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去看看他!”说完,便已经消失在人前。
“师父,你要小心!”夜随风顺着她的背影大喊。
纪云舒对冷月殿很是熟悉,她很快就来到东厢房门口,隐约看到角落有一个人影,她大声喊了一嗓子:“凌景月!”
凌景月听到了,微微抬眸,一道光芒骤然闪过。
纪云舒穿过火幕冲到了他的身边,还未及站稳,他的长臂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入怀中。
火热的唇凑过来,让她有着瞬间的惊愕,片刻之后,便恍然明白,他肯定是中了埋伏。
她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但是他的力气太大,以至于他死死的将她压倒在墙壁上,让她动弹不得。
纷乱的吻试图要攻陷她,而他的大手也用力箍住了她的下巴。
情急之下,纪云舒只能用力去踩他的脚,期望疼痛能让他清醒一些。
然而,许是他练武的缘故,对疼痛感并不敏锐,他只是拧了拧眉心。
纪云舒眼底寒意闪烁,她很快就捋清了这是个什么样的阴谋,假借冷月殿的燃烧对凌景月在烟尘里面下药,然后将她引来。
只怕很快盛瑞帝就会带着太后前来,到时候两人抱在一起,不管什么原因,名声尽毁。
脑子清醒的她很快就盘算出对策,不管怎样,她必须要把凌景月先弄清醒再说,不然她是没办法拖着他离开。
思及此,她奋力腾出一只手,拿出银针朝着他的要穴用力扎去。
凌景月浑身巨颤,他有些恍惚的睁开眼眸,当看到纪云舒有些肿胀的唇瓣时,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她飞快的开口:“我没带药过来,咱们得赶紧想办法遁走,不然等皇上和太后来了,咱俩都玩完。”
话音落下,外面便传来一阵嘈杂,竟然是盛瑞帝冷厉的声音:“赶紧把东厢房的火灭了,朕要去看看皇弟。”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浓烟滚滚,什么也看不清楚。
纪云舒着急的催促他:“你还犹豫什么?难不成真要被人捉奸成双?”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四个字,凌景月那双潋滟的眼眸闪了闪。
他迅速握住她的手腕,哑声道:“走!”
两人重新回到屋内,他伸手在石床上按了一下,石床下面便出现一个洞口,他抱着纪云舒跳下去。
石床恢复了原样,两人也躲进密道。
没有了外面的喧嚣,纪云舒也微微松一口气,她这次还是太冒失了,如果没有密道的存在,只怕真的被盛瑞帝和太后抓到把柄,到时候,她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毕竟,在名义上来说,她是凌景月的未来皇嫂。
叔嫂半夜纠缠在一起,就算是光明正大,但是世人也会联想起各种各样的丑闻。
她心头也是阵阵的后怕,可是当看到凌景月猛然吐出一口乌血的时候,她还是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压了下去。
如果她不来,他就会没命。
这是她脑子里面升起的唯一念头,她连忙伸手将他扶住,先是替他诊脉,片刻之后,才面色凝重的开口:“脉象混乱,如果不尽快解毒,就会血脉尽暴而亡。”
凌景月忍的极其难受,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呢喃询问:“能不能暂时压制住?”
纪云舒无奈的叹息摇头:“不能,刚刚我用银针刺你,让你暂时清醒,可现在,剧毒已经四下逃窜,除非!”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话里的意思,却已经不言而喻。
凌景月用力握紧拳头,额上青筋暴出,一张英俊的面容变得苍白难看。
这个时候,谁能来帮他?他宁愿血脉尽暴而亡,也不愿意伤害纪云舒。
他用力闭上眼睛,神智已经渐渐不清醒,他不能让自己像个野兽。
纪云舒面上满是挣扎之色,她的一手金针术出神入化,能治百病,偏偏对这种剧毒无力化解。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种毒很好解,只要找个女人前来就行。
但是看凌景月这样子,他肯定是不愿意的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密道内的烛火有些许的忽闪,而凌景月的呼吸也渐渐的沉重起来,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不断掉落下来。
纪云舒试图喊他的名字,但是他却一动不动,有鲜血顺着他的唇角缓缓流出,足以看出他忍的有多痛苦。
纪云舒猛然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记得自己曾经做特工的时候,经过毒物的锤炼,身体里面的血液早就已经百毒不侵,是不是她的血可以用来做解药?
不管有没有用,先试试再说,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用匕首划开纤细的手腕,将温热的鲜血送进他的唇中。
昏迷的凌景月骤然感觉到一阵清凉袭来,他下意识的想要索取更多。
纪云舒没有办法,只得把伤口弄大,让鲜血流淌的速度更快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失血过多的缘故,纪云舒本能的觉得有些头晕,下一秒,她便栽倒在他的身上。
等她睁眼醒来的时候,凌景月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正紧紧的锁在她的身上。
“凌景月,你好点没?”她有些无力的起身,伸手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
凌景月没有问她为何割血喂他,只是沉声询问:“还能走吗?”
纪云舒不解的看向他:“你想要干什么?”
凌景月眼底骤然闪过凛冽寒意,冷声说道:“皇上给我那么一份大礼,我自然应该还回去,他既然敢对冷月殿动手,那我就还在太后的身上。”
纪云舒没有反驳,因为她心里清楚,那么大事情,肯定是太后在筹谋。
此时天还没亮,太后跟盛瑞帝正在冷月殿那边搜人,而他们却不知道,太后的瑞福宫也开始燃烧起来。
有宫人大声呼喊:“不好了,大家快救火啊!”
凌景月趁人不备,打晕一名小内侍将他剥干净丢到太后的床榻上。
纪云舒认得他,常年陪伴在太后身边,深得她宠爱,而凌景月却已经冷然开口:“先帝临死之前喝下的那碗参汤,就是他送去的。”
她心中明白,这个内侍是早就该死的人,只不过却被太后保下来,现在越发的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