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我身为南诏的王,不容许你这样胡言乱语,侮辱我的父辈!”
之前一直气定神闲的桑库力听到承棣这样说,却忽然一改常态,暴跳如雷地怒吼起来。
“都是污蔑!胡扯!是不中听的废话!我的父辈绝不是你这种人能诋毁的!”
他像一只愤怒却又无能的猴子,手舞足蹈地阻止着承棣说话,却愈发显得滑稽可笑。
承棣自然不会被他拦住,而是继续冷冷道,“这是从你祖辈就种下的因,现在得出的恶果,自然被你品尝了!”
“你住口!!!”
桑库力有些歇斯底里地叫喊着,显然他无法接受自己祖辈犯下的错误。
“就算我不说,又能改变什么?”
承棣冷笑一声,语气轻蔑。
“连秦梦泽都知道过往的真相究竟如何,我想,南诏的子民心中应该更清楚吧?就算你真的复国坐上了王位,也照样会被推翻。你父王遭遇过的,你会再经历一次……”
“我让你住口!!!”
桑库力尖叫着,朝承棣扑来。
承棣看准时机,抽出剑来,直击对方的喉咙。
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方才他故意激怒桑库力,为的就是等他露出破绽,方便自己一击必杀。
而现在,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处于愤怒之中的桑库力没有用蛊虫攻击承棣,而是选择自己扑上来肉搏。
承棣有武艺在身,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他都确定,对方不是自己的对手。
眼看着剑尖逐渐刺向桑库力的喉咙,承棣知道,只要剑尖没入皮肉,就是他赢了。
然而,他的剑却在距离桑库力不到一尺的地方,猛地停住了。
这并非是承棣故意停手,而是他感受到,有一股莫名强大的阻力,阻止了他继续前进。
就仿佛剑刺中了什么坚硬的东西,被挡在半空中,无法再向前移动分毫。
承棣挑眉,正要加大力气再往前时,却看到桑库力的喉咙处,有一抹白光。
他愣了一下,旋即发现了端倪,四处一看,自己的身边竟然也有这样的诡异白光。
不过很快,承棣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的四周遍布着蛛丝,这些蛛丝在光线的照射下,反射出了粼粼白光。
而他的剑,正是被蛛丝挡下了。
同一时刻,桑库力也逐渐冷静下来。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瞪了承棣一眼,冷冷道,“哼,险些出了岔子。”
承棣没有急于去攻破蜘蛛丝,而是仔细观察了一番。
他知道,这蛛丝既然连锋利的宝剑都能挡住,那一定不是泛泛之辈。
果然,桑库力开口了,“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这些东西看上去是普通蛛丝,实则都是我蛊虫吐出来的,锋利如刀,轻轻一碰就会划破皮肤。”
承棣冷冷道,“看样子,你似乎有什么目的不能伤我,所以才一直没对我动手。”
桑库力得意道,“那是自然,我留着你可有很大的用处。我说过,我要将整个中原都囊括在手,大朔自然也在其中。
“但大朔国力强大,我南诏就算举国拼死去打,恐怕也无法将大朔打败,甚至极有可能被反过来吞并,于是我便想着,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我根据母后留下的书籍,研究出了一种可以操控人心神的蛊虫。一旦某人中了这种蛊虫,那么,他一定会被我完全操控,彻底变成我的傀儡,听命于我的控制。”
他洋洋自得,张开双臂,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不由得张开双臂拥抱前途。
“如此一来,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大朔皇帝变成自己的奴仆,让他将大朔传给我。若是有人敢反抗,我便如法炮制,直接将整个大朔都控制在手中!”
承棣皱起眉头。
他起初还以为,这桑库力只是个暴虐冷血的疯子,却没有想到,他还有这般野心。
不过,现在他倒是有些明白,为什么桑库力要留着自己了。
果然,桑库力指着承棣说,“而你,你是大朔的晋王,留你在手,我想接近大朔皇帝简直是轻而易举!到那时,我就能通过你将蛊虫放在他身上,控制中原的皇帝了!”
“这么说,你这些年来在北城,就是为了积蓄自己的力量?”承棣反问。
桑库力哈哈大笑,“不错!实话告诉你,那个本应来北城上任的县令,就是被我在半路用蛊虫暗杀,被我取而代之。
“不仅如此,我来北城也是为了寻找合适的炼蛊容器。你们汉人的肉 体因为从不接触蛊虫,反倒比我们苗人更适合养蛊。
“这种控制人思想的蛊虫炼制困难,又需要特定的容器去培养,所以我才等待了那么多年,一方面在悄悄发展自己的势力,另一方面,则是炼蛊。”
说到这里,他看向秦梦泽,“至于这小子,哼,我刚开始也不过是看上他半苗半汉的血统,更适合炼蛊,才收他为徒。
“这几年我把他带在身边,明面上说是为他寻找仇人、给他的意中人续命,实际上,我只是精心饲养自己的蛊虫罢了,可笑这傻小子居然真的信了!”
听到这里,本就奄奄一息的秦梦泽顿时更加绝望了。
眼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的绝望与不敢置信,桑库力冷冷道,“小子,顺便再告诉你一句,根本就没什么换命蛊,你的意中人注定要死。
“之前我说取你的心头血炼蛊,这点我是没有说谎的,不过,我炼的不是换命蛊,而是我自己的蛊虫!你上当了,蠢货!”
秦梦泽的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他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此时此刻,他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出片刻,他艰难而已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是想前进一步,但为时已晚。
猛然间,秦梦泽的眼睛黯淡下去,没有了昔日的光泽。
随即,他的手重重垂下,整个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承棣不需要去确认也知道,秦梦泽现在是已经死了。
他作恶多端,这也算是他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