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宝苏去到了琉璃宫,但还没有走进宫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两个女孩的笑声。
还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过就算月宝苏没有见到里头的人,也知晓里头都坐着哪儿些人。
她走了进去。
就在月宝苏出现在两人的视线内时,欢脱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与众不同了。
讷蕴一改昨日对月宝苏的善意,看着她的目光多少有些复杂,而另一位女子,则是毫无气度地翻了个白眼,可以说是毫无仪态。
此人,正是余贝芷。
月宝苏挑了挑眉,如果她没猜错的,在她进来之前,这两人估计是说过她的坏话。
月宝苏不以为意,让令九将美容箱放到一边,而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余贝芷就怪声怪气说:
“听说你还会制乌发丸呢,该不会是用木炭做的吧。”
她说着,哈哈大笑,毫不留情地嘲笑月宝苏的专业。
月宝苏淡然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扭头吩咐令九将一会儿要用的东西都拿出来。
余贝芷的这一拳好像打在了棉花上,毫无作用,甚至还弄得她心情有些差。
“喂,月宝苏,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她嚷嚷着,颐指气使。
“听到了,我又不聋。”
余贝芷一脸不满:“那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这般毫无营养的话,我为什么要理你,我又不是脑残。”月宝苏说着,笑靥如花,用着看智障一般的目光看着余贝芷。
余贝芷一下子就火了,拍桌而起,而她的谩骂还没说到嘴边,一旁的讷蕴就开口:“行了,别在我这琉璃宫吵闹,
别的不说,本公主昨日经过月宝苏的治疗,头发虽说暂时还没有见到成效,不过那针灸还是挺舒服的,也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以前她感冒或者发烧的时候,太医院都会给她针灸,但每一次过后,她都是头昏脑涨的,很不舒服。
余贝芷听闻却是嗤之以鼻:“歪打正着罢了,这你也相信。而且我看着她就长着一副没用的样子。”
“我看着你也觉得你是智障一般的长相。”
月宝苏说,那一脸微笑的模样,讽刺至极。
余贝芷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说我……”
“让我来给长公主看诊的是太后,你是在质疑太后的懿旨吗。”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立即让余贝芷将喉咙里的话给吞了回去。
在讷蕴面前,她怎么敢去质疑太后的话。
讷蕴这时候也说:“行了,你们都别吵了,贝芷你不是来给我送醒神香的吗,如今东西也已经送到了,你先离开吧。”
这话多少有些逐客令的意思。
月宝苏心想,想来这讷蕴心里,怕也是不太待见余贝芷的,而余贝芷做的那些,说到底也无非只是想巴结讷蕴罢了。
余贝芷听着多多少少有些下不来台,而她这个人又好面子,尤其讷蕴还当着月宝苏的面把她赶走,当真是让她心里不舒服。
可谁让人家是长公主,太后又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疼爱呢。
若不是看在太后的面上,看她理不理她。
月宝苏顿了一下,才瞧见旁边放置的小盒子,明白了余贝芷的来意。
她眸底波光流转,嘴角掠过一抹难以揣测的笑容:“余大小姐还真是对于长公主的事情上心呢。
可是这殷切讨好也未免太过明显了,若是真的为公主好,干脆将香料的原料名单交给公主便是,让这宫中的香料师傅制作不就好了,何必跑上跑下,如此费劲呢。”
余贝芷脸上一红,被月宝苏戳中了心思。
她的确是故意用香料来讨好讷蕴的,因此想跟她关系拉近一步,可谁想料这讷蕴只是领了她的香料,根本不领她的情。
次数多些,余贝芷也知道自己的讨好在讷蕴这边不起作用,久而久之她有想说算了的念头,但想到雅琼的话,她还是坚持了下来。
“你懂什么,这些都是香料大师的祖传秘方,怎会轻易地交给她人。
若是可以,我也想自己轻松一些,而且我可是协理大臣的嫡女,身份本来就很尊贵,何须讨好长公主。”
说道后面,她昂首挺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没有什么是钱办不到的,如果有,那就是钱不够多。”
月宝苏看着她在笑,拐着弯骂她穷。
余贝芷的脸色瞬间就挂不住了,而旁边的讷蕴也不想再听她们吵下去。
“行了,你们别吵了,吵得我头疼。”
余贝芷听闻,立即收敛,还带着几分讨好地对讷蕴说:“好,臣女听长公主的,不跟这外来的蛮女一般见识。”
“长公主说的是,的确应该针灸,不应该再吵了。”月宝苏呢喃着,并不理会余贝芷的排挤跟贬低,她笑着看向讷蕴道,
“长公主,我们应该开始针灸了,请您将无关紧要的智障人员赶出殿外。”
余贝芷脸瞬间拉下:“月宝苏你……”
“行了,真的别再吵了,贝芷,你就先回去吧,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这是讷蕴第二次强调让她离开了,这会儿多少也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她本来就不喜欢讷蕴。
余贝芷气呼呼的,但又不能违抗讷蕴的话,只能离开,而她理所应当的将这一切记在月宝苏的头上,觉得是她让自己被长公主赶走,失了面子。
离开前,她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月宝苏。
月宝苏,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月宝苏泰然自若,并不把她当根葱。
他们去到了寝室,讷蕴趴在床上时,月宝苏就提醒她:“今日就不要点醒神香了,你那玩意儿后劲儿太大,我回去之后,愣是没睡着过。”
“是大了一点,不过我也习惯了。”讷蕴说着,并不放在心上,“不过你这针灸是真的挺舒服的,没有多疼,而且针扎下去之后,还觉得很舒服,
反正都是要浪费时间的,那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也挺好的。”
其实主要是昨日体会到了这种舒服,反正这段时间也不能学习,那就好好享受。
月宝苏笑笑,解开她绑在后背的肚兜,开始施针。
毫针入体,开始是有些疼痛的,但是过后带来的却是身心的舒服。
讷蕴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末了,她又对月宝苏说:“针灸是很复杂的东西,但没想到你竟然懂。
感觉你也不是一无是处,我现在虽说谈不上喜欢你,但是也觉得你这个人并不坏。
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别人为什么会这么讨厌你,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你自身一定是有错处的,不然别人不会这么不喜欢你。”
她像一个长辈一样,开始指导月宝苏应当如何为人处世。
“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他们不喜欢我,或许是有他们的道理,那既然他们觉得自己有道理不喜欢我,那我就算磨破嘴皮,他们也还是讨厌我。”
月宝苏回话,但其实她的注意力一直是在针灸上的。
讷蕴听过之后皱了皱眉,说:“你怎么能这么无所谓,你被上流圈子排斥,那么多名门嫡女讨厌你,你就不害怕?”
月宝苏笑了声:“有什么可怕的,我既不靠他们为生,他们跟我也没有任何的利益关系。
所以我为什么要去在意别人的看法,让自己辛苦改变按照他们想法去过活。”
讷蕴眉目一沉,只觉得她这话大逆不道。
她被这么多人讨厌,她难道就不应该反省一下。
讷蕴虽说跟她相处得并不多,但却已经从从前的敌意变成了平和,至少心里是不再抗拒她的,而且她也觉得月宝苏是一个性格直爽,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的人。
就比如余贝芷,那刻意讨好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她心中是很不屑的。
其实若是必须在二人之间选择其中一个作为朋友,她倒宁愿选择月宝苏。
最后,讷蕴下判断说:“太特立独行不是好事,要合群才是顺应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