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夫人用力擦了一下眼睛,快速开口:“我怀疑现在的老爷,根本就不是我的夫君,他肯定把人给藏起来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我跟他夫妻几十年,对他的所有习惯都了如指掌,他从内到外都不一样了,他的变化真的是太大!”
纪云舒听的倒吸一口凉气,竟然还有人假冒朝廷命官?难道也是奸细?
她正想问个清楚的时候,外面就传来楼尚书不满的声音:“怎么回事?夫人任性缠着王妃娘娘,你们也不阻拦着些,由着她胡来吗?”
楼夫人顿时满面焦急,她用力握住纪云舒的手腕哀求:“王妃娘娘,求你救救我吧,这是我唯一能活着的机会,等你离开之后,我就会被他给灭口的呀!”
纪云舒还不及说什么,房门就被推开,满面冷厉的楼尚书就站在外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家夫人莽撞无礼,不懂规矩,还请月王妃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纪云舒转头看向他道:“她只不过是因为腿疼的厉害,让我重新给她处理了一下断处,不麻烦的!”
楼尚书恍然点头:“奥,那处理好了吗?”
她慢慢起身,沉吟着说道:“她这断腿有些麻烦,虽然骨头接好了,但是还需要继续针灸处理乌血,不如这样吧,等会我走的时候,将她带到月王府!”
她有心要查清楼凝父女的秘密,眼前这位楼夫人就是关键。
听到她这样说,楼夫人情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只要月王妃能把她给带走,她活下去的希望就很大。
哪成想,楼尚书自然是拒绝的。
他眸光疏离的说道:“多谢王妃娘娘的厚爱,我家夫人不过是摔断了腿,你帮她处理伤口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怎好再到府中叨唠?我母亲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还请你移步!”
楼夫人面色急变,不管怎样,她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哪怕就此翻脸也在所不惜。
毕竟眼前这个男人太过于可怕,但凡月王妃离开,他会立刻杀了她的。
思及此,她就迅速抓住纪云舒的衣角,艰难恳求:“王妃娘娘,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楼尚书眼底戾气闪烁,他迅速冲到她的面前,抬手狠狠扯过她的胳膊,冷声训斥:“胡闹,你怎可如此没规矩?月王妃乃皇室贵人,你有什么资格让她看诊?”
他顿了顿,又道:“你不过是断了个腿,怎么会死?你就算娇弱,也不该如此夸大其词!”
纪云舒退后两步,凝眉看着两人厮打在一起。
楼夫人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愤然开口:“我为何摔断腿,难道你不知道吗?明明是你狠心推的我,你怕我把你和那个贱丫头的秘密说出去!”
“啪!”凌厉的巴掌骤然落在她的脸上,直把她的脸都打的偏了过去,鲜血顺着鼻子嘴巴往下流淌。
楼尚书转头看向纪云舒:“月王妃,我们夫妻之间有些矛盾,还请你先去家母那边吧?”
他的态度很坚决,摆明了不要让她多管闲事。
纪云舒不动声色的说道:“楼尚书,你可能不知道,本王妃行医有个规矩,那就是但凡被我出手诊治的病人,我一定会管到底的!”
楼尚书瞳孔剧烈收缩,他隐隐有些后悔,就不该让纪云舒踏进这个贱妇的屋子,以至于让他现在很被动。
就在他为难的时候,外头猛然传来楼凝儿焦急的声音:“月王妃,我祖母的情况突然很不好,她吐了很多血出来,府医说她已经不行了,你能不能去看看她啊?”
楼尚书旋即接口:“王妃娘娘,你之所以来我们楼府,是要为老夫人看诊的!”
纪云舒倒也没想到楼凝儿竟然如此有心机,这么快就跑过来给楼尚书解围。
她迅速说道:“好,我这就去老夫人那边,至于你夫人这边,就让我的侍女翠儿守着,你们接着处理夫妻之间的矛盾即可,她就等在外头!”
看着她匆匆走出去的身影,楼尚书眼底染满了寒霜。
一步错,步步错,早该在昨天就处理这贱妇,不然今天也不会让她惹了纪云舒的注意,只怕那个隐藏许久的秘密就要爆出来了。
楼凝儿带着纪云舒往老夫人院子走的时候,幽幽开口:“王妃娘娘,我母亲性子善妒,她一直对父亲将我从庄子里面接回来颇有微词,所以你不要相信她说的话!”
纪云舒挑眉看向她,惊讶道:“难道这位楼夫人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楼凝儿苦笑:“她不是,我的身世还挺坎坷的,我娘是母亲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所以她才一直都讨厌我!”
她话音落下,猛然抬头看着纪云舒道:“不管她再怎么说,我也是楼府的长嫡女,这一点是怎么也无法改变的!”
纪云舒不置可否,每个大宅里面都有些见不得人的隐秘事。
她此时已经来到老夫人的房间,果然她的情况很差,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就连眼睛都已经无法睁开了。
锦被上的血迹还没收拾,带着一股子恶臭气味。
楼凝儿迅速开口:“刚刚因为祖母发作的很急,臣女就慌张的去请月王妃,以至于这些脏污都还没来得及收拾!”
纪云舒拧了拧眉心,不解询问:“这些都是你亲自做?”
她轻轻点头:“是啊,因为我祖母病的太久了,而且染得又是恶疾,别人都不敢伺候她,只有我不会害怕!”
她熟练的伸手去拿锦布擦拭那些血迹,但是纪云舒却警觉的发现,老夫人的嘴唇猛然翕动了一下。
尤为重要的是,当楼凝儿的手指擦过老夫人唇边的时候,她很明显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纪云舒面色陡然沉了下去,这位老夫人显然很恐惧眼前这个极为孝顺的孙女,到底是因为什么?
不管怎样,她都必须要查出真相。
她先帮老夫人检查了喉咙,发现里面长满了燎泡和脓包,她的口水根本都已经咽不下去了,喘一口气都极为艰难。
纪云舒眼底闪过冷意,沉声询问:“如果你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她,为何她喉咙会发炎?难道你没有喂她喝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