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我让宿管老太太帮我找了个空闲床铺,躺在木板上,我又冷静下来。
那个黄毛是谁?
我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
手里攥着那个装着钱的信封,她的样子和声线在我脑海中不断出现,感受着这些钱的重量,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是在担心我吗?怕我因为没钱不回学校,所以特意过来把钱给我。
我踌躇着要不要拨打手机里存下的号码,打过去又该说些什么?谢谢吗?最应该也最废话的谢谢吗?
自尊心作祟的我,没有打过去电话,也没打算用信封里的钱,这些钱还是要还给她的,我欠她的已经够多了。
母亲一年的住院费,我知道那是多少钱。
那是我做两三年外卖员,都不一定能还上的钱!
我饿着肚子,抱着信封在床上睡着了,睡得很死,在警局待得那晚,我根本无法入睡。
而就在我刚睡下不久,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我一激灵从床上坐起来,拿过手机,真的是她给我打来了电话,来电显示简单的一个‘姐’字。
我很激动,却强忍住心里的激动。
我刻意把语气说得冷淡:“喂!”我就是让她知道,对于她,我很冷静。
听到我的声音,萧姐没忍住直接在电话里哭了:“王冬,你死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姐去找你,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姐以为你出事了!”
她一哭,我再也装不下去冷静,她明明很在意我,为什么还要赶我走,我因,是不是因为那个黄毛:“不是你让我走的吗?我看到你和那个…那个人,你们很亲密,我觉得自己是第三者…”
“对不起,不是你想的那样…”话说至此,她突然顿住,哭泣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开口说:“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姐想你了!想见见你!”
我好想问她:见过之后是不是又要赶我走?
可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
我王冬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去问这个问题,萧姐她那么高贵漂亮,住在不知道多少钱的别墅里,而我却只能躺在没有床铺的木板上凑活。
我不想告诉她,可信封里的钱需要还给她:“我回宿舍了!”
“好,你等着,姐这就去!”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我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但她来得一定很匆忙,而且怒气冲冲地来了。
“王冬,你在哪?给我出来!”宿舍走廊里传来萧姐的声音,后面紧接着是宿管老太太的警告,让她小点声,不要吵到宿舍里的其他人。
就在我刚从床铺上跳下来,宿舍门被她推开了。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没等给我反应的时间,她直接冲上来抱住我,抱着我就开始哭,哭得不成样子。
宿管老太太在门口看了我们一眼,给我使了一个眼色,嘴里嘟囔道:“现在的年轻人哟!”说完,便帮我们关上门离开了。
她哭了很久,我保持着沉默,任由她抱着我哭泣。
突然,她狠狠地咬住我的肩膀,一开始很疼,后来不疼了,她不舍得咬疼我。
“疼吗?”她松开我的肩膀,看着我问道。
我轻轻摇了摇头,她拉住我的手:“走,跟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