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帅感受着脑袋上的坚硬触感,终于面容灰败,咬牙低声道:“玉玺被你拿走了,东系也被你给灭了,你还想干什么!啊?你到底还想干什么!你说啊!”
“我、父亲,在哪里?”
鱼凉仔细回想着,将这个显得拗口又生涩的字眼说出。
沈大帅面容微僵,却很快稳住气息,冷笑道:“鱼大帅的下落,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姜兴在一旁看得双腿颤抖,面色青紫,咬了咬牙,道:“沈秃驴,你就说了吧!是不是你从中作梗,才害得鱼大帅下落不明的!?”
沈大帅怒笑道:“那又怎么着?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算个老几?特么在这管老子,看在你是中系大帅的份上给你几分面子,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姜兴呼吸急促了些,气得直喘,脸色胀紫。
跟在鱼凉身后的五名军官面面相觑,对眼前这幅狗咬狗的画面颇为不解。
鱼凉没有那么多耐性等着沈秃驴如实招来了。
尊贵优雅的少帅大人慢条斯理地用枪抵住了姜兴的脑袋,嗓音清冽磁性,却是对着沈大帅说的。
“说出来他死,不说,你死。”
姜兴脸色唰地惨白。
他看见死神这次对面向他招手,戴着一副雪白的手套,噙着漫不经心的笑,优雅矜贵,眸色幽深,压抑蛰伏着穷凶极恶的野兽,正缓缓露出獠牙。
然后死神慢慢地,幻化成了眼前这个尊贵军少的样子。
姜兴两股战战。
一股腥骚味儿弥漫开来。
几个军官捂着鼻子扑哧笑出声来。
好歹是一个翻云覆雨的大帅,怎么就被吓成这副怂胆样?
沈大帅几乎是瞬间就做好了选择。
命留着,还可以东山再起。
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说,我说!”
姜兴目眦欲裂,暴怒嘶吼道:“闭嘴!你闭嘴!混蛋!啊——!”
沈大帅没有理他,自顾自说道:“我没有杀鱼巍,我只是把他关了起来…可就在前几天,他被人劫走了…”
可能是怕鱼凉不信,沈大帅忙补充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我从前的副官!”
鱼凉眸光愈发幽邃。
被劫走了?
性命关头,沈秃驴说谎的可能性不大。
那么是谁干的,为了什么?
如果说是为了威胁北系,威胁鱼凉,显然是痴心妄想。
别说原身与鱼巍的关系本来就势同水火,就是鱼凉来了以后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狠厉,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为了这种事情心软的人。
鱼巍心肠很好,从不滥杀无辜,在民间声望很高,是在全华国都出了名的大善人。
自身树敌的几率很小。
帅府中没有什么女人,除了大太太,早年间已经病逝。
与其他各派的大帅妻妾成群相比,鱼巍算得上是洁身自好。
情债的可能性也不大。
若说山匪作祟,更是无稽之谈。
如今国人对山匪深恶痛绝,又加之各派的严厉打击,所以即使战火连天,被逼作山匪的百姓是少之又少。
没有那个能力如劫持堂堂一个大帅。
但,还有一种可能。
鱼凉略微垂眸,掩去幽深如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