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承棣的心中也依然充满着愤懑。
这种被敌人团团围住戏耍的感觉,实在让他难以释怀。
“既然你不需要用子姬炼蛊,为什么还要告诉秦梦泽子姬的所在,让他来抓她?”承棣冷冷地问。
秦梦泽让夏姬吃了不少苦头,他对此可是一直耿耿于怀,不会因为秦梦泽的死亡而不再追究。
桑库力拍手大笑,“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寻找合适的傀儡!”
他的眼中划过算计,“我一开始接近这小子,只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容器,可是后来我发现,他的仇人竟然是大朔的将军之女,甚至是皇子的未婚妻。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只要我将她这等身份的人做成了傀儡,潜入大朔,那用她就可以操控不少权贵,实现我一统天下的计划!
“其实我早就知道秦梦泽要找的人是谁,但我的蛊虫一直没做好,所以我才拖延着,没有对他说出真相,只等蛊虫达成之际,我才给了他指引,让他去军营。”
承棣眯起眼睛,似是有话要说,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吐露。
他知道,夏姬没有去过南诏,只是这件事对桑库力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反正他在乎的,是挑选合适的傀儡,实现他的“复仇”大业罢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啊,本想钓起一条小鱼,最后来的却是个大家伙!”
桑库力满意地打量着承棣,仿佛在观赏什么艺术品。
“有了你这晋王,我还要什么将军之女?你一个人,便能顶的上无数个!”
这样的称赞,承棣早就听腻了,只是今天从这个人口中说出来,他难免觉得有点反胃。
“我可不想被你这样的人夸赞。”承棣十分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厌恶。
桑库力置若罔闻,他打开手掌,露出了掌心里的一只蜘蛛。
“想不想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很快就会变成我的仆人。”
桑库力脸上有着难以形容的惊喜,但更多的则是阴险。
他的脸上,充满了尔虞我诈,令人生厌。
桑库力用一把小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进行什么仪式。
承棣皱起眉头,握紧了剑。
他知道,自己现在被蛛丝困住,无法挣脱开,只能碰碰运气。
想要袭击桑库力明显是不可行了,不过,他可以试试在蛊虫扑向自己的一瞬间,将那蛊虫砍成两半。
这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好歹能保证自己不被操控,甚至可以让对方心生慌乱。
做好这个决定后,承棣反倒更加沉着冷静了下来。
他心如止水,看上去平静异常,但他的眼前浮现出了夏姬的脸。
这是他唯一在乎,也唯一放心不下的了。
子姬,若是我能……
这个念头在承棣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十分理智的压了下去。
可是,这个念头也占据了他的脑海许久。
“子姬,若是我能陪你走到最后,那便是我人生中唯一的幸事。”
这样的话语在承棣心中回荡着,但他也知道,现在这个心愿不过是一种奢望罢了。
此时,桑库力已经停止了仪式。
他将蛊虫放在地上,对着承棣低吼道,“去吧,我最得意的蛊虫……”
那蜘蛛在地上停顿了一下,忽然兴奋地朝着承棣爬去。
承棣屏息凝神,只等待对方发动袭击的时候,他能给出最快也是最致命的一击。
忽然,那蜘蛛像是跳蚤一样,高高的跳起来,朝着承棣的方向扑去。
承棣正准备动手,却听到身后传来暗器飞过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想躲藏,但很快他就意识到,那暗器不是朝自己来的。
果不其然,暗器猛地透穿了蜘蛛的身体,仅仅一瞬间,那只蜘蛛便被一枚菱形飞镖一样的暗器扎在墙上,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死去了。
桑库力大惊失色,“谁?!哪个混蛋杀了我的蛊虫?!”
他恶狠狠地叫着,眼中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此时,又是两枚飞镖袭来,那桑库力只钻研了蛊虫,不会武功,轻易就被钉在了墙上。
与此同时,承棣听到了一个令他不敢置信的声音,“子羿!”
竟然是夏姬!
承棣先是一愣,随即猛地回头,只见夏姬几乎是飞奔向自己而来。
她眼中是担忧,也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仿佛在见到自己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承棣怔在了原地,他没有想到夏姬会赶来,更没有想到,自己会溺于她眼中的温柔……
只是一瞬间,他又回过神来,赶忙阻止朝自己跑来的夏姬,“别过来!我身边有危险!”
话音刚落,只听“刷刷”两声,那些蜘蛛丝竟然如同被切碎的粉丝一般,在半空中断开了。
蜘蛛丝脱落,自然就没什么能阻挡得住夏姬,她一个箭步冲过来,也顾不上其他,猛地抱住承棣,将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臂弯里。
“子羿……”
她的声音带了哭腔。
在她扑过来的那一刻,承棣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抬起手,抱住了她。
只是,在听到她的哭腔时,承棣想要抬起手抚摸她的脊背,安慰她,却有些犹豫。
他似乎在害怕什么。
是怕自己的动作会惊扰到她?
还是觉得怀里的人像个易碎的瓷娃娃,生怕自己轻轻碰一下,她就会碎裂?
还没等承棣想明白,他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陌生人。
这是一个男人,却是一个比女人还要漂亮三分的男人。
他手持一把折扇,就这样站在承棣的对面、夏姬的身后,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们。
承棣的第一反应,便是看这男人不爽。
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他的眼神。
他那股似笑非笑的模样,无端透露着一股花 花公子的轻抚,这是承棣讨厌他的其一。
其二,则是这男人看着夏姬的眼神,充满了关爱与欣赏,那种眼神,就仿佛夏姬是他的所有物一样。
眼看那男人的目光还落在夏姬身上,承棣自然心怀不满,他正要开口,却注意到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