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是我表哥开的店。”
秦守业带着秦白夜一起来的卢家,事情都这样了,卢家人也没承认。
秦白夜心疼、肝疼、头疼,肺都快气炸了,怪不得琼玖那天把他赶走,是他咎由自取。
可为什么玉京不把这些事告诉他?
“够了,就算是你表哥开的店,就能平白诬陷玉京么。”
秦白夜甩开卢小薇拽着他袖子的手,蹭蹭往前走,上了车,用力把车门一关。
“守业,这事你不能仅凭白云山那大丫头的片面之辞呀,你信不着别人还信不着我的为人么?”
卢忠伟根本不知道事情会严重到秦守业恨不得跟他们家撕破脸皮的地步,跟着女儿追了出来。
相比儿子的火冒三丈,秦守业要镇定多了。
“钟伟,云山救过我的命,无论如何,我都有责任照顾他们孤儿寡母,我的态度你应该知道的。别管是不是小薇开的店,举报的玉京,这事总是出自你家吧,你要真当我是朋友,就不该包庇自己家人,把我蒙在鼓里。”
“不是,守业,别走,咱们去吃顿饭,把这事说明白,就是一点误会没必要闹成这样……”
秦家父子走了,卢钟伟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跟一脸憋屈的媳妇。
“哭什么哭,不好好上学,非要弄什么奶茶店,现在好了,赔完钱还丢人,我告诉你明年高考必须考上好大学,别给我丢人。”
说完卢钟伟背着手踱进屋里。
“小薇她爸,这事你就不管了?”
“你让我管什么?现在知道我是一家之主了,之前管干什么去了。知不知道老秦一年给我介绍多少活,我们机械公司每年跟矿山公司合作才能有钱赚,现在你们把他的得罪了,叫我怎么办?哪边轻哪边重分不清么,老秦要是真不打算跟我合作,你们都给我喝西北风去。”
卢钟伟不悦的手背拍在手心上,表情狰狞的跟卢母争吵起来,卢母一听吓坏了。
“那怎么办呀?”
“你问我怎么办?我问谁!”
卢钟伟拿起外套转身也走了。
“妈!”
“妈什么妈?你爸今晚又不知道要睡在哪个狐狸精身边了。”
卢小薇才擦干眼泪,卢母又声泪俱下了,无力的坐在沙发上,指尖杵着额头。
“妈,你放心,明年我一定能考上好大学,不给爸丢脸。”
“小薇呀!”卢母无助的抱住女儿,“妈就你一个寄托了,你可不能叫妈失望啊,你听妈的话,别在秦白夜身上浪费精力了,我女儿长得这么漂亮,这么优秀,将来一定能找到更好的男人。”
“妈,我喜欢他,我只喜欢他!。”
卢小薇蹲在母亲面前说到心上人,又哭了起来,她想要的怎么可以得不到,况且她从小就喜欢他,一直喜欢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他。
每次不想读书的时候,就会想到他有多优秀,每次跳舞压腿疼得不行,就想到站在他身边怎么能配不上他。
她这么努力,都是为了追上这个人。
她不甘心,她怎么能放弃……
卢母摸了把眼泪,哽咽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刚才没看到秦白夜有多无情么,你喜欢人家人家领情了么?不管到什么时候,女人都要自己长本事,不能靠男人,男人是靠不住的,你爸就是个例子,年轻的时候拼命追我,现在还不是嫌弃我人老珠黄……”
“妈,你别哭,我会努力的,我想要的一切,都会努力得到的。”
卢母以为女儿开窍了,抱住她:“好孩子,这就对了。”
……
工地里,杨子骞的工程队现在都是玉京在管理,现场工人分出几个组长,加奖金工人都干得卖力气,工地井井有条,上货渠道有白东海帮忙,一切都算稳妥。
“小白。”
“龚头,这么晚了,什么事?”
龚柏青是这次跟杨子骞合作的工程乙方,就是他放出两栋职工楼给杨子骞干的。
白玉京都打算收拾收拾回店里去了,他又跑来了。
“子骞还没来么?”
“没有啊!怎么了?”
这位龚柏青工头对建筑一窍不通,全凭关系接活,整个工程几乎都靠杨子骞撑着,每天都得像这样找杨子骞。
就算杨子骞下班来工地,也没到点呢。
“出大事了,我找人借的那批建筑设备出了点问题,原本答应我用到这次工程完工,现在那边国有厂子要用设备,几台吊车都得还回去,我也不能不还,这可怎么办呢?”
这人眼睛一转,玉京就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人家国有厂子用设备都得租,也就他这样的才靠关系借。而且杨子骞就是个设计师,设计图他出,现场安全监理他找人干,现在连设备都得找他,那不能够啊。
龚柏青完全是把杨子骞当水牛喂个水饱,又打算当奶牛挤他的奶。
这便宜算盘让他打得噼里啪啦,够气人。
“龚头,这点事你也慌啊,设备没有,赶紧租去啊,你找他没用。”
龚柏青也是个油条,看出来杨子骞跟白玉京关系不一般,工人有什么都来找她,她哪能是个光负责整理工程文档和后勤的人,所以平时对白玉京还挺客气的,没仗着年纪压人,但算计人的事可没少干。
“小白,你逗你龚大哥呢是不是?”
龚柏青表情带着咸腻腻的笑容,“子骞没有设备,可是他家人还没本事掏弄来设备?”
玉京心里直犯恶心,面上却逢场作戏的挤出个假笑。
“嘻嘻,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年底了,是个工程队都着急收尾,他有本事,那是平常!不是现在。不信你去机械设备厂打听打听,租都够呛,借是不可能的。别说我没提醒你啊,不抓点紧,就算你弄一豆腐渣工程,也完不了工。”
玉京一席话正正当当扎在龚柏青的心尖上,油黑瓦亮的脸立刻青了,塔吊全金元市也没多少,他用设备,别人也用,这时候就不是攀交情就能行了,不过真掏钱可真叫人肉疼。
“我现在就去。”
“慢走啊,龚头。”
这边工地也到点下工了,大胡子在外边扑落完身上的灰,走了进来,工程帽往衣架上一挂接过玉京给他倒的咖啡,喝了一口,不烫还热乎,正好,暖得人浑身舒坦。
“他来干嘛呀?”
玉京翻了个白眼,不屑的说:“挤奶来了呗,自己设备被人家要回去了,现在来找老师想折,年根底下想免费借设备,白日梦做多了。”
大胡子脸上的胡须勾出弧度:“我先去洗个澡,等会儿带你回店里。”
“谢谢大林哥。”
琼玖给大胡子送来这么多家具,还特意体贴的嘱咐他,原话是这么说的:“大林哥,我爸不在了,我又没长大,作为家里唯一一个男人,现在却没办法护着家里人,我很难过。你在我心里就是我大哥,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在工地务必帮我跟我妈照顾好我姐,她一天跟个事儿精似地,总惹麻烦。不过你也放心,她平时挺有眼力见的,生活上都能照顾你,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被褥不舒服都可以找她,你们俩就当互相帮忙,白玉京就拜托你啦!”
一番话说的賊恶心,像要嫁女儿似地,被白玉京鄙视了很久。
所以现在大胡子晚上都会把玉京送回店里,然后在店里跟白家人一起吃饭。
办公室后边隔出来的卫生间,平时就大胡子跟玉京使用,天天干完活大胡子都会冲个澡,中午洗完在罗汉床上睡一觉,然后玉京在一张琼玖掏换来的贵妃榻上眯着。晚上的时候他洗完就会骑摩托带玉京回店里。
玉京拿起电话打算把龚柏青接设备的事告诉杨子骞,没想下了班,还有人来敲门。
“玉京!”
玉京一开门,门外站着两个人。
“秦伯伯、秦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白玉京,衣服递给我。”
“这就来!”她扯着嗓子冲里面喊了一句。
男人的声音让秦家父子一愣,脸上都带着说不出的惊讶。
“玉京,这是?”秦守业先反应过来,问道。
“没事,你们先进来吧。”
说完,她就把罗汉床上的干净衣服从卫生间的门缝递了进去,非常熟练,也不害羞,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干了。
“秦伯伯,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过来了。”
今儿也不是周末,秦白夜不用上学?
“事我已经跟卢家人说清楚了,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以后要是再有人欺负你,可不能像这次一样自己扛了。”
秦守业心不在焉的说,父子俩就跟说好了一样,盯着那扇门,注意力全都被那扇门吸引,就好像等会儿能从里面走出什么洪水猛兽。
过了一会儿,大胡子头发湿漉漉的走了出来,好在穿戴整齐。
上面是单衫,下面是牛仔外裤,高大的身材立刻让简易房里充满压迫感。
秦家父子紧绷绷的谁都不说话,大胡子却比他们淡定,从那张大大的案条抽屉里,像自己家一样拿出一个吹风机。
“我去隔壁吹头发,等会儿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们送玉京。”
这是秦白夜进屋来说的第一句话,引起秦守业的侧目。
大胡子没像先前那样锋芒毕露,跟猛龙下山一样,这次柔和多了,他对玉京说:“路上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玉京点点头。
“谢谢,玉京跟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危险,放心吧。”
秦守业言辞温和,带着点感谢味道,却用手按住了秦白夜的大腿。
大胡子没等出门呢,门又被人一股脑推开了。
“完了,完了,这次全完了,设备租都租不到,小白,你赶紧给子骞打个电话吧!”
龚柏青这回一脸常青了,坐在太师椅上直打晃。
设备借不到,到了工期根本没法交工,他就得赔钱。
亲娘啊,可要了老命了!
白玉京长叹一口气,下个班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