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炯炯有神的双眸,纪云舒如何揣摩不出他的心思,她便直接拒绝:“你别想打药膳的主意,我现在满腔心思都在燕山府,拿不到世家私兵的兵权,我誓不罢休。”
凌景月就一步一步的逼近了她,直到将她抵在摆满药材的桌子上,他才凑近了她的耳朵,压低声音询问:“向我求助,我可以尽快让你夺得兵权。”
纪云舒一阵耳红心跳,为了防止跟他靠的更近,她整个身子极力往后仰着,哪怕后背铬的生疼,也不敢动弹。
凌景月心疼她,直接将她整个圈在怀里。
她想挣扎,他却低斥:“别闹,外面有我的暗卫,他们能听到。”
纪云舒只能任由他吃豆腐,心里忍不住腹诽,从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跟个冰块似得冷漠能拒人与千里。
可现在,竟然这般无耻赖皮,缠在她的身上,赶都赶不走。
察觉到她的嫌弃,他就直接伸手捏她鼓鼓的脸颊,不轻不重的还咬了她一口。
“凌景月!”怀中的小丫头几乎要气的跳了起来。
凌景月按住她的双手失笑:“我是在提醒你专心一点,说说你的计划,我能帮上什么忙?”
纪云舒皱眉:“你不能插手燕山府的事情,之前高调帮我撑场子只怕已经引起盛瑞帝的怀疑,若是你再纠缠不清,只怕他正好寻到理由逼你交出兵权。”
凌景月眼眸骤然变得暗沉,讥诮道:“他最近更热衷于想要给我赐婚,试图找个女人控制我,监视我。”
“啊?”纪云舒愣住了,一张明媚的小脸,听到赐婚两个字的时候,悄然闪过一抹担忧。
凌景月看过来的时候,她就装作无事人那般,眉眼间根本就看不出分毫内心想法,这让他极为失望。
纪云舒是真的不在乎他,还是隐藏极深呢?凌景月猜不透。
短暂的沉默之后,她从他的身上跳下去,装作无所谓的开口:“那恭喜王爷,看来我要尽快为你备下厚礼才是。”
凌景月拧了拧眉心,这小丫头是成心要气他吗?他明明都已经对她表达了爱慕之心,可她完全不在乎,甚至还能如此平静的说出恭喜的话。
他想要转身离开,但是到底还是不希望她在燕山府被人瞧不起,便面无表情的说道:“纪云舒,你看着本王的眼睛说话,确定是要恭喜?”
纪云舒就听了他的话,抬眸看向他,从那双深邃如同清潭般的双眸深处,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一字一句的开口:“王爷,你我身份悬殊,终究还是很难走在一起,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不想有任何的羁绊。”
凌景月算是明白了,这是拒绝他了。
他英俊的容颜上闪过一丝恼怒,但是却很快消散,他冷静说道:“纪云舒,你救过我的命,在那场大火当中,我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那种毒如何能解,你身为医者比我更清楚。”
纪云舒被砸蒙了,他说这番话,难道是怀疑两人之间已经那啥了吗?并没有啊。
她急忙撸起袖子,露出带着浅浅疤痕的手腕解释:“不是的,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那种毒的确很难解,但是我的血却是可以,我只是喂你喝了我的血。”
凌景月瞳孔剧烈收缩,他下意识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忍不住询问:“伤口当时是不是很疼?”
纪云舒想要抽回去,但是他像是赌气那般死死抓着,她只得放弃,低声咕哝:“当时没觉得有多疼。”
她的话音落下,就感受到他微凉的薄唇落在疤痕处。
纪云舒整个人僵在那里,心头仿佛被什么击中,浑身的血液也紧跟着沸腾起来。
本能的失控让她很惶恐,她跟凌景月之间根本就不可能,如果再继续下去,无疑是飞蛾扑火,她不想受到世人的谩骂。
几番思量之后,她终于将好不容易冒出来的爱情萌芽狠狠掐死,再次恢复了淡漠疏离。
“王爷,如果你真的想要报恩,就离我远一点!”她没有挣开,只是声音透着拒绝。
凌景月抬眸看着她,她这次没有躲闪,那双满是凌厉的双眸,让他感觉到一丝丝的陌生。
他皱眉开口询问:“纪云舒,本王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纪云舒毫不犹豫的点头,冷声说道:“是,很讨厌!”
他起身快步走了出去,随着帘子落下的那一刻起,纪云舒心里很清楚,他肯定是生气了。
只是那又怎样,两人的身份那么悬殊,她只想能有一个安稳的家,护住美人娘亲,其他的,并不重要。
凌景月离开之后,并不知道有一道人影藏在城墙的暗影里。
燕如冰愤恨的双眸落在他的身上,用力握紧拳头呢喃:“那个卑贱的庶女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她动了心思?”
而此时,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她的脑子里面成形,她要杀了纪云舒,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守城军要连续训练十几天,纪云舒经常会去一家熟悉的药堂置办药材,她赶到的时候,药堂的掌柜正等着她,面上满是哀求之色。
他俯身行礼道:“二小姐,听闻你医术精湛,能不能帮忙出一趟诊?”
纪云舒跟这药堂掌柜并没有什么私交,所以乍然听出他提这个要求,便有些狐疑,她不动声色的询问:“病者何人?”
掌柜认真作答:“是我乡下的老母亲,她常年累月的咳嗽,我已经为她请遍京城明医,都未曾治愈,如今竟是越发的厉害,昨天有人送了信,说已经开始吐血。”
纪云舒并不是个无情的人,她从掌柜说话的神情判断出,他并没有说谎。
略微沉吟片刻,她就答应下来,为了保险起见,她带上那名隐藏在暗处的女侍卫。
一辆黑篷马车带着她往乡下的地方走去,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开始有些颠簸,让她惊讶的打开马车帘子。
旁边骑马的掌柜就解释:“乡下是在山里,这段山路有些崎岖,二小姐要受点罪。”
纪云舒点了点头,放下马车帘子没再吭声。
不多时,耳边就传来一阵鸟鸣,而马车也紧跟着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