到这个消息,他薛常才亲自率领惊刀门众,逼上山来,为的,就是打剑门一个措手不及。
草木皆兵阵他也听说过,按照剑门中门徒的说法,唯有鸿蒙心法加上九天引剑诀,共修炼到九层境界,方能突破。
去年的时候,林潜鸿蒙心法只有两层的水平,而剑法却达到了六层境界,已是这个年纪的巅峰。这一年里,无论是他自己的猜测,还是剑门中的风声,都传言道,刘有才设下草木皆兵阵,就是为了逼迫林潜,突破鸿蒙心法的第三层境界。
可就算他林潜鸿蒙心法达到了第三层,加上他六层的九天引剑诀,虽说在年轻一辈鲜有对手,但要想力敌经验老道,修为高深的秦磨,恐怕还是不够。为何这小子表现的如此沉稳,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不对,不对?此事有蹊跷,薛常也不是糊涂之辈,此刻他的脑中闪过一丝灵光:那林潜的鸿蒙心法,定然不是第三层,而是第四层,或者往上!不然怎会这般自信?
薛常脑中猛然窜出一个念头,什么闭关,什么草木皆兵阵,不过是他刘有才和林潜,联手布下的一个幌子。仅仅一年时间,他林潜再如何天赋高,料想也不会是秦磨的对手。
想必他刘有才,定然是趁着这几天,偷偷给林潜输送内力,让林潜的内功暂时达到新的高度。而林潜不断挑衅我们,装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轻敌,好让他出其不意,一招制胜!
想明白了这一点,薛常心里又有了主意。眼看着周围剑门的弟子越来越多,薛常冷声向林潜道:“林潜小子,既然你们剑门,让我们惊刀门等了这么久,那么也不介意我上台,和我惊刀门长老吩咐几句吧。”
林潜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故意露出一丝惊慌的神情,正好被薛常捕捉到。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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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薛门主请便,想说多久都可以,我剑门向来有耐心,不会像你们惊刀门一样心烦气躁的。”
“终究是年轻!”
薛常冷笑,他将秦磨引至试武台一角,刚要开口,却被秦磨打断道:“门主,你这是作甚?我断头刀秦磨几招便能将那小子制服,门主难道不信我?”
薛常暗骂了句,秦磨老骨头想的太简单,他看向秦磨笑道:“若真是单打独斗,秦长老要杀那小子,便如杀鸡宰猴般简单。”
“那是自然。”秦长老咧嘴一笑。
薛常一转语气,严肃道:“秦老,我问你,若是与那小子对敌,你打算如何出招?”
秦磨大笑一声:“那自然是将我深厚的内力灌入刀中,一刀将他的身子骨砍断掉!”
薛常皱眉,冷脸问道:“秦老,那我再问你,你的内力,和剑门的门主刘有才比,如何?”
秦磨咳嗽一声,承认道:“刘有才内力深厚,便是门主您,也不是他的对手,我就更敌不过了。”
薛常闻言,深吸一口气,凑到秦磨的耳边道:“秦长老,你差点就中了剑门的诡计!”
秦磨脸色大变,瞪大了眼睛看向薛常道:“门主如何这么说?”
薛常侧手捂住嘴角,凑到秦磨耳边道:“我推测,那刘有才只怕是将他的功力大部分传到了林潜身上,你想想刘有才的云淡风轻,林潜的惺惺作态,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轻敌,要骗你和他一上来就对拼内力,如此你就必输无疑!”
秦磨幡然醒悟,不禁怒骂道:“好你个刘有才,说好公平赌约,竟然设计陷害于我!门主,那我该怎么办!”
薛常拍了拍秦磨的肩膀,悄声道:“我自然是有了对策,才急忙来找你。”
他顿了顿道;“比试的时候,你先不急着用内力,单凭刀法对抗林潜的剑招,想必他林潜区区六层的九天引剑诀,还不是秦长老你的对手。如若他动用内力,秦长老您只需借力打力,和他纠缠,没必要与他内力相冲,这样就先立于不败之地。”
秦磨点头称是。
薛常缓了口气又道:“他人内力留在体内,自然存在弊端。到时候,你只要抓住这个契机,看准他运气不顺的时候,运气狂攻,他定然败下阵来。这样看,我们惊刀门怎么都是一个赢字!”
秦磨如醍醐灌顶,欣喜道:“门主高见,老夫差点就着了那小子的道,幸亏门主提醒,老夫这就按门主的话做,定然将那小子擒回惊刀门,让他在剑门众弟子前大出洋相!”
林潜见薛秦二人在角落中窃窃私语,心里暗自发笑,高声喊道:“薛门主,您要是还有话讲,接着讲哈,我剑门不是催您,只是来的弟子们都有些渴了,您要是没说完,我们就先喝口水,坐着歇息歇息。”
秦磨心中暗自感慨,“这个小狐狸,又在刺激我,就是为了与我速战速决,嘿,老夫偏不着你的道。”
秦磨慢慢的走上试武台中心,和台下的薛常对视一眼,指着自己的断头刀道:“老夫这把断头刀,精铁炼制,重达四十公斤,若拿此刀与你比试,只怕有些不公,敢问剑门可否借老夫一把寻常重刀?”
林潜笑道:“剑门只有剑,没有刀!秦长老自可用此刀对阵,我一把锈铁剑,未免就会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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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磨心想,便是这个时候,这小子还在演戏,他当然不需要什么好剑,刘有才的内力全在他手上,全凭内力就行了。
想罢,秦磨自然不再推让,一把举起厚重的断头刀,使出一招大斩乾坤,朝林潜当头劈去,当然,这招并无内力,只是试探。
林潜大喝一声,手中铁剑嗡嗡作响,他运足内力摆了个护心式抵住大刀,同时整个人向后一挪,剑身在刀背上擦出一连串的火花。
感受到秦磨刀上并无内力,林潜放下心来,这惊刀门,已然上了他的套。林潜不再迟疑,运足了内力,就朝着秦磨一剑递出。
秦磨深记薛常的嘱咐,眼见林潜手中的铁剑夹杂着剑气向自己劈来,他立刻使出一招借力打力的招数,将刀柄绕手腕转了一圈,整个刀面狠狠的朝铁剑上方拍去,不与剑尖正面交锋。
林潜见秦磨使出这招刀板滚肉的招数,心知秦磨是想借力打力,并不打算和自己硬碰。他将计就计,剑法愈加凶猛起来。
一招拨天见日接上一招举案齐眉,待那秦磨将刀护照脑袋,林潜又使出一招潜龙在渊,一剑走向秦磨的底盘,待那秦磨将大刀护住脚跟,林潜又侧身一跃,使出一招飞燕还巢,一剑刺破秦磨的衣裳,在他的腰间挑了个破洞。
见到秦磨忙于招架的狼狈样子,下面的剑门弟子顿时哈哈大笑。林潜将秦磨衣服上的碎布挑在剑尖上,嬉笑道:“长老,衣服都破了,要不下去换件衣裳再来比试?免得比到一半突然走光,您不在意,我剑门的女弟子可害羞着呢。”
秦磨忍住怒气,心底暗自叫苦,这厮仗着刘有才的内力,竟是疯狂进攻,没有一丝防守的念头,逼得自己被动挨打,好不难受。不过,他心中掠过一抹笑意,这不也正好印证了薛常掌门的话吗,林潜急于取胜,而自己只要稳住,就能取胜。
林潜大概猜到了秦磨的意图,但他故意将自己的剑技压制在九天引剑诀第六层的境界,用着死缠烂打的招式,左攻一下,右出一招,让秦磨被动防守的同时,时不时的受点皮外伤。
眼下秦磨已经被林潜这种无赖式打法打的怒火中烧,他要紧牙关,有那么几次,真想运起全身的内力,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向林潜劈去,但想来想去还是忍住,因为他心里知道,林潜就是为了引诱他施展内力,而他,就是要一直隐忍,等待林潜出现破绽。
见时机已到,林潜突然罢手,朝试武台的角落一跳,张口对秦磨道:“原以为惊刀门的刀法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数一数二,不曾想却是徒有虚名,今日一见,实在是和我剑门的九天引剑诀相差太多,可惜啊可惜。”
秦磨被他这么一讲,心里顿时发毛,心想:“你小子不过是仗着刘有才的内力,真以为我惊刀门刀法比不过你剑门剑招?竖子可笑!”他呸了一口道:“先前不过是在让你,真以为我惊刀门刀法只是如此?”
林潜笑道;“难道还有更高明的招式没使出来?秦长老莫不是害怕伤到我,所以故意使些旁门左道的功夫,只守不攻?”
剑门底下顿时哈哈大笑。
“你放屁!”秦磨涨红了脸,咬牙切齿,一身老骨头气的咯吱作响。
林潜示意剑门弟子安静下来,他朝秦磨打了个响指,“既然秦长老这么讲,可敢和在下打个赌,不用内力,光凭招式,我林潜三招内必横剑败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