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夔:“金荣那个人最擅小手段隐藏大心机,大家都小瞧他了!从太上皇,大公主,陛下到孙恤心、敖斯尔、达达、红衣教,谁探出来了金荣的底?为什么童隰、张蓁、贾琛对其忠心耿耿,挖都挖不走?为什么那么多台吉敌视赵人,却拜倒在金荣脚下?为什么太上皇那个老流氓对其母亲神魂颠倒,但根本没占到便宜?余立根为什么心灰意冷逃离官场去混江湖?据说全是金荣害的。天下有数的高手啊,在金荣手下栽了几个?连六皇子和北静王也曾吃过他大亏!”
王子腾:“你倒打听得清楚。”
王夔讪讪笑:“儿子在大同读书读得无聊,就好研究京城消息。特别金荣在大同住了一个月,我专门打听了一下他的事儿。我觉得此人颇有些意思,就乔装去天下楼,混进了会场,连续干了半个月的活儿!谁会注意一个肥胖的搬烤羊肉架子的中年女人呢?金荣玩游戏时被人算计蒙着眼睛亲了我一口,差点识破我,幸好我机灵,撕开眼布回亲他一口,把他嘴巴上沾染的颜色给擦花,不然就被抓当场了。”
王子腾哈哈大笑,这个桥段挺有名,被人津津乐道,原来那个干粗活的肥婆是自己儿子假扮的。
王子腾:“你是怎么做到的画妆这么像?”
王夔:“因为我是天网的人啊,被训练过的。”
王子腾一下子站起身:“什么!?”
王夔伸手将三根针刺入王子腾后脑和顶门道:“对不起了,父亲大人,只有这样,我才能飞上天啊。您累了一辈子了,就在床上躺着过完下半生吧。儿子会好好照顾您的,皇帝陛下看在您为国舍身的份上,必保咱家百年富贵。”
王子腾全身软倒,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
王夔收了针,等了半个时辰,惊惶失措地喊,“快来人啊,快请御医,老爷中风啦。”
贾珍和贾赦也没闲着,王夔送来的关于贾琮的情报被高度重视。贾政一脸漠然,贾赦青筯爆起,贾珍陪着小心,尽量不要去触这个二叔的霉头。原本是荣国府长房的家务事,结果成了贾氏战略布署的大石头!
刑夫人之刻薄、小器、狭隘、目光短浅、乏善缺仁、不讲道义只看利益,在两府内部也是极引人侧目。
内宅不靖、子女不亲、父子不和、夫妻两厌,就是荣府大房!
贾母再强,也强不过当家媳妇王氏,王氏再算计!也管不着大房内务。最多贾母借机敲打敲打这个填房长媳,但是人家克薄子女,你好直接插手?日后贾母驾鹤,小辈怎么办?刑夫人、贾琏、王熙凤在婚事上使个坏心眼儿,迎春和贾琮敢反抗不成?
大房的事,只能贾赦自己出手。你不理顺,贾琮如果真的率万骑蒙古兵士来为自己讨个公道,你贾赦还做不做人了?贾琏还要不要出门了?贾宝玉如果被逼着跪地舔鞋,你就算把贾琮驱逐出族谱,他会在乎?反正都做蒙古人了,改个姓能有多难?入赘给蒙古贵族的话,你贾赦也别做官了。
不能齐家如何平天下?
贾珍缓缓道来,贾政只是摇头,“何至于此?”
贾赦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黑一阵。他从来只管自己吃饱喝足,老婆孩子都是摆设,比陌生人稍强而已。说实话,在两个儿子身上灌注的心血还不如他的几匹好马得到的关注多。
这就是现状!
听说贾琮功夫跨过了一个大门槛,下个关口就是晋级宗师了。这样一个儿子才十八岁啊!放在哪里都是天才待遇,资源优先满足的核心!结果,最舍得给他堆资源的居然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蹭学亲戚金荣,在余立根、敖斯尔、金虫这些各有千秋的一流高手调教下,贾琮自己也争气,冲上去了。
和那些全心全意帮助他却并无要求回报的人相比,贾府的势利冷漠,就是鲜明对比的反面教材!
在金荣上门讨人之前,家里何曾有谁多看贾琮一眼?刑夫人何曾和气善言地对待过他?贾赦能几天见儿子一次?贾琏夫妇何曾正眼看过这个没背景没资本没本事的胖弟弟?
人家现在发达了,你就靠上去?难道告诉他说我们为了给你出气,把你那个不肯去草原的长随和贴身书童给打杀了?........丢人不丢人?堂堂国公府就这个档次?
难道真的休了刑夫人?虽然这个女人一无是处,但是毕竟是从母啊,若被儿子逼着休妻,子不孝,母不慈的名声传出去,贾赦的脸掉地上一辈子别想捡起来了!连带着荣宁二府丢人现眼。
若是顶住压力绝不休妻?人家贾琮且不说会不会真的率万骑上门,或者更糟糕,从此不再上门,不认你这个爹,不认亲戚兄弟姐妹了,你怎么办?
还有迎春的婚事!孙绍祖虽然不怎么样,毕竟是大同总兵公子,也算地头蛇了。人家就是冲着琮公子来求婚的,贾氏多个总兵亲家,也算是锦上添花吧,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呢?擦个屁股,背个黑锅,弄点小钱,也够级别了。
迎春那二木头有贾琮这哥哥做后盾,日后生下孙氏嫡子,也算是一个归宿!孙家又没有其他儿子,迎春日后就是当家做主的人!孙恤心盘踞在大同,或者升官进中央,哪怕背景复杂另有玄机,也是能捧个人场凑个热闹的。
政赦珍三大佬们把利害得失捋了一遍,贾赦的脸更黑了。如果把大同总兵的份量加上去,刑夫人和自己的面子就轻了。
贾赦咬牙,松懈,再咬牙,再叹气,如是反复再四,一拍桌案,将茶杯震得粉碎,残茶流了一桌面,正要说出自己的决断,门轰然撞开,贾敬贴身卫士闯了进来。
贾政大惊,双手颤动地道:“出什么事了?大兄他.......”
那人呼吸急喘,“禀报二老爷,三老爷,珍大爷,王子腾中风了,正在急救。老爷说,此事大有蹊跷,要几位立刻做出橙色预警预案来。”
橙色!仅次于红色、黑色两个最高级别预警!
难道皇帝动手了?贾府立刻派出无数人,穿梭在京城各大交通要道,监视住各大势力的一举一动。无数信使蝴蝶般翩翩起舞往来于将军、王爷、侍郎、御史之间,皇家三个别业外面全部围满了探测的眼睛。九门提督府更是灯火通明,太医院人来人往,直到天明京城才恢复了平静。
北静王府、忠顺王府、六皇子府大门紧闭,连上门倒马桶的都被严令滚蛋。
一个王子腾牵动了多少有做为没野心的,或者有野心有做为的,或者有心无胆的,或者有胆无德的人,或组织。
皇帝辰时才起床,免了早朝,兵部更是闭门谢客。大学士们聚在上书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太医们被反复盘问确认,太监们如鱼群一样每一刻钟往来皇宫与王子腾府一次。
跺跺脚天下震动的大人物们惶惶不安,静观其变。
随即传出王子腾夫人心急老爷,半夜奔跑滑倒于台阶上,脖子摔断的消息。四大家族更紧张了,王子腾夫人娘家人上门探视,见夫人已经人事不省,便逼王夔打杀了伺候夫人的丫头和料理此事极不上心的管家小厮。
一日之间,王家死了数十人。
京城的扰攘并未让草原的冬日更温暖抑或更寒冷。大雪纷飞?你错了,连续多年南喀尔沁草原没有见过没马蹄的深积雪毯了。
史鼎终于受不了蒙元人和赵国商队的冷眼,再加上皇帝下旨训斥自己办事不力,目光短浅,利欲熏心,瞻前顾后,完全搞不懂形势,立刻带人回雁门述职。柯剧也交卸了差事,将青城的赵国王公贵族的少爷兵全部撤回。
青城毕竟还是蒙元的青城!赵人盘旋于此,蒙商一个不来,火烧温泉山后整整二十天,一笔生意都没有做成。青城简直就像是死了一般。商贾怨言随之而起。
实话实说,青城原居民有一半是走西口的汉人后代,但他们也不希望赵国接管青城。
为什么?因为赵人不把他们当人看!如果祖国善待他们,在老家有活路,何必逃到外国?怎么我们到了草原,你们还跟过来了?阴魂不散。到了国外的赵人,满口诋毁祖国……反正官老爷或者皇帝老子听不见,听不见就是不存在。
什么王师一至,汉民景从的盛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冰冷的事实告诉赵国,你没有得到人心,你就不要吹开疆拓土的牛。
童隰一直坚守,对草原人来说,赵国没有拆掉青城,杀人抢钱,反而原封不动地物归原主,童隰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