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车上的人,始终没有摇下车窗,但直觉却告诉我,坐在老饕身后的人,绝对是一个修为堪比阿赞吉龙,甚至比他还要厉害些许的人物。
我被那种隐晦的目光盯得四肢发麻,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不敢有任何动作。
直到那辆汽车彻底驶离了我的视线,这才吁了口气,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暗暗说了句“好险”。
如果刚才,那个坐在后座上的家伙直接出面,试图强行逼问我的话,恐怕就算我和赵承一加在一起,也绝对不是对手。
同样的,赵承一也感受到了那辆车上的隐晦气息,赶紧快步走上来,在我被冷汗濡湿的背上轻轻拍了一拍,啜嗫的嘴角说,
“青云,刚才那辆车上的人……”
“走,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果断摇头,制止赵承一说下去,随后用最快的速度上车,催促魏平换一条道行驶。
一直到几分钟后,汽车已经完全驶离了那个路口,我才彻底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好险,幸亏那辆车上的人没有下来,否则这次怕是连逃跑都不行了。”
赵承一也附和道,“是啊,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比阿赞吉龙还要高了一个层次,恐怕连我师父都未必能降服……”
见我们说得这么夸张,正在开车的魏平也吓了一跳,急忙道,“不是吧,这么厉害的人,那他刚才为什么放咱们走?”
我苦笑一声,说自己不清楚,但却可以大致猜测一二。
这么厉害的修行者,绝对是摩门尊老级别的人物,如果不顾身份,对我和赵承一两个小辈下手,就算赢了也不光彩。
更何况,我是真的不知道师父到底去了哪里,就算他擒下了我们,也没有任何作用。
赵承一则沉吟着说,“老道爷和我师父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连摩门的人都要打听他们的下落,青云你知道吗?”
“连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个屁啊!”
我心里烦得不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扭过头,看向车窗外的景象,心里阴沉得就想要下雨。
得人恩果千年记,要是没有老刘三的栽培,就不可能有我的今天,即便是排除掉这些,光是凭着那段师徒情谊,我也不可能对他不闻不问。
可这个死老头,无论干什么事情都瞒着我,自从叫我下山之后,就彻底跟我断了联系。
我特么就算心里再着急,也是无能为力!
赵承一也是满脸忧心忡忡的样子,顾不上计较我的态度,又问道,“那你觉得,老饕的话有多少可信度?他说老道爷现在处境很危险,我们到底应不应该信?”
“别问我,我现在脑子很乱,让我静一静吧。”
我打断了赵承一的絮叨,将脑袋搁在冰凉的车窗上面,心却好像绑了块石头,一直在沉甸甸地下坠。
师父啊,你到底遇上了什么,又去了什么地方呢?
一路无话,直到下午三四点,我们才重新返回了渝城。
由于惦记刘老三的安全,我这心里一直抓心挠肝的,很不好受,连风水事务所也顾不上逛了,下车之后便立刻回了家。
整整两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惦记那个老痞子,心里更是恨不得给自己插双翅膀,赶紧飞到他身边去。
可事实上,我连刘老三具体在哪儿都不清楚,除了干着急,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一连好几天,我都待在家里,反复回忆着之前和刘老三相处的点点滴滴,试图通过对一些细节的分析,判断出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可惜刘老三看着马虎,做事却滴水不漏,也是直到今天,我才恍然惊觉,相处的那三年,我对这个老头的了解却十分有限。
实在没辙了,我只好做了一个决定,打算等玉儿姐将麒麟胎完全吸收掉之后,便亲自动身前往茅山,打算通过师门来调查他的去向。
赵承一对此没有反对,反倒表示了支持,
“没错,老道爷是茅山的传功长老,辈分比掌教还高呢,只要找到茅山宗的掌教,或许就能得知他老人家的去向了,我也能借此找到我师父。”
主意打定之后,我就在网上留意起了前往金陵的机票,只是考虑到玉儿姐要想炼化麒麟胎,还需要耗费一些时间,才强忍着冲动,没有即刻启程。
见我成天都忧心忡忡的样子,魏平也感到很恼火,就劝我回事务所看一看,处理处理手上的业务,分散下自己的注意力,
“我不知道你的师父是什么样子,但他能够教出你这么厉害的徒弟,肯定不是寻常的人物,就算他去的那些地方真的很危险,凭这位老前辈的本事,也未必能出什么事。”
“再者说了,你就算着急也没用,还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思索下接下来该怎么办,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我被魏平说动了,毕竟事务所是我们搭伙一块开的,这几年我总是在外面奔波,很少参与事务所的事情,还总是拿着干股,理上也说不过去。
事情就有这么巧,正当我决定去事务所打发时间的时候,就接到了张浩打来的电话,说是自己接了一单撞邪的业务,问我有没有空,替他出趟差?
起初我还有些迟疑,玉儿姐炼化麒麟胎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算长,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出发前往金陵了,如果在这时候被客户的事情绊住手脚,又会耽误行程。
张浩却说,“没事,这个客户家住的不远,就在南通区,来回也就两三个小时车程,不会耽误你多大事的。”
听他这么保证,我便答应下来,又询问正在做早课的赵承一,要不要陪我一起出马?
赵承一担心师父,没兴趣陪我出门,就摇头拒绝了,说是玉儿姐炼化麒麟胎正处在节骨眼上,身边不能没人照看,这次他就不去了。
我也感觉有道理,于是就点了点头说,“那好,你在家守着玉儿姐,什么时候成功了就给我来个电话,我会马上赶回来了。”
等交代完事情,我就火急火燎地去了事务所,向张浩打听客户的情况。
张浩说,“这次遇上麻烦的客户姓孙,是个果园的老板,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听说他自从进果园砍了一棵树之后,回来就有些神志不清了,而且还经常发高烧,说些胡话,看了好几个医生都没用,他的家人才托关系找到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