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网上写文章赚不赚钱啊？这工作靠谱不？”
“这你刘姨，我们一个村的，人当老师，现在小女儿大学毕业了，不出去找工作，就待家里搞什么文学创作，这哪是能吃饭的？”
“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不务实，这网上的工作能靠谱吗？对了，小冯啊，你鼓捣电脑是不是也差不多啊？我都忘了问了，就老大说过一嘴，我也搞不懂你们的，这到底赚不赚钱，能做吗？”
冯萍一听婆婆这么说就想解释，但她知道婆婆这样出身农村的老人大多不懂网络文学网络小说这套，听到最后已然没了多加解释的欲/望，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个是要分情况的。妈你也说了，这样的工作，肯定不如现实中坐办公室签劳动合同什么的来的有保障，也要分人，没法一概而论的。”
“你这意思，这都不签合同的啊？那怎么赚钱呢？”江岑说着又一拍桌子，“哎哟，这可不行，那我得劝劝，好好一小姑娘，搞这个不是耽误了吗？”
江岑说这话完全符合原主的心态。她对网文创作的确是一知半解，但有一点确定就行了，那就是没有劳动合同没有五险一金赚的少还不稳定，这样能算什么工作？顶多是工作之余赚点外快，算私活儿还差不多，靠这个糊口那是要喝西北风吗？
冯萍看到婆婆把手机收回去就往上面戳字，她赶紧开口：“不是，妈，这些都说不一定的。也有很多人写网文收入很高的，这些都是因人而异，说不准的。”
譬如她自己知道的，现在不少00后进入这行就赚的盆满钵满，比她这个在这一行扑腾了多少年的赚的是海了去了。
这种事情很难说清，毕竟网络小说受众范围太广了，读者的喜好网站的推广等各方面的因素叠加在一起，突然就爆红突然就凉凉都是完全可能的。
再说冯萍自己就是这一行的从业者，虽然她只是个小扑街，若非家里有小超市她平时也要带娃，也不能放纵自己一心扑在写小说上面。自己都在做，没得就不让别人做的道理。她总不能自己吃了这碗饭，却把别人的锅砸了。谁知道别人会不会是下一个大神写手呢？网络时代，什么都有可能。
“真的？”江岑摆出一副将信将疑的神情，“难道这还真能赚钱糊口？靠不靠谱啊？”
好在婆婆用手机都是手写，打字速度很慢，消息根本都没发出去。
冯萍瞥一眼江岑握着的手机屏幕，松了口气，“妈，这种事情说不清的，也不能说什么绝对的话。”
冯萍看老太太又是一副着急动摇的模样，赶紧开口：“不过我认识好些人，有自己的工作，业余时间还是放不下写小说，累出了好些毛病。还有些收入高的，一个月好几万，后来反而把工作都辞了全职写小说的。”
“这么厉害？”对冯程两家来说，一个月工资一万就已经算是高薪了，毕竟十八线小县城，虽说现在物价水平都涨了，但整体的消费水平肯定还是 没有那些大城市高的。
冯萍觉得自己怎么回答都不好，纠结了一会儿：“妈，都说不清的。所以我的意思你就说不了解，别去说什么多的。你想啊，万一人家被家人逼得出去找工作，但私底下写小说，熬夜把身体熬坏了，那他们不得埋怨咱们乱说话的？就算不到这一步，可人要是一下子火了，月入几万，那说起来还不是……”
话不用说全，但肯定是听的人都懂。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关系，都切忌对人指手画脚，成功了还好说，不成功或者是闹出点别的什么事情来，你在旁边提意见拱火的人，可不就成了出气筒？简直要里外不是人。
“你说的也是。”江岑好像终于被劝住了，悻悻然放下手机，“那等你刘姨回头再问的时候我再跟她说。”
她好像是被震惊到了一般，闷着想了一会儿，又开口了：“小冯啊，你做这个一个月能挣多少啊？”
冯萍正在喝水，听到这话直接被呛住了：“咳咳咳咳！”
她手忙脚乱放下杯子，下巴上的水都没擦干净，一脸尴尬：“妈，我水平不行，就是赚点补贴家用……”
本来嘛，凭劳动赚钱并不可耻，她也不会因为赚的少就觉得自卑什么的。
可这不是刚刚才说了那些话，婆婆不会觉得她一个月也好几万吧？
一想到这个，冯萍就觉得莫名的难堪，对上江岑那疑惑的眼神，却又还是不得不开口解释：“多的时候也就是三四千，一般来说两三千的样子，能保持住就算不错了。”
如果不说清楚，婆婆不知道脑补些什么，到时候一家人弄得相互猜忌什么的，实在没必要。
“那月收入几万的怎么来的？”江岑觉得自己表演起原主来还是欠了些火候，毕竟她多多少少是有点了解的，原主在这方面那种纯正的无知以及对金钱的绝对敏感，她也不是不能表演，而是在这时候，完全表现出来对冯萍来说又会是巨大的压力。
所以虽然欠了火候，但这个度本来就需要掌握。
果然，冯萍脸再度僵了一下：“这个……人家写得好自然就赚得多……就跟现在那些小视频差不多一个原理，拍的好，表演的好，看的人多，流量大了，挣钱也就更多。”
当然，冯萍很清楚，网文作者的盈利模式和视频主播的盈利方式其实差别是很大的，毕竟小说主要是付费阅读，而各种小视频不可能付费观看，基本是靠流量接广告赚钱。
但这跟老太太说未必能说清楚，而且老太太自己也刷视频，这么解释起来更方便她理解。
江岑也就顺坡下了，做出一副好像懂了的表情，还感叹一声：“搞视频的那么多，我看了那么多视频也没花一分钱，看来这钱确实不好挣。”
“额，其实也有不同……”冯萍想解释，转念一想，算了，现在网络小说也进入流量模式，一样是看广告分成，说起来跟拍视频的盈利模式也没多大区别了。
遂住了口，想了想，“如果有天赋又肯下功夫，还是能端稳饭碗的。”
“那一个月赚几万是真的吗？这样的多不多啊？”
冯萍：“……”
“有肯定是有，要是不赚钱，全靠为爱发电，网络小说也发展不到如今这个规模，现在多的是年轻人想写小说的，只不过还是那句话，哪一行都没有白来的钱，而写网络小说，天赋比努力更重要，我是这样觉得的。那些能成为大神在这一行赚了钱的人，多多少少得有天赋……”
